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一名通文馆刺客快步走到李嗣源身旁,俯耳轻声道:“陆林轩带着救出的上饶公主,已闯至长安朱雀门外!”
李嗣源握着折扇的手指微微一顿,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
随后他转身对着孟婆说道:“孟婆大人,贵客已至,还劳烦您亲自带人‘迎’一下。”那“迎”字被他咬得极重,带着寒意。
孟婆原本枯槁的手指在幻龙杖顶端摩挲着,闻言微微颔首道:“晋王放心。”说罢,便拄着幻龙杖向外走去。
一旁的吴王杨溥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可是还不敢确定女儿的安全,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一炷香的火星已燃到了末端。
李嗣源用折扇轻拍掌心,随后他看向身侧的徐墨,语气里笃定道:“子敬老弟,不必多虑。待这香燃尽,你只管下令诛杀便是。”
话音刚落,他手腕轻旋,折扇“唰”地展开。他目光扫过周围的定南王、汉王与吴王,慢悠悠问道:“诸位可有异议?”
定南王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忙不迭拱手:“一切全凭晋王做主!”汉王亦紧随其后,躬身应和。
唯有吴王杨溥,双手紧握成拳,目光频频瞟向门外,喉结滚动了数次,终究还是迫于形势附和道:“晋王做主,晋王做主。”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炷香的最后一点火星熄灭。
“杀!”李嗣源眼中寒光一闪,折扇“啪”地合上,直指李星云一行人。
徐墨缓缓抬手,四面高墙之上的弓弩手齐齐将弓拉满,对准了门内的李星云一行人。
千钧一发之际,“轰隆——!”
一声巨响从朱雀门方向炸开,砖石飞溅,黑雾腾起。
众人皆是一惊,两道人影从黑雾中踉跄走出——陆林轩一手扶着上饶公主,一手捂着被气浪掀乱的鬓发,脸上沾着烟灰。
上饶公主则更是狼狈,原本华丽的宫装被烧得焦黑,脸上满是黑灰,此刻正抽噎着。
“我的乖女儿!”吴王杨溥看清身影,踉跄着冲上去。
上饶公主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父王!”
“乖女儿,你没事吧?”杨溥抚摸着她焦黑的发梢,声音都在发颤。
“父王,我被炸了。”上饶公主揉着哭红的眼睛,带着哭腔说道。
杨溥脸上的心疼瞬间被怒火代替,猛地抬头,厉声道:“大胆!谁炸的你?”
“是我自己。”上饶公主抽噎地解释道,“他们不让我们进来,我就炸了门……结果把自己烧到了。”
“好个李嗣源!”杨溥猛地转身,指着李嗣源,怒声道,“本王跟你没完!”
李嗣源淡淡回道:“吴王这是何意?”
“何意?”杨溥气得浑身发抖,转向定南王与汉王,声音陡然拔高,“诸位听好了!本王今日前来,全是受李嗣源胁迫!他绑走了上饶公主,以此要挟!”
定南王与汉王脸上的神情瞬间僵住,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李嗣源却依旧气定神闲,淡淡道:“上饶公主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何来绑架之事?”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利剑般射向李星云,“不过现在有一点可以断定——他,根本无法证明自己是李氏后人!”
随后他眼神数次扫向徐墨,见对方始终没有动静,那只放下的手再未抬起,显然是按兵不动的意思。
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李嗣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将目光投向自己身侧的数百名通文馆刺客。
那些刺客心领神会,齐齐抬手,数百道乌光闪烁的毒镖呼啸着射向李星云一行人。
“不好!”李星云瞳孔骤缩,下意识将身边的人护在身后,却见毒镖已至眼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数道尖锐的音波破空而来,“嗡”地一声撞上毒镖。
只听“叮叮当当”一片脆响,数百枚毒镖竟被音波震得倒飞回去,余威更是将掷出毒镖的通文馆刺客震得纷纷倒地。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阁楼顶飞下数道身影,为首的女子身着岐王常服,身姿飒爽,正是李昭昭,身后跟着四大圣姬。
李嗣源眼睛一凝,冷声道:“是她?”
李昭昭落地后,环视四周,朗声道:“各路王侯相聚长安,诛杀反贼,如此盛会,岂能少了我岐王?!”
“既如此,为何阻拦?”李嗣源眯起眼睛,语气不善。
徐墨没有理会两人之间的对话,目光时不时落向朱雀门一角。
等他再望向李昭昭时,李昭昭已几个闪身出现在假李星云身边,运气内力一掌拍下,掌风凌厉,直劈其面门。
可就在她手掌即将触到假李星云的瞬间,角落里一道黑影快如闪电,猛地闪出,只一手便扣住了李昭昭的手腕。
那熟悉的内力刚一接触,李昭昭瞳孔骤然收缩,猛地转头看向那人——露出的面容竟与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那人松开手,缓缓走出几步,声音低沉且充满威严:“本王在此。”
“狼狈为奸者,谋权篡位者,倒行逆施者——都得死!”
朱雀门内,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突然出现的人物身上。
“两个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