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的生辰还是如期到来,甜宝生辰这天,宫里从凌晨就开始忙活。丹陛两侧挂满了彩色的宫灯。
平安帝一大早就守在甜宝的寝殿外,手里捧着个锦盒来回踱步。等甜宝穿着粉嫩嫩的宫装跑出来,他立刻迎上去,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是只赤金打造的长命锁,锁身刻着“平安顺遂”四个字,缀着的珍珠颗颗圆润,晃得人眼晕。“甜宝快戴上,这是父皇找钦天监选了吉日打造的,保我女儿一辈子平平安安。”他亲自给甜宝系在颈间,手指碰到女儿软乎乎的下巴,又忍不住揉了揉,眼里的笑意都要溢出来。
皇后也递过一个绣着小兔子的荷包,里面装着晒干的薰衣草:“这是母后让人从西域寻来的,甜宝要是在外头想睡觉,闻着这香味就不害怕了。
甜宝心里跟揣了块暖融融的糖似的——爹娘哪里是放心不下她出门,分明是把“疼爱”二字拆成了细碎的模样:衣料要拣最软和的,点心要装最合口的,连帕子角都绣着她喜欢的图案,恨不得把全家的牵挂都打包系在她腰间才肯罢休。
几位哥哥早把礼物递到了她跟前,甜宝捧着满手的心意抬头,目光先落在了十二岁的田宇身上。这哥哥只比她大两岁,孩童时的圆脸蛋早褪成了清俊模样,眉眼弯弯、肤色莹润,活脱脱是母后的模样落了个男儿身,看得甜宝都忍不住想戳戳他的脸颊,心里嘀咕:倒像是多了个温柔的姐姐。
再往旁瞧,十四岁的双胞胎哥哥田朗、田骏正并肩站着,俩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田朗的眼尾带着母后的柔,田骏的下颌线又承了父皇的英,乍一看都是俊朗少年,细辨才见得这份好看里各有各的妙。可若论起最惹眼的,还要数大哥哥田景。他身姿挺拔得像株青松,一米八的个子穿什么都显利落,宽肩窄腰是藏不住的好身段,脸庞轮廓分明,健康的蜜色肌肤衬得眉眼愈发有神——听说这都是常年跟着外公习舞练出来的底气,连另外几位哥哥跟着学,也少了几分他这般的挺拔气度。
甜宝早听宫里人悄悄议论,京里好些名门闺秀的父母,都在暗地里为女儿的婚事筹谋,心里打的都是同一个主意:若能嫁给太子田景,将来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即便差些,能做个贵妃常伴左右,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今日是她的生辰,来贺寿的女眷比往常多了好几倍。甜宝眨着圆眼睛瞧得明白,有些小姐手里捧着给她的生辰礼,目光却总往大哥哥那边飘,哪里是来给她庆生的,分明是想借着机会,在太子面前多露几分面。
没过一会儿,田景身边果然围了好些穿得花团锦簇的小姐,有的凑上去说几句吉祥话,有的借着赏玩园子里的花草跟在他身后,连空气里都像是多了几分细碎的笑语。甜宝捂着嘴偷偷笑,原来平日里沉稳的大哥哥,也有被人“众星捧月”的时刻。
田景对着这些姑娘们实在没法动怒,只能无奈地蹙着眉,借着去给父皇母后请安的由头往后退,退几步见人还跟着,又找借口去看园子里新栽的竹子,脚步里满是“躲”的意味,那模样落在甜宝眼里,倒比平日里的严肃多了几分可爱。
甜宝看着大哥哥那副“进退两难”的模样,笑意渐渐收了些。她快步上前拉住田景的袖口,声音压得低了些:“大哥哥,你可得多留个心眼。有些小姐为了能靠得近你,说不定会用些不光彩的法子——这些我从前在书里都瞧过,书里的事大多照着生活来,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田景闻言,低头看着妹妹认真的小脸,心里又暖又软。自家妹妹年纪不大,却总把他的事放在心上,这份细心比旁人多了好几重,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甜宝的发顶:“哥哥晓得了,定听我们甜宝的。”
甜宝点点头,小手一挥从空间里唤出了小鼠。小鼠顺着她的指尖爬出来,黑豆似的眼睛滴溜溜转。甜宝轻轻戳了戳它的小脑袋,轻声嘱咐:“小鼠,你去陪着大哥哥,可得看好他,别让那些小姐们设了套。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刻回来告诉我,知道吗?”
小鼠小脑袋点了点,身子一窜就钻进了田景的宽袖里,没了踪影。田景感受着袖口处的小小动静,眼底的笑意更浓——有妹妹的叮嘱,还有这机灵的小家伙跟着,倒像是多了个“小护卫”。
可谁料想,怕什么偏来什么。没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见不远处有位穿粉衣的小姐“哎呀”一声,手里的茶盏没拿稳,竟朝着田景的方向泼了过来,那模样像是慌得没了分寸,眼底却藏着几分刻意。甜宝在廊下看得清楚,忍不住翻了个小小的白眼——又是这种老掉牙的桥段,她实在想不通,这么俗套的剧情怎么总有人翻来覆去地用,就一点儿也不觉得腻吗?
田景眼角余光早瞥见那粉衣女子手腕微晃,哪会将这拙劣的伎俩放在眼里。只见他足尖轻轻一旋,身形如风中翠竹般轻飘飘错开,动作利落得连衣摆都没晃出多余的弧度。
那女子本是算准了方向往前扑,没料想会扑个空,重心一失便像断线的风筝般往前栽,“咚”的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屎。半边脸颊狠狠蹭过青石板,立时磨破了皮,渗出血珠来。疼痛感如同细密的针,瞬间在脸上炸开,她疼得倒抽冷气,眼泪当即涌了出来。
旁边的贴身丫鬟见状,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嘴里不停念叨着:“完了,完了,这下要被打死了……”小姐在宴上受伤,她却完好无损,回去主子定然要拿她出气。丫鬟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抱着那女子的裙摆哭求:“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扶好您,您饶了奴婢吧!”
那女子疼得心烦意乱,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脸上的伤,扬手就给了丫鬟一个清脆的巴掌,尖利的声音带着怒火:“贱人!都是你没用!回去我定要打死你!”
丫鬟被打得歪倒在地,捂着脸哭得更凶,心里却一片冰凉——她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要么被打死,要么被打瘫,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廊下的甜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原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最见不得这种自己做错事,却把火气撒在旁人身上的行径。当下便提着裙摆快步走过去,声音清亮却带着几分沉稳:“这是怎么了?今日是我的生辰宴,莫非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让各位姐姐受了委屈?”
围在旁边的几位小姐一见是明玥公主,连忙敛了神色,纷纷屈膝跪下行礼,连大气都不敢喘。甜宝扫过她们身上花红柳绿的衣裳,再看看地上狼藉的模样,心里不禁嘀咕:倒像是她们来办生辰宴,自己反成了陪衬。她压下心头的念头,语气平淡地开口:“都起来吧,地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