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那句“知识就是力量,就是功德值!”的豪言壮语犹在耳边,三人便迅速投入到了热火朝天的“废土基建”项目中。
没有神力加持,没有预言开路,他们依靠的是实打实的、来自另一个文明积淀的知识。
苏清月成为了绝对的技术核心。她似乎无所不知——从如何利用有限的材料制造杠杆和滑轮,轻松搬动沉重的石块;到如何计算简易房屋的承重结构,确保搭建的窝棚能抵御风沙;再到如何辨别哪些变异程度较低的植物可以作为编织材料,哪些可以尝试用于改良土壤。她甚至指导幸存者们用废弃的金属罐和塑料管,制作出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能够有效过滤杂质和大部分重金属的“多级净水装置”!
当相对清澈、异味大减的水流从装置末端流出时,围观的幸存者们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看向苏清月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仿佛在看一位点石成金的神只。她话语不多,常常只是安静地画出图纸,或者进行关键步骤的演示,但那清冷的气质和精准到毫厘的操作,自带一种令人信服的神秘光环。
赵奕则充分发挥了他“安保部长”的实干精神。他力气大,身手矫健,带领着聚居地里最强壮的一批人,负责最繁重的体力活——清理废墟、挖掘地基、搬运建材。他不仅干活卖力,还偶尔会指点一下那些民兵如何更有效地使用简陋的武器进行防御,如何布置简单的警戒陷阱。他那沉稳可靠、身先士卒的作风,很快赢得了这些崇尚武力的废土居民的尊敬和信赖,隐隐被奉为“战士长”一类的人物。
而我们的“项目总负责人”林小满同志,则充分发挥了她“项目经理”的特长——动员、协调、画饼(划掉)是描绘美好蓝图!
“乡亲们!看看这片土地!它现在虽然贫瘠,但只要我们用对方法,它就能重新长出庄稼!”
“想想看!以后我们不仅能吃饱肚子,还能住上不透风的房子,喝上干净的水!孩子们不用再因为喝了脏水而生病!”
“我们的目标,是重建家园!是让文明的火种,在这片废土上重新燃烧起来!”
她穿梭在忙碌的人群中,用极具煽动性(且夹杂着大量废土居民半懂不懂的词汇如“KpI”、“阶段性成果”、“可持续发展”)的语言,鼓舞着士气,协调着人手和物资分配。虽然她实际动手能力远不如苏清月和赵奕,但她总能出现在最需要“打鸡血”的地方,用她那莫名其妙的乐观和自信,感染着每一个人。
效果是显着的。
在苏清月的技术指导和赵奕的强力执行下,第一片试验田被开垦出来,并按照指导的方法进行了初步的土壤改良和播种(种子是苏清月从系统空间兑换的、适应力极强的低级作物)。第一个像模像样的、能够容纳十几户人的聚居点雏形被搭建起来,虽然依旧简陋,但比之前的窝棚强了太多。净水装置也开始小规模量产,更多的幸存者喝上了相对安全的水。
希望,如同久旱的甘霖,洒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也洒在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里。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林小满始料未及的状况。
当第一批耐寒作物在试验田里顽强地冒出翠绿的嫩芽时,幸存者们没有欢呼,而是齐刷刷地跪倒了一片,朝着苏清月和她所在的方向,虔诚地叩拜,口中念念有词,称她为“播撒生命的神女”。
当赵奕独自扛起一根需要四五个人才能搬动的钢梁时,周围的壮汉们看的眼神如同仰望天神,私下里开始称呼他为“力量与守护之神”。
而当林小满某次为了鼓舞大家,随口说了句“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明天肯定能找到更多可用的物资!”,结果第二天真的在一个原本被认为搜刮干净的废墟点发现了大量完好的工具和密封食物时……
她发现自己也被神化了!
幸存者们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称她为“带来希望与幸运的预言神使”!甚至开始有人偷偷用捡来的、相对干净的布条,缝制带有抽象图案(疑似代表他们三人)的简陋旗帜!
林小满:“???”
她看着眼前跪倒的一片人,听着那嗡嗡的祈祷声,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不是……各位父老乡亲!快起来!咱们不兴这个!”她赶紧上前想扶起离她最近的一个老者,“我们能做到这些,靠的是科学!是知识!是大家一起努力!不是靠什么神迹啊!”
那老者却执拗地不肯起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虔诚:“神使大人您就别谦虚了!苏神女能凭空变出净水的智慧,赵神将能力扛千钧,您能预言宝藏!这不是神迹是什么?定是上天派三位来拯救我们的!”
林小满嘴角抽搐,内心疯狂吐槽:“凭空变出?那是我用功德值跟系统换的基础物资包!力扛千钧?那是赵护法内力深厚!预言宝藏?那是我随口说的反向预言蒙对了啊喂!”
她试图解释:“那净水装置是利用了物理原理!赵部长那是练过武!我那是……呃,是逻辑推理加一点点运气!”
然而,她的“科学解释”在已经将她神化的幸存者听来,更像是神只的谦逊和考验。人们依旧用那种狂热而敬畏的目光看着他们。
就连雷顿,这个原本比较理智的头领,此刻看他们的眼神也复杂无比,带着七分感激、两分敬畏和一分难以言喻的疏离。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平等地与他们商讨事情,而是带上了请示和汇报的语气。
“完了完了,”林小满偷偷对苏清月和赵奕抱怨,“这下搞出‘个人崇拜’了!咱们是来搞基建赚功德值的,不是来创立邪教的啊!”
苏清月看着眼前的情景,也有些无奈,轻声道:“在绝望中给予希望,被奉若神明,亦是常情。只是……需加以引导,避免依赖。”
赵奕更是手足无措,他习惯了被人尊敬,但这种被当成泥塑木雕般叩拜的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师父,这可如何是好?弟子……弟子受之有愧!”
林小满挠着头,看着那些因为一点点改善就对他们感恩戴德、甚至开始自发维护他们“神性”的幸存者,又是好笑又是头疼。
“算了,”她叹了口气,决定暂时接受这个设定,“既然他们非要这么认为……那咱们就暂时扮演好‘有求必应(限定科技与知识范围内)’的‘务实派神仙’吧!”
“至少,这样指挥他们干活更方便了……”
“不过得立个规矩!”她补充道,“不准搞活祭!不准敛财!核心思想就一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神仙只负责指点方向!”
于是,在这片废土之上,“知识之神”苏清月、“力量之神”赵奕、以及“幸运与预言之神”林小满(自封的职称略有调整)的“神迹”,以一种极其务实的方式继续展现着——指导耕种、搭建房屋、净化水源、传授技能。
信仰,在这片绝望的土地上意外地生根发芽,只是这信仰崇拜的对象,并非虚无缥缈的神力,而是实打实的、能够改变生存境况的知识与行动。
林小满一边享受着“神明”的便利(指挥权空前高涨),一边在内心的小本本上记下:
· 项目风险: 存在被神化风险,需注意意识形态引导,避免团队脱离群众。
· 应对策略: 坚持“知识救国”路线,将信仰转化为生产力。
· 自我吐槽: 没想到我林小满也有靠“科学神教”忽悠……啊不是,是引领群众的一天!这功德值赚得,良心有点痛,但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