初冬的清桃院,窗台上摆着刚晒好的江南桂花,细碎的金瓣裹着阳光,散出淡淡的香。苏软桃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一张素色宣纸,手里握着毛笔,正低头写着什么 —— 萧璟渊的提亲聘礼昨天刚送到,满箱的金银玉器耀眼,可她却不想用同样奢华的东西回礼,她想送点 “有心意的”,像他聘礼里那本母亲旧食谱复刻本一样,藏着两个人的回忆。
“姑娘,您都写一下午了,手不酸吗?” 春杏端着杯温蜂蜜水走进来,放在桌边,看着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忍不住问,“这是在写药膳方呢?”
“嗯,” 苏软桃抬起头,指尖轻轻揉了揉手腕,眼里带着笑意,“我想给阿渊写本‘王府滋补专用’的药膳方,里面都是适合他的 —— 他处理朝政累,需要安神的;冬天容易受凉,需要驱寒的,都是我慢慢琢磨出来的。”
宣纸上的字迹娟秀,每道方子下面都有小字备注:“当归羊肉汤:冬季每周两次,羊肉选后腿,当归用三年生,少放冰糖,阿渊不喜过甜”“莲子百合羹:睡前一小时喝,莲子去芯,百合选新鲜的,加少许蜂蜜”,连火候和食材挑选的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比她给客人的方子还细致。
春杏凑过去看,笑着说:“姑娘,您对王爷也太用心了,连他不喜甜都记着。”
“他也总记着我的喜好啊。” 苏软桃耳尖微红,想起萧璟渊聘礼里那箱百年桂木,是从她江南老家运来的,他说 “用来做嫁妆箱,装你母亲的旧物,还有咱们的回忆”;想起那套桃花纹银饰,戒面的桃花和他送的定情簪一模一样,这些细节,她都记在心里。
接下来的几天,苏软桃忙得脚不沾地,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她亲自烘制桃花酥,每块酥饼上都用红豆沙刻着 “渊”“桃” 二字,烤的时候特意控制火候,让酥皮更酥,甜而不腻 —— 萧璟渊喜欢吃她做的桃花酥,上次分店开业,他一个人吃了大半盘。
她还翻出张阿婆前些天寄来的江南笋干,用棉纸仔细包好,每包都附了张小纸条:“笋干烧肉:泡发后切条,和五花肉一起炖,加少许酱油,阿渊爱吃肉,可多放”;还有母亲生前腌的桂花酱,装在青花瓷罐里,罐口封着红布,是江南嫁女时常用的样式。
回礼箱装好那天,萧璟渊正好来清桃院。苏软桃有点紧张,把箱子递给他:“这是回礼,没有贵重的东西,都是我亲手做的,还有家乡的食材……”
萧璟渊打断她,笑着打开箱子,首先看到的是那本手写药膳方,他翻开第一页,看到 “王府滋补专用” 几个字,眼底瞬间软下来。再看到刻着字的桃花酥,他拿起一块,当场咬了一口,酥皮掉在指尖,甜意漫到心口。
“好吃,比上次的还甜。” 他看着苏软桃,眼里满是温柔,“这是我收到最好的回礼,比任何金银都珍贵。”
他拿起那罐桂花酱,打开封布,熟悉的桂香飘出来,像江南的秋天:“这是你娘腌的?”
“嗯,” 苏软桃点头,“娘以前说,桂花酱要腌足三年才香,这罐刚好三年,我想让你尝尝我家乡的味道。”
萧璟渊把桂花酱凑近鼻尖闻了闻,然后拉起苏软桃的手,把她的指尖放在唇边碰了碰:“有你在,哪里都是家乡的味道。”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回礼箱上,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苏软桃靠在他肩上,听着他轻声念药膳方上的备注,心里满是安稳 —— 最好的回礼,从不是金银,而是藏在细节里的心意,是想把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慢慢讲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