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浩荡,烟波千里。
林凡一叶扁舟,不携随从,不张旗号,仿佛谪仙临世,悄然抵达江东治所柴桑。
他并未直接求见孙权,而是先递上了诸葛亮亲笔所书的拜帖,求见江东军事中郎将、孙权最为倚重的青年统帅——周瑜。
周瑜都督府内,林凡与周瑜对坐。周瑜姿质风流,仪容秀丽,虽听闻过林凡在新野的种种传闻,但初见之下,见其气度超然,不似凡俗,心中亦收起几分轻视。
“林先生远道而来,公瑾有失远迎。”周瑜语气客气,却带着审视,“不知诸葛孔明遣先生至此,所为何事?”
林凡开门见山,将一枚记录着襄阳剧变、蔡瑁降曹、刘备刘琦高举义旗的玉简推向周瑜:“周公瑾请看,此乃荆州如今局势。”
周瑜神识扫过玉简,脸色微变,但迅速恢复平静,轻哼一声:“蔡瑁蠢材,自取灭亡。刘玄德虽据大义,然新野小城,兵不过数万,将不过关张,如何能挡曹操虎狼之师?莫非是想拉我江东下水,为其抵挡曹军兵锋不成?”他言语犀利,直指核心。
林凡淡然一笑:“都督此言差矣。非是刘皇叔欲拉江东下水,而是曹操之志,在于吞并天下!荆州若失,长江天险,曹操与江东共有之。届时,八十万青州兵顺流而下,都督以为,江东六郡,可能独善其身?唇亡齿寒,此乃孩童皆知的道理。刘皇叔与刘琦公子,乃是为保汉室正统,亦是替江东,挡住了曹操第一波兵锋!”
周瑜目光一闪,林凡所言,正与鲁肃等人不谋而合,但他身为江东统帅,岂能轻易表态?“即便如先生所言,曹军势大,孙刘联合,兵力亦远逊于彼。何况,我主孙将军,又何必为了一个飘摇的刘备,去硬撼曹操锋芒?”
“非是为刘备,是为江东社稷,为孙将军自身!”林凡语气陡然加重,“曹操名为汉相,实为汉贼,挟天子以令诸侯,其性多疑,岂能容得下坐断东南的孙将军?今日都督若坐视荆州陷落,他日曹操稳固荆州,下一个檄文所指,必是江东!届时,孙将军是战是降?战,则失了先机,独力难支;降,则如刘琮小儿,生死操于人手,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周瑜沉默,林凡的话如同重锤,敲击在他的心头。他岂能不知其中利害?只是兹事体大,需要权衡。
林凡见状,知道火候已到,决定再添一把火。
他起身,走到厅中,目光扫过周瑜及其麾下几位将领,缓缓道:“都督与诸位,可知曹操麾下,除了兵多将广,还有何依仗?”
不待周瑜回答,林凡并指如剑,在空中虚划。一道清蒙光华闪过,虚空之中,竟隐隐浮现出北方曹营的景象——只见营盘之上,除了肃杀兵气,竟隐隐有青黑色的军阵煞气凝聚,其中更夹杂着一些身着黑袍、手持骨幡,身影模糊的术士在祷祝,似乎在凝聚某种邪恶的阵法力量!
“此乃曹营‘幽冥鬼卒’与‘乌角先生左慈’一脉旁门术士所为!”林凡声音带着一丝凛然,“曹操欲以邪法加持军阵,乱人心智,甚至驱役阴魂!此非寻常战阵,乃道统之争!寻常兵马,如何能挡?”
这虚空显影的神通,是林凡以《昊天统御万神经》的微末法力结合强大神识营造的幻象,虽非真实投影,但其蕴含的道韵与展现的“真实”,却深深震撼了在场所有人!
周瑜麾下如黄盖、程普等老将,虽身经百战,见此异象,亦不禁色变。
他们可以不怕刀剑,但这等诡异手段,却超乎了他们的认知。
周瑜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逐渐消散的虚影,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他原本只虑曹军势大,却未想还有这等邪门手段!若真如此,江东儿郎岂非未战先怯?
林凡收起神通,负手而立:“刘皇叔麾下,诸葛孔明,精通奇门遁甲,可布八阵,御邪祟;林某不才,亦略通术法,可破左慈妖道。孙刘联合,不仅是兵力相加,更是正道对邪术的匡扶!此乃顺应天时,庇护黎民之举!”
周瑜深吸一口气,看向林凡的目光彻底不同了。他起身,郑重拱手:“林先生真乃神人也!先生一席话,如拨云见日。曹贼竟行此龌龊之事,我江东岂能坐视?请先生稍待,我即刻面见吴侯,陈说利害!”
林凡知道,大局已定。
次日,孙权大会群臣于堂上。以张昭为首的主降派,依旧大谈曹操势大,不可力敌,当顺应天命。周瑜与鲁肃则力主抗曹。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时,林凡被请入殿中。
张昭见林凡年轻,又是刘备使者,便以言语刁难:“久闻林先生乃世外高人,能召英魂,显神通。然,两军对垒,终究要看实力。曹公拥兵百万,良将千员,挥师南下,势不可挡。先生纵有通天之术,可能挡百万大军否?”
林凡环视江东群臣,目光平静,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百万大军?不过土鸡瓦狗耳!曹军北来,不习水战,此其一;荆州新附,民心未定,此其二;劳师远征,补给困难,此其三;倒行逆施,天怒人怨,此其四!有此四败,纵有百万,何足道哉?”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直刺张昭:“更何况,我主刘皇叔,仁德布于四海,汉室正统所系,更有皇天后土庇佑!林某虽不才,愿在此立誓,若曹军敢以邪术犯境,吾必叫其樯橹灰飞烟灭!”
话音未落,林凡周身清光微闪,一股浩瀚而正大的气息一闪而逝,虽未刻意压迫,却让殿中所有人,包括孙权在内,都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敬畏与信服!
孙权猛地站起,眼中再无犹豫,拔出佩剑,一剑砍断面前奏案一角,厉声道:“孤意已决!再有敢言降曹者,犹如此案!孤与刘豫州、刘荆州联盟,共抗国贼曹操!”
孙刘联盟,就此达成!
林凡凭借其超凡的见识、对局势的精准剖析,以及那震撼人心的“显圣”手段,成功说服了江东最具影响力的周瑜,并在殿堂之上,力压主降派,坚定了孙权抗曹的决心。
消息传回新野,刘备与诸葛亮大喜过望。
最后的短板已然补齐,一张针对曹操的天罗地网,已然织就。
荆襄大地,乃至整个天下的命运,都将因柴桑这场看似不起眼的会晤,而走向一个全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