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冰只觉得自己闭了一下眼睛。
随后耳边响起张兰芝柔声呼唤。
再睁眼，已经到站了。
她还有点迷糊。
张兰芝已经拉着她起身：“下车了大冰。”
“嗯……”
下了公交车。
一阵风卷着热意拂过她的脸。
她这才回过神儿。
已经到了东江火车站。
伸了个懒腰。
柴玉冰和张兰芝手拉着手一起往老虎的摊子上走。
还没到地方。
老远就看见老周头在摊子上给人称卤味。
柴玉冰叹了口气：“哎呀，老虎还没在。”
两个人身上汗都干了两个来回了。
也没有心情溜达。
此时此刻最想做的就是去洗澡堂子洗个热水澡。
“那咱们还去吗？”
“那还去啥了？明天再来吧，走吧。”
柴玉冰拉着张兰芝往阳明街的房子走。
却没看见街尾的水果摊上。
徐连正正目光复杂的盯着两个人离去的方向。
柴玉冰不知道，冯燕子几乎以英语满分，总分省前二十的好成绩考上了省城大学。
而冯燕子和老虎一直在东江等着柴玉冰。
直到马上要开学，新生要提前一个星期到学校报到，才在昨天带着惦记离开了东江。
不过冯燕子给柴玉冰留了一封信。
知道柴玉冰回来肯定会去老虎那，便交给了老周头保管。
信中详细的说明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以及让柴玉冰小心韩大伟和徐连正。
可惜阴差阳错，柴玉冰因为没看见老虎，并没有过去。
两人一路溜达到阳明街的新房。
老远就震惊到了。
几个工人正在给房子上棚。
东北的平房都是尖顶。
上完大梁之后上框架。
最后铺陈瓦片。
上次回来，这房子还是一片破败景象。
没想到出去十来天，最靠外门边的一间已经开始上棚了。
王桂芝双手扶着自己的后腰，仰着头看着工人们干活。
柴玉波和李二狗则是一身灰土的在下面往上递瓦片。
周围有在家闲着没事的老人，三两个在周围坐着指手画脚。
看上去一派热闹繁荣。
柴玉冰和张兰芝快步走过去。
到王桂芝身边，柴玉冰才开口喊了一声：“妈！”
王桂芝吓一跳。
一回头，看见是自己闺女回来，立刻扬起笑容：“哎呀，啥时候回来的？”
张兰芝也赶紧叫人：“大娘。”
“唉！瞅瞅你俩造的，身上焦酸，吃饭了吗？我给你俩张罗点吃的？”
“大冰，兰芝。”
柴玉波和李二狗看见二人。
开心的扔下手里的活过来。
柴玉冰先是回答自己老妈的话：“还没吃呢，我寻思先过来瞅瞅，二哥，这么快房子就起来了？”
柴玉波一边摘下手套，一边用胳膊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子。
“那啥，那屋有饼子，大葱还有酱，你俩赶紧整一口去吧？”
“不急，有热水没？我俩都要臭了。”
王桂芝拍了一下柴玉冰的身上，然后嫌弃的皱眉：“你俩直接上澡堂子搓搓去吧，这家伙，皴都能搓下来二斤。”
柴玉冰其实正有此意。
看了一眼新房的情况。
上棚的这间屋子是柴玉冰之前就跟柴玉波讲好的。
在院门右边。
屋门里外各有一扇。
外面的门要大，要双开的。
现在大玻璃门不常见，再加上能做成门的玻璃还比较少。
所以先前柴玉冰决定先做木门。
可框架要在，等后期再换成对开的玻璃门。
其次窗户要大。
说白了。
靠街边这一面墙，几乎就被三扇大窗户和一扇对开门占据。
因为这间屋子是要做成服装销售展示的屋子。
必须要让外面的人透过窗户就看到里面漂亮的衣服，吸引他们进来选购。
柴玉波见柴玉冰打量，便开口介绍：“按照你说的要求整的，窗户玻璃都噶好了，就等回头整利索了上上就行。
院里水泥地面也打了，盖屋子的地方用砖先隔了出来。
咱妈和我琢磨着咱营业执照也有了，衣服也做出来了，就先给这屋整起来。
到时候先卖上，后面的屋子也快，咱们雇的人多，你二嫂姐夫和老弟一般下午也来帮忙。
我约摸着再用不上一个月，这房子差不多就整齐活了。”
柴玉冰点点头。
拉着王桂芝一起进了院子里的老屋。
老屋还没收拾。
按照柴玉冰的要求，这里是要推倒重建。
不过现在晚上柴玉波直接住这儿，所以推了一大半。
只留了一间大屋，小屋和厨房外屋地都拆吧了。
一进屋。
张兰芝主动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钱上交给王桂芝。
“大娘，这是这次出去赚的运费，大冰说要收拾车，还有下一趟要出门的钱留下了。
这趟我们去的是连城，距离近，运费没那么多，回来多拉了些零担填补。”
张兰芝给王桂芝的钱是一千六百块。
照比去南方钱少了不少。
但是短途花销少，柴玉冰也没有那么累。
王桂芝叹了口气接过钱：“你俩出去够吗？”
“够啦！零担回来没少搂，要不然也不能耽误到现在才回来。”
柴玉冰推着王桂芝拿钱的手：“赶紧收起来，外面人多眼杂的。
房子起这么快，钱得充裕，不能欠着工人钱，还有那些服装，做出来就得给人家结钱。”
王桂芝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
郑重的将钱用手绢包好打了个死结，从炕上扯过包袱皮装进去。
她和柴玉波都着急。
着急把买卖扑搂开。
好缓解柴玉冰的压力。
娘三个说了会儿话。
柴玉冰和张兰芝对付了一口饭。
便一起出屋帮忙收拾。
本来王桂芝是想让两人歇一会儿。
但柴玉冰和张兰芝都说怕现在睡了晚上睡不着。
不如一起干点活儿，下午回去的时候上浴池洗个澡，回家好好睡一觉。
上棚是个细致活。
大梁是前几天找的好日子上完的。
当天还王桂芝还特意让柴玉波上国营饭店打包了硬菜宴请这些师父。
肖大宝更是不知道从哪弄了两挂三千响的挂鞭来放。
后面两天，一帮人一起把房椽子和捆成把的芦苇铺好。
拍实之后用黄土和麦草加水混合成的草泥抹完。
晾了两天干透之后，今天这才开始上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