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仰头张望,忽觉头顶风云微滞,一道遮天蔽日的阴影骤然压下——黑金色的龙鳞在天光下流转着冷玉般的光泽,巨硕的龙爪带着云雾轻划而过,龙须拂过树梢时,连叶片都凝住了颤动。人群瞬间死寂,下一秒便炸开了锅:
“我……我是谁?这里是凡间吗?”有人晃着脑袋,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了;
“那是龙?是真的龙!老天爷显灵了?”一位奴仆瘫坐在地,双手合十不住叩拜;
“龙……龙会吃人吗?”胆小的护卫攥紧长矛,指节泛白,声音都在打颤。
太上皇扶着车架的手猛地收紧,玉扳指“咔”地磕在木头上;王公侯张大了嘴,连一直握着的刀柄都滑到地上。就在众人傻愣的瞬间,三道身影从龙头上轻轻跃下——甜宝裙摆如蝶翼般展开,田朗和田骏衣袂翻飞,足尖落地时竟没溅起半分尘土,倒像踩着无形的云团飘下来,连风都为他们放缓了脚步。
喜儿刚从马车上掀开车帘,看到这一幕,手里的帕子“啪嗒”掉在地上。她望着甜宝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跟着公主这一路,先是奇奇怪怪的事,再是能通人言的灵宠,如今竟连神龙都能招来,自家主子到底藏着多少惊喜?
“我的乖孙!”老皇帝最先反应过来,拄着龙纹拐杖快步上前,目光却黏在悬浮的巨龙身上,“你们这趟出去,怎么还带回这么个……这么个神物?”
甜宝笑着把御龙的经过娓娓道来,太上皇捻着胡须,眉头一会儿皱成疙瘩,一会儿又舒展开来;王公侯听得入了迷,听到关键处,猛地一拍大腿:“妙啊!这龙可是祥瑞之兆!”声音响亮,吓得太上皇手里的龙杖都晃了晃。
太上皇没好气地朝他甩了甩袖子,又怕这老伙计再闹出事,连忙打断:“行了,别光顾着叫好!我们耽搁太久,得赶紧赶路。”说罢转身往马车走,脚都踏上踏板了,又忍不住回头瞥了眼那悬在半空的巨龙,龙瞳里的金光还在闪,他这才恋恋不舍地钻进车厢。王公侯也三步一回头,直到车帘落下,才悻悻地坐好。
甜宝转身看向巨龙,仰头道:“龙炫,你跟着我们跑太慢了,不如进我的空间待着?”
龙炫低沉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你们要去何处?”
“玉华山。”甜宝简要说了此行的目的,话音刚落,只见金光一闪,巨龙的身影骤然缩小,化作一名男子站在原地。
周围的护卫瞬间屏住了呼吸——若说皇子们的美是俊朗鲜活,那龙炫的美便像九天之上的仙品,世间难寻。英挺的眉峰下,眼眸似含着云雾,鼻梁高挺却不凌厉,唇线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整张脸仿佛用最细腻的白玉精心雕琢而成,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甜宝先前只盯着他身上穿透龙鳞的铁链,满心都是怜惜;此刻看清这张脸,才觉得心跳骤然漏了半拍,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竟挪不开眼——原来连天地孕育的神龙,化成人形都这般夺目。
“上来吧。”甜宝掀开车帘,朝龙炫招了招手。
田朗田骏立刻皱起眉,快步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妹妹!哪有让男子跟你同乘一辆马车的道理?传出去成何体统!”
甜宝早料到他们会反对,笑着摆了摆手:“哥哥们放心,我才十岁呢,还有喜儿陪着。再说,龙炫是我的坐骑,你们想太多啦。”
田朗田骏对视一眼,终究拗不过她,只能不情不愿地坐回自己的马车。车厢里,喜儿的手紧紧攥着衣角,脚在裙摆下蜷成一团,连呼吸都放轻了——她居然要和一条真龙同坐一辆车?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只当她是疯了。
“龙……龙大人,我……我是公主的贴身丫鬟,叫喜儿。”她声音发颤,话都说不连贯,头也不敢抬。
龙炫淡淡扫了她一眼,那目光带着龙族天生的威压,喜儿瞬间像被冻住似的,僵在座位上直哆嗦,连指尖都在发麻。
甜宝连忙拍了拍喜儿的手背,温声安抚:“莫怕,龙炫是我的好友,不会伤害你的。”说着,她转向龙炫,“你是不是要打坐恢复?进我空间吧,里面没人打扰,灵泉还能帮你补元气。”
龙炫点头,下一秒,两人便闪进了空间。
“小主人!我想死你啦!”小鼠一蹦三尺高,扑过来就要抱甜宝的腿,还故意挤出两滴假眼泪装可怜。
贝贝抬腿就踹了它一脚,翻了个白眼:“你早上才跟小主待在一起,现在就想死了?不如直接原地躺平算逑。”
“贝贝!我忍你很久了!”小鼠炸毛,爪子都伸了出来,眼看就要打起来。
“停!都给我安分点!”甜宝一声喝止,两人立马蔫了。龙炫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活宝斗嘴,眼底难得染上一丝笑意。
甜宝指了指贝贝,向龙炫介绍:“这是贝贝,以前被魔族炼化成了恶魔,我把它救回来后就成这样了。不过它的洗澡水有治愈效果,灵泉能喝,但要泡澡得用浴缸,可不能直接跳泉里。”
接着她又指向小鼠,小鼠立刻挺胸抬头,等着被夸。“它是鼠王的小儿子,不过鼠王想害我皇爷爷,被我用天火烧死了。放心,小鼠也不喜欢它那坏老爸。”
龙炫并不意外——以他家小主子的性子,谁敢害她在意的人,下场定然不会好。
甜宝又指了指不远处啃着青草的毛驴和抱着松果的松鼠:“它们还没开智,不用管。”随后严肃地看向贝贝和小鼠,“龙炫要在这修炼,你们俩不许打扰,听见没?”
两人连忙点头如捣蒜。“对了,”甜宝忽然想起什么,“弄点爆米花来,我馋了。”说完便转身出了空间。
龙炫走到灵泉边,选了处灵气最浓的位置坐下,指尖轻抬,一捧灵泉水便自动飞到他唇边。清凉的泉水入喉,瞬间化作醇厚的灵气,缓缓修复着他因千年禁锢受损的经脉。
车厢里,甜宝也累了,靠在软垫上,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呼吸轻轻浅浅的,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