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中,雨宫白果然没过多久就回来了,神色如常,甚至眉宇间似乎比出门时轻松了些许。
这无疑让另一个“长崎素世”更加确信,他只是去找朋友散了散心,内心的安全感又牢固了几分。
“太天真了……”
作为旁观者的长崎素世,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短暂轻松背后可能隐藏的含义。
那种如释重负的眼神,绝不仅仅是散心那么简单。
他和千早爱音之间,一定达成了某种共识,或者说……爱音支持了他的想法?
一种微妙的预感在她心中盘旋。
只可惜,那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自己”,对此毫无察觉。
日子一天天过去,表面上看,两人似乎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
但长崎素世却看得分明,另一个“自己”望向雨宫白的眼神,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那份依赖和信任中,悄然掺入了越来越明显的,连当事人或许都未清晰意识到的爱慕。
同时,她试图靠近,制造不经意的肢体接触,眼神也不断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她,似乎正在一步步地喜欢上这个为了她牺牲了自己的男孩。
“不行……快醒醒!”
“你没发现他一直在礼貌地保持着距离吗?”
然而,俗话说的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雨宫白虽然依旧温和体贴,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他的回应总是恰到好处,却很少主动逾越那条无形的界限。
那份潜藏的疏离,沉浸在“愿望达成”幸福感中的另一个“长崎素世”,丝毫没有意识到。
每每看到“自己”试图亲近,却只得到礼貌而克制的回应时,旁观的长崎素世都感到一阵揪心。
她恨不得能冲上去摇晃那个“自己”的肩膀,将她从这用他人牺牲堆砌起来的虚假幸福中唤醒。
“不要……不要再沉溺在这种虚假的幸福感里了!”
“这根本就是沙滩上的城堡,潮水一来就会垮掉的!”
可,她的呐喊,无人听见。
时间无情流逝,终于到了crychic重组练习的日子。
看着那几个因为雨宫白的承诺而勉强重新坐在一起的成员,看着她们在练习室中显而易见的隔阂与生疏,气氛僵硬得如同梅雨天的旧衣服。
最终,这场重聚毫无意外地,在一种压抑的、心照不宣的沉默中再次分崩离析。
长崎素世对此并没有感到太多惊讶。
依靠外力的强行缝合,又怎能指望破镜真的重圆?
毕竟这一切的繁华,都建立在雨宫白放弃自身珍贵的“现在”这一脆弱的沙堡之上。
练习室空荡下来,只剩下另一个“长崎素世”独自一人,对着练习室发呆。
灯光将她孤单的影子拉得很长。
看着这一幕,旁观的长崎素世心中,竟奇异地生出了一丝庆幸。
“庆幸……我最终放手了,不再执着于那个无法回去的过去。”
“庆幸……我意识到了,眼前真实的人和感情,才是最重要的宝物。”
她带着劝慰与期盼,飘到那个失落的“自己”面前,尽管知道对方听不见,还是忍不住轻声说道:
“如果我还能回去……回到我的‘现在’,我一定会加倍珍惜所拥有的一切。”
“那么,‘我’啊……你现在也该明白了吧?”
“这个由白的牺牲勉强维持的世界,是多么虚假和脆弱……”
她绕着那个垂头丧气的“自己”缓缓踱步,声音如同耳语:
“快放弃这镜花水月吧。”
“如果你现在愿意去支持他、理解他真正的想法,或许……还来得及挽回一些什么。”
这既是说给另一个“自己”听,也是她内心最真切的渴望。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那个一直低着头的“长崎素世”却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从地板上站了起来,不顾一切地朝着练习室外冲去。
“?!喂!你要去哪里?!”
无形的力量再次拉扯着旁观的长崎素世,迫使她像被拴住的气球一样,身不由己地跟着那个奔跑的身影一同飘出了练习室。
“这个笨蛋……突然之间,到底想要去做什么啊?!“
一种混合着疑惑与不安的预感,在她心中迅速弥漫开来。
“她又要……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蠢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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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街道染成温暖的橘色,但此刻隐于无形的长崎素世却感觉如坠冰窟。
另一个“自己”在雨宫白常走的那条坡道上成功堵住了他。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长崎素世瞳孔骤缩。
只见雨宫白身边,千早爱音正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两人肩并肩走着,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似乎正在热烈讨论着今天学校发生的趣事。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无比和谐,甚至有些刺眼的画面。
“等、等等……!”
长崎素世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是……姐们???”
“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可以这样挽着手走路了?!”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随即又猛地摇头,试图用理智说服自己
“啊,对了……他们本来就是国中同学,关系好一点也……正常?”
可这个念头在看到千早爱音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在雨宫白臂弯上时,瞬间瓦解。
“可、可是……这再怎么说也……”
一股莫名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让她的话语都带上了几分气急败坏
“这光天化日的……也、也太不知羞耻了吧!”
她徒劳地伸出手,想要冲过去分开那两只挽在一起的手臂,却再次毫无意外地穿过了空气。
这种只能眼睁睁看着的无力感,让她心中一阵憋闷。
“可恶啊!!怎么这么折磨人!”
而更让她血压升高的是,那个过去的“自己”仿佛选择性失明一般,完全无视了这过于亲密的姿态,径直冲到雨宫白面前,开口就是带着哀怨的恳求:
“白……拜托你了,再帮我一次,劝劝立希她们回来,好不好?”
“唉?”
正在谈话的雨宫白和千早爱音同时愣住,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并提出这个请求。
而千早爱音挽着雨宫白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另一个长崎素世却仿佛看不到这微妙的氛围,上前一步,更加急切地抓住雨宫白空着的那只手,仰起脸,眼中满是依赖和渴望:
“只有你了,白!”
“现在只有你能说服立希她们了……乐队不能就这样散了!”
她用力摇晃着雨宫白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
“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吧?会的,对吧?!”
“唔……”
面对请求,雨宫白的脸上掠过一丝为难,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千早爱音。
两人交换了一个短暂而复杂的眼神,那眼神中似乎包含了某种默契和……无奈?
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回紧紧抓着自己的“长崎素世”,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种妥协的温和:
“嗯,我会的。”
“别担心,我去试试劝劝她们。”
“太好了!谢谢你,白!”
得到承诺的“长崎素世”立刻破涕为笑,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完全没注意到雨宫白笑容下的勉强,以及千早爱音微微蹙起的眉头。
“天啊……你真是没救了……”
看到这一幕的长崎素世痛苦地扶住额头,几乎不忍再看下去
“crychic,crychic!你脑子里除了重组那个破乐队还有没有点别的?!”
她指着那对依旧挽着手,此刻气氛却明显变得有些微妙的“男女”,对着那个“自己”虚空中呐喊:
“你睁开眼睛看清楚啊!”
“没看见白和爱音之间那不对劲的气氛吗?”
“没看见他答应得有多勉强吗?!”
“你现在逼他去做这种事……以后……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可是,她的警告如同投入深海的石子,没有激起任何涟漪。
那个沉浸在“重组乐队”幻想中的“自己”,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了,步伐甚至带着一丝轻快。
见状,长崎素世只能咬牙切齿的跟着她离开
“你啊,真是的无药可救的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