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宁这样说,倒不全是演戏。
而是真的,有些怕。
她重生归来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快有孕。
她甚至悄悄地准备了,可以让人假孕的药,想着若实在无法让帝王,力排众议,让她入宫。
她便以母凭子贵的手段,逼帝王让她入宫。
不过这些手段,她尚未来得及用上,就真的有了孩子。
一个和她骨血连结的、她以身孕育的孩子。
死过一次的人,有多渴望生,唯有她清楚,所以当这个生命在她肚子里面萌芽的时候,她的心中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那是一种,她好似真正活过来的感觉。
她孕育了一个生命。
而她,也真真切切的活着。
所以,她很珍惜这个孩子,是因为她想珍惜,不只是为了帝王和权力。
若有朝一日,真的保不住这个孩子……
锦宁几乎不敢想下去!
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萧熠听到这,眉眼也深邃冷沉下来:“孤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和孩子。”
锦宁相信帝王说这话是真心的,谁也不想如此,但这宫中的恶意太多了,多到锦宁防不胜防。
就在此时,魏莽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陛下,属下有事禀告。”
萧熠回过神来,开口道:“进来吧。”
魏莽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帝王,又看了看锦宁,这才开口道:“陛下,您差臣去调查兽苑一事,如今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魏莽继续道:“那带着异香的兔子,和那看守兔子的内侍,不小心放走的那只,根本就不是同一只!”
“所以那内侍的手上,没有沾染异香,但娘娘抱着的那只兔子,却染了异香。”魏莽继续道。
锦宁听到这,便皱眉问道:“所以,那害本宫的人,怎么会知道,那内侍一定会不小心放跑兔子?”
魏莽道:“属下仔细检了,那内侍准备的小笼子,让人做了手脚,内侍将兔子放进去的时候,那笼子下面的木板,便往下滑开了一根……”
萧熠听到这,冷笑道:“倒是巧思!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魏莽道:“暂时还没有,但已经有了眉目。”
“不过,你怎么知道,那兔子不是同一只?”锦宁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这件事,关乎丽妃,锦宁还是想问个清楚。
魏莽道:“回娘娘的话,内侍不小心放走的那只,耳朵上有两朵灰色的毛,可……娘娘抱的那只,属下问过春枝了,说是通体雪白,不见半点杂毛。”
锦宁听到这,倒是想明白,那人怎么害自己的。
而此时,魏莽迟疑了一下还说了一句:“陛下,想来是有人早就准备好了那只雪白的兔子,以此来谋害娘娘,未必是紫云下的手。”
萧熠对魏莽调查的这个结果,似乎不怎么意外,这个时候点了点头。
萧熠知道锦宁不爱听关于丽妃的事情。
所以此时并没有继续提起丽妃。
反倒是吩咐了下去:“既有了眉目,那就继续查下去!查出来,不管是谁,孤都要将他挫骨扬灰!”
魏莽领命而去。
萧熠陪了锦宁一整日,连着傍晚的宫宴,都推拒了。
……
如此一来,这宫宴之中,便只有徐皇后和贤妃碰了头。
当然,太子和萧琮也没有缺席。
贤妃看了一眼手臂用白锻抱着的太子,开口道:“殿下这伤,可要紧?”
萧宸微笑道:“多谢贤妃娘娘惦记,暂无大碍。”
萧琮听到这,便笑道:“大哥英雄救美之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成一段佳话了。”
萧宸的脸色一黑,这种事情若传扬出去,只怕父皇因为他救锦宁,而升起的微末感激,很快就会变成刺向他的利刃!
徐皇后沉着脸,看向萧琮呵斥道:“你如此妄议宫妃,若是给陛下知道了,怕是要责罚你!”
“贤妃,你该好好教教你的儿子了!”
“这件事,若是让本宫听到,有人乱嚼舌头,本宫定不轻饶。”徐皇后冷声道。
贤妃听到这,便道:“是臣妾教子无方,惹娘娘动怒。”
贤妃微微一顿,又道:“不过皇后娘娘,您为了解自己的禁足……倒也豁得出去。”
说这话的时候,贤妃看了看萧宸的手臂。
徐皇后的脸色一沉:“贤妃!你放肆!”
贤妃放肆的时候,可不在少数,她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整个深宫之中最聪慧最讲道理,最恬静清高的一个,但能和徐皇后分庭抗礼,又能是什么简单角色?
贤妃没有理会徐皇后,而是转移了话题:“陛下如今,还真是越发的纵着宁妃了,宫宴这样重要的事,陛下为了陪她,都不来了。”
说到这,贤妃笑了一下:“陛下最重规矩,可如今,在宁妃这,却彻底没了规矩。”
徐皇后听到这,神色也阴郁了起来。
陛下若还真在乎规矩,就不可能强求宸儿的未婚妻入宫!
……
锦宁在帝王的陪伴下,一夜好眠。
其实她也想去参加宫宴,春夜之中,到处飘着花香草香,又置身这辽阔的草场之中,谁想闷在这屋内?
只是可惜。
她如今“惊了胎”,自是哪里也去不成的。
帝王也不会允许,她去任何帝王。
清晨的时候,锦宁是被帝王摸醒的。
锦宁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瞧见帝王的手,正轻轻地覆在她的小腹上,神色温和怜爱。
见锦宁醒了,萧熠便抬头,看向锦宁。
那深邃不见底的眸子之中,好像只有锦宁一人。
四目相对之间,锦宁从帝王的眼神中,读出了几分浓浓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