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运总是如此奇妙,十一口中的上一世,她说起时是那样的痛苦,让他更加珍惜她。
他再也不想错过时宜,再也不想让她受半分委屈。
打破誓言又如何?
在时宜面前,所谓的誓言,所谓的使命,都变得不再重要。
他只想牵着她的手,陪她走过往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她于我,从来都不一样。”
周生辰看着几人,认真地说。
“这次请你们来,一是想让你们见见她,她如今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了;二是订婚仪式上,还需要你们帮衬。毕竟,这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我希望能有你们这些老朋友在身边见证。”
杨邵看着周生辰眼底的真诚,心里的震惊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感动。
他站起身,对着周生辰郑重地拱手。
“王爷,您放心!只要是您的事,王军上下万死不辞!十一姑娘是个好姑娘,当年在西州,她就很受我们喜欢。如今她能嫁给您,是您的福气,也是她的福气。我们都替您高兴!”
谢云也站起身,附和道。
“是啊,王爷!以前我们总担心您一个人太孤单,如今有十一姑娘陪着您,我们也就放心了。订婚仪式上,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保证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秦严和赵力也纷纷表示会全力支持。几人脸上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眼神里满是对周生辰和时宜的祝福。
他们跟着周生辰征战多年,见过他在战场上的英勇无畏,见过他在朝堂上的冷静沉稳,却从未见过他如此温柔的模样。
他们知道,周生辰这次是真的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这份幸福,值得他们所有人去守护。
周生辰看着几人,心里暖暖的。
这些旧部,就像他的家人一样,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他。
在西州的那些岁月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守护百姓,一起度过那些艰难的日子。
如今,他要开启新的人生,他们依旧是他最坚实的后盾。
“谢谢你们。”
周生辰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浓浓的感激。
“王爷说的哪里话!”
杨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是兄弟,客气什么!对了,十一姑娘现在在哪里?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她在漼府,明日我带你们过去。”
周生辰笑着说。
“她知道你们来了,肯定会很高兴。当年你们总抢她的点心,她现在说不定还记仇呢。”
“哈哈,那我们可得好好跟她赔罪!”
谢云笑着说。
“这次来京城,我们给她带了不少西州的特产,有雪山蜜、风干肉,还有她最喜欢的草原上的野花干。”
几人又聊起了西州的近况,杨邵说。
“王爷,您走后,西州的防务我们一直盯着,草原上的部落最近很安分,没有发生冲突。百姓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他们都很想念您,经常问我们您什么时候能回西州看看。”
周生辰点点头。
“等订婚仪式结束后,我会带时宜回西州一趟。她也很想念西州的草原和雪山,想念你们这些老朋友。”
“那太好了!”
杨邵高兴地说。
“我们回去后,就告诉百姓们这个好消息,让他们好好准备准备,迎接您和十一姑娘回家!”
客厅里的气氛越来越热闹,几人聊着过去的趣事,聊着西州的近况,聊着周生辰和时宜的婚事,笑声此起彼伏。
窗外的海棠花还在飘落,阳光透过花瓣,洒在几人的身上,像是在为他们的友谊,为周生辰和时宜的幸福,送上最美好的祝福。
周生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感谢命运,让他在遇见时宜。
感谢这些旧部,一直以来对他的支持和陪伴。
他知道,未来的日子里,他不再是孤单一人,他有时宜,有这些老朋友,有王军的将士,有西州的百姓。
他会带着这份温暖,好好守护他所爱的人,好好守护这片他深爱的土地。
暮色渐渐降临,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客厅里,将几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周生辰让厨房备了酒菜,要好好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老朋友。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属于他和时宜的幸福,属于他们所有人的未来,才刚刚拉开序幕。
漼府的客厅,总带着股淡淡的檀香,混着庭院里飘进来的海棠花香,温温软软的,像时宜小时侯盖过的那床蚕沙被。
这日午后,阳光把窗棂的影子拓在青砖地上,时宜就坐在窗边的梨花木椅上,手里捏着一方素色丝帕,目光却黏在对面衣架上的那身礼服上,挪不开半分。
那是周生辰今早让人送来的,装在一个描金的樟木箱里,箱子打开时,成喜“呀”地低呼了一声。
水红色的云锦料子,在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像把揉碎的朝霞织了进去。
最惹眼的是衣襟上的绣活,不是寻常的龙凤呈祥,而是缠枝海棠,一枝从左肩蜿蜒到腰侧,花瓣是用深浅不一的红丝线叠绣的,边缘还掺了极细的金线,远看像花瓣上沾了晨露,近看才发现每片花瓣的脉络都用银线细细勾了,针脚密得连针尖都插不进去。
“姑娘,您都看半个时辰了,快试试吧?”
成喜把茶盏往时宜手边挪了挪,笑着打趣。
“王爷特意嘱咐了,说这料子软,让您慢慢试,不合身的话,他立马让人去改,绝不能委屈了您。”
时宜被她说得脸微微发烫,指尖捻着丝帕的边角,轻轻应了声“嗯”。
她起身时,裙摆扫过椅腿,带起一阵轻风,衣架上的礼服晃了晃,海棠花枝像是活了似的,在光影里动了动。
成喜上前帮她解着外衫的盘扣,嘴里絮絮叨叨。
“这云锦是江南新贡的,听说今年就进贡了三匹,王爷托了织造局的大人,才抢着给您做了这身。还有这绣娘,是京里最有名的张绣娘,听说她闭店做了整整一个月,连她孙女儿过生辰都没敢分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