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改委的批示很快下来,就一句话:加紧生产。
古教授随后便离开了江城,学校和实验室还有一堆事等着他处理。
张浩专门找了船厂的技术总工,仔细了解了现有技术人员的能力结构和工作方法,心里有了个大概的谱。
现在的船厂就是一个发动机厂,制造船舶还不行,但是发动机的技术很成熟。
正忙着梳理手头事务,杨书记带着农业部的人找上门来。“张省长,忙着呢?”
张浩莞尔一笑:“瞎忙,一堆事等着处理。你们这是……”
农业部门的人开门见山:“今年粮食丰收,张省长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一切按国家统筹来就行。”张浩摇头道。
“好,那我们就按流程说了。”
农业部门的人拿出文件,“接农业部通知,今年鄂省育种基地的粮食全部由部里统一调拨协调。另外,我们想请农业专家过来,看看鄂省剩余的粮食能不能作为种子,调配到其他省份,希望二位能配合。”
张浩对此早有预料,倒也平静,只是补充道:“这样一来,鄂省本地的粮食储备会有些紧张,这点还请农业部门考虑——是不是能从其他地方调拨一批粮食过来?”
“这个自然,我们已经有了相应的调拨计划,会保障鄂省的基本需求。”农业部门的人应道。
杨书记在一旁点头:“只要是国家需要,我们肯定配合。具体的交接流程,让下面的人跟你们对接好就行。”
“那多谢二位支持了。”
送走农业部门的人,张浩对杨书记说:“还好咱们自己留了个小育种基地,不然来年的种子都成问题。”
杨书记叹了口气:“全国一盘棋,该支持的得支持。咱们自己多上点心,把本地的农业底子打牢才是正经。”
张浩点头应下,转身又投入到琐碎的工作中——调拨粮食的对接、船厂技术的跟进、化工部支援的申请……桩桩件件都得盯着,容不得半点马虎。
由于张浩在鄂省的突出举措,他推动的企业逐渐深入基层,每个公社都有了两三家乡办企业,村民们通过年底分红、粮食入股等方式参与其中,早早享受到了产业发展的红利。
可以说,鄂省的老百姓几乎都间接参与到了工业化进程中,成了企业的持股人。
从全国范围来看,这样的探索或许还显得微不足道,但熟悉发展规律的人都明白,这是在为未来积蓄力量——一旦政策迎来调整,这些扎根基层的产业将会迅速释放活力,展现出惊人的成效。
有目光长远者看出,张浩布的是一盘着眼未来的大棋。
但也有不少人持不同意见,认为农业就是农业,工业就是工业,两者不该如此紧密捆绑,觉得他的路子走偏了。
对此,张浩始终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埋头把眼前的事做好。
时间悄然来到1976年,这一年,国家经历了诸多重大事件,历史的车轮在时代的洪流中稳步向前,而鄂省在张浩的推动下,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农业根基不断夯实,工业萌芽持续生长,等待着迎来更广阔的天地。
国家遭受重大损失,两位伟人相继离世,全国人民沉浸在深切的悲痛之中。
张浩深知接下来国家将迎来深刻的变革,他一心只想守好鄂省这片土地,这几年极少回京,就是不愿卷入不必要的纷争。
可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罗勇如今已是省公安厅的一名主任,成了他的得力助手。这天,罗勇急急忙忙地找到他,神色凝重。
“大队长,有件事得向您汇报。”
张浩抬眼看向他:“你小子能有什么要紧事?别又是些鸡毛蒜皮的麻烦。”
罗勇叹了口气:“最近碰上个案子,闹到省厅了。”
张浩眼睛一瞪:“这时候能有什么案子闹到省厅?你这个主任是白干的?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罗勇把一份案卷推了过来:“您自己看吧。”
张浩拿起案卷仔细翻看,越看脸色越沉,眉头拧成了疙瘩,最后猛地一拍桌子:“怎么会出这种事!”
案卷里记录着:一名现役军人回乡探亲,却发现父母早已病逝,家里的房子没了,他多年寄回的钱被村民侵占,弟弟妹妹也不知所踪。
悲愤之下,他开始了报复——公安机关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他杀人, 连续有5人离奇死亡,每一场都看似意外,却都与他相关。
每次事发时他都在现场,只反复问一句话:“我的弟弟妹妹在哪里?”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张浩怒视着罗永,“军人保家卫国,家里却出了这种事,你们居然让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罗勇满脸无奈:“我们已经全力调查了,可那几个死者确实和侵占他家财产、赶走他弟妹有关。现在最难的是,找不到他弟弟妹妹的下落,这才让他情绪失控……”
张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立刻加派人手,挖地三尺也要把他弟弟妹妹找出来!另外,彻查那些侵占他财产的人,依法处理!还有,派人看住他,别再让他做出极端行为,他是军人,不能就这么毁了!”
“是!我这就去办!”罗勇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外走。
张浩看着案卷上那名军人悲愤的名字,心里沉甸甸的——特殊时期,更要守住人心,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这件事,必须给那名军人、给所有守护家国的人一个交代。
张浩本以为罗勇能处理好这案子,没曾想过了几天,事情竟惊动了安全部门。
这天,江城的郭局长、安全部门的李主任、罗勇,还有负责此案的分局局长及两名队长都来了,会议由安全部门组织召开。
周欣做了介绍:“张浩,这位是安全部门的李主任。”
张浩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言语,直接问道:“事情现在到了哪一步?怎么闹得这么大,都到我这儿来了?说说吧。”
他看向那两名负责办案的公安:“你们是直接负责人?先介绍下自己和案情。”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首长好,我叫魏大和。”
另一人紧随其后:“首长好,我叫魏小和。”
“两兄弟?”张浩略感意外。
两人点头应是。
“好,说说情况。”
魏大和便详细介绍起来:“涉案人叫李福生,是现役军官,担任连长。他回家探亲时,发现家里的房子被邻居霸占,只给他留了一间,父母已故,更让他心急的是,弟弟妹妹不知所踪。他找到村主任、村书记和组长询问,对方都含糊其辞。”
“后来,他查到宗族里的一个寡妇和几个邻居牵涉其中。他和寡妇发生过口角,当天晚上,寡妇的儿子冲进他家,结果不小心绊倒,一头扎在地上的剪刀上……公安判定是意外。”
“但自那以后,陆续有相关人员离奇死亡,前后死了5个,每次出事李福生都在现场,只反复问一句话:‘我的弟弟妹妹在哪里?’”
张浩听完,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脸色沉得厉害:“也就是说,他弟弟妹妹的下落至今没找到?那些侵占他家财产、知情不报的人,就没审出点什么?”
魏小和接过话:“审了,但他们要么说不知道,要么就互相推诿,宗族关系盘根错节,硬审也没突破。”
“李福生那边,我们派人盯着,他除了找弟妹,没再有过激行为,但那些死者确实都和当初占他家产、欺负他家人有关……”
李主任这时开口:“张省长,这案子敏感,涉及现役军人,又牵扯宗族矛盾,处理不好容易引发更大风波。您看下一步该怎么推进?”
张浩深吸一口气:“第一,全力找他弟弟妹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关键;
第二,彻查那些侵占他家产、包庇隐瞒的人,不管涉及谁,依法处理;
第三,派人跟李福生好好谈,告诉他政府会给他做主,但不能再用极端方式,他是军人,得懂法纪。”
他看向众人:“这事儿拖不得,更不能再出人命。给你们三天时间,必须有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