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姐妹们逗趣的话,趁热打铁,接过话头,继续她的“男女平等观念输出”:
“说得在理!这日子啊,是夫妻俩一起过出来的。
咱们女人啊,在家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如今也能出门做工赚钱,甚至像秋芝那样为朝廷效力,哪一样贡献比男人少了?
上到孝敬老人,下到养育孩子,中间还要打理生计,离了咱们女人,这个家它能转得动吗?”
“既然咱们的贡献一点也不比男人小,那在家里的地位、说话的分量,自然也该一般高!
这才是真正的公平。
咱们都当过媳妇,也受过婆婆的磋磨,吃过家里不重视的苦。
现在咱们条件好了,就更要将心比心,自己淋过雨,就得想着给下一辈的姑娘们撑把伞。
咱们自己受过的委屈,就别再让嫁到咱家来的新媳妇,或者咱们自己养的女儿再受一遍了!”
她这番话,让婶子娘们纷纷沉思又纷纷点头,交头接耳道:
“月兰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以前我婆婆在的时候,那可真是……”
“是啊,现在想想,咱那时候可真不容易。可不能让我儿媳妇再走我的老路。”
“对对对,家和万事兴!媳妇开心了,儿子才能安心在外打拼,这日子才能越过越红火!”
“没错,以后啊,我得对我那儿媳妇好点,就当多个闺女疼!”
最后,一场关于谢秋芝恋情的八卦讨论,硬是被李月兰扭转风向,变成了“婆媳关系、家庭和睦研讨会”。
谢大虎的婚宴,就在这片热闹、温馨与男女平等的思想变革浪潮中完美落幕。
而新郎谢大虎,在成亲后,也得到了整整七天的“婚假”。
这是当初谢大虎和李月兰签订用工文书的时候所包含的员工福利。
整个奇珍坊,包括磨坊和淮月楼都是这样的员工福利。
七天“婚嫁”的事可把谢冬青、钱豆子等一帮年轻伙计给羡慕坏了。
“唉,大虎叔这可真是幸福啊!娶了媳妇又开店,还能带薪休假!”
谢冬青一边擦拭着柜台,一边啧啧感叹。
钱豆子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说:
“就是!听说新婶子又贤惠又能干,大虎叔这七天怕是乐得找不着北喽!”
旁边另一个伙计笑着插嘴:“你们俩就别眼红了,咱们哥儿几个不也还没成亲?等咱们到时候成亲了,不也一样有这‘婚嫁’福利?到时候看谁笑谁!”
这话引得众人心里都暗暗盼着自己也能早日遇上心仪的姑娘,体验一把这“幸福的婚嫁”。
谢大虎这七天的婚假,几乎都泡在了村里。
一方面是刚办完喜事,要带着方怡走亲戚认人,而且店铺也新开业,家里离不开人。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实在舍不得新婚妻子方怡,也想多陪陪女儿谢小花。
谢小花年纪虽小,心思却细腻。
谢大虎心里总有些担心,怕她一时无法完全接受这个新进门的“后母”。
然而,他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
方怡是个通透人,早就看出了谢大虎的心思,对谢小花更是加倍的体贴和关怀。
每天天不亮,方怡就轻手轻脚地起床,去厨房蒸上大白馒头,熬好香浓的米粥。
若是谢小花早餐吃得不多,她还会特意跑去淮月楼,买回热乎乎的豆浆和酥脆的油条给她换口味。
其实,谢小花从小没了亲娘,对母爱很是渴求,反而很快便适应了方怡的到来,甚至觉得有了方怡,这个家才真正像个家了。
以前,爷爷做的早饭实在是难以下咽,馒头硬得像石头,咸菜齁得发苦,只有稀粥还算正常。
可方怡进门才第二天,谢小花就真切地感受到了生活的变化。
方怡会温柔地帮她梳理头发,扎起漂亮的辫子。
会把她换下的衣裳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
还会柔声叮嘱她:“小花,在学堂里要是有人欺负你,回来一定要告诉我。”
“穿得暖不暖和?手冷不冷?可别冻着了。”
这些关心的话,让谢小花晚上睡觉都能笑出声。
更让她开心的是,家里变得前所未有的整洁清爽。
以前爷爷总是忙村里的事,家里大多是她一个小姑娘在勉强收拾,只有来客人时爷爷才会大手笔地清扫一番。
现在好了,方怡勤快爱干净,家里总是干干净净、井井有条的,谁再来家里做客,也不用临时打扫了。
等到谢小花去学堂后,方怡便开始了她作为“桃源杂货铺”老板娘的日常。
清扫店铺,整理货架,清点库存,核对账目……
往往刚开门没多久,便有早起的乡亲们上门,打酱油的、买针线的、称盐巴的,络绎不绝。
甚至连住在安居房的那些外来务工人员,也偶尔会来这里购买日常所需。
而尚在婚假中的谢大虎也没闲着,想着家里虽然报名买了煤块。
但眼下,后院的柴火是不够烧了的,便约上几个同样不怕冷的汉子,冒着严寒,钻进村子附近的山林里“薅山毛”。
好在这样的辛苦没持续几天,谢长河采购的煤终于陆续运到了。
可问题也随之而来——运力严重不足。
煤窑那边雇来的牛车太少了,第一天才运了二十车到村中小广场。
谢广福看着这进度直皱眉头,找到正在村委楼扒拉算盘的谢长河:
“长河,这么下去可不行啊!一天才二十车,一车才装一吨多一些,这五百吨煤得拉到猴年马月去?眼看这天越来越冷,大家伙儿都等着煤取暖呢!”
谢长河也对着算盘珠子发愁:
“是啊,我算了算,照这个速度,一天二十车,真得拉上二十多天才能完事儿!到时候风雪把路给埋了,煤就更进不来了!”
谢广福沉吟片刻,给他支了个招:
“你看,现在天冷,村里的工程和各个厂子用车都少了,大家该囤的年货也囤得差不多了,没多少人需要去县里赶集。
咱们牛马车站的那些牛车,是不是大多都闲着了?
你明天跟送煤的商量一下,咱们自己出车拉,把该给的车马费结算给牛马车站,看他们答不答应。
若是他们觉得不划算,咱们适当补贴一些,总之,让咱们自己的车队动起来!
再召集些现在猫冬在家、有驾车经验的汉子们帮忙,工钱照算。
这样双管齐下,我估摸着,不出十天,这煤全能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