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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承了姑婆留下的老宅,她临终前反复叮嘱:“别动阁楼那面铜镜。”

半夜总被阁楼的脚步声吵醒,我忍不住上去查看。

铜镜里映出的不是我,是个穿民国衣服的女人。

她对我笑了笑,抬手敲了敲镜面。

第二天,古董商看到铜镜大惊失色:“这是民国最邪门的陪葬镜,会吸走照镜人的魂魄。”

当晚镜中女人直接走了出来,递给我一张发黄的婚书。

“你我冥婚已定,”她抚着根本不存在的腹部,“孩子说他想要个爸爸。”

---

那份薄薄的、带着律师楼特有气味的信封送到我手里时,我正为下季度暴涨的房租发愁。拆开,愣了足有半分钟,才消化掉里面的信息——我那位几乎没什么印象的姑婆,去世了,把她名下那套位于城郊的老宅,留给了我。

记忆里关于姑婆的碎片很少,只记得是个总是穿着深色衣服、不苟言笑的老太太,住在据说很偏很远的地方,父母生前似乎也和她往来不多。但一套房子,哪怕是老宅,对挣扎在都市生存线上的我来说,无疑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尽管这馅饼带着点陈年旧尘的味道。

处理完手头的工作,请了几天假,我按照信封里附带的地址,辗转找到了那里。那是一片几乎要被城市遗忘的角落,老宅就孤零零地矗立在一条长满杂草的水泥路尽头,四周没有邻居。是那种很老式的、带个小院的二层砖木结构房子,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瓦片上长着厚厚的青苔,木制的窗棂歪歪斜斜,糊着的窗户纸也破了几个洞,像盲人空洞的眼窝。院门是两扇沉重的、掉了漆的木门,上面挂着一把老式的黄铜锁,已经锈迹斑斑。

钥匙插进去,费了很大劲才拧动,“咔哒”一声,锁开了。推开院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植物腐烂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院子里荒草丛生,几乎能没过膝盖。小楼沉默地矗立着,像是在审视我这个不速之客。

一楼是堂屋、厨房和一间卧室,家具上都蒙着厚厚的白布,积满了灰尘。空气凝滞,光线昏暗,只有从我推开的门缝里射进的几缕阳光,能照出空气中飞舞的无数尘埃。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感和寂静感包裹着我。

顺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到二楼,是另外两间卧室和一个不大的客厅。布局简单,同样布满灰尘。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客厅角落,那里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通往阁楼的、低矮的木门,门上同样挂着一把小锁。

不知怎么,看着那扇门,我心里隐隐有些发毛。来之前,我去见过处理姑婆后事的律师,他除了给我钥匙和文件,还特意转达了姑婆临终前反复强调、甚至可以说是遗言的一句话:

“孩子,那房子你拿去住,或者卖掉,都随你。但是,记住,千万别上阁楼,尤其……千万别动阁楼里那面铜镜。”

律师说这话时,表情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他还说,姑婆提到铜镜时,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恐惧。

当时我只觉得是老人家迷信,或者神智不清了。一面镜子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站在这栋死气沉沉的老宅里,面对着这扇通往未知的门,那句警告却像冰冷的蛇,缠绕上心头。

好奇心像小猫的爪子,轻轻挠着。但初来乍到的陌生感和对逝者的尊重,暂时压下了这股冲动。我决定先整理一下能住人的房间,阁楼的事,以后再说。

我花了大半天时间,勉强把一楼那间卧室收拾了出来,拂去灰尘,换了自带的新床单被套。夜幕很快降临,郊区的夜晚比城市里黑得多,也静得多。没有路灯,窗外是纯粹的、浓稠的墨色,只有风声穿过破旧窗棂的呜咽,和不知名虫子的唧唧声。

躺在陌生的、带着霉味的床上,我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一方面是环境不适,另一方面,脑子里总回响着姑婆的警告,还有那扇阁楼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迷迷糊糊即将睡去的时候,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咚……咚……咚……

很轻微,但很清晰。是从头顶传来的。

来自阁楼。

像是……有人穿着软底鞋,在木地板上,缓慢地、来回地踱步。

我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

咚……咚……咚……

脚步声很有规律,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刻板的节奏感,在寂静的夜里,一下下敲打着我的神经。

是谁?阁楼上有人?不可能!这房子空置很久了,门窗我都检查过,是锁好的。难道是……老鼠?或者别的什么动物?

可那脚步声,分明像是人的!

我猛地坐起身,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狂跳。黑暗中,我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仿佛能穿透那层木板,看到上面的情形。恐惧和好奇再次激烈地搏斗起来。

脚步声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然后,毫无预兆地,停了。

阁楼重新陷入死寂。

我却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直到天边泛起微光。

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强打精神继续收拾房子,但总有些心神不宁。白天查看了一下阁楼的那扇门,锁得好好的,从门缝往里看,只有一片漆黑。我问了附近仅有的几户看起来住了人的邻居,他们听说我继承了这栋老宅,表情都有些古怪,支支吾吾的,只说这房子空了十几年,我姑婆性子孤僻,很少与人来往,至于阁楼什么的,他们都说不知道,没听说过。

这反而让我心里的疑团更大了。

接下来的几个晚上,那阁楼的脚步声,准时响起。总是在深夜,万籁俱寂之时。有时是踱步,有时像是拖动什么东西,甚至有一次,我隐约听到了极轻微的、像是女人的叹息声。

我的精神快要崩溃了。恐惧和缺乏睡眠折磨着我。我必须上去看看,无论如何,我必须知道上面到底有什么!姑婆的警告?去他的警告!再这样下去,我没被鬼吓死,也要被自己的想象力逼疯了!

又是一个深夜,当那熟悉的踱步声再次从头顶传来时,我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一股混杂着愤怒、恐惧和破罐子破摔的勇气冲上头顶。我抓起早就准备好的强光手电筒和一把沉重的扳手(天知道我是想用来对付什么),深吸一口气,踏上了吱呀作响的楼梯,走向二楼,走向那扇通往阁楼的门。

锁已经有些锈蚀,我用力拧了几下,才“咔”一声打开。一股更浓重的、带着陈年灰尘和木头腐朽气味的冷风从门缝里扑面而来,让我打了个寒颤。

门后是一段更陡峭、更狭窄的木梯,通向漆黑的上方。我握紧了扳手,打开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了飞舞的尘埃。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阁楼比我想象的要低矮许多,人需要弯着腰才能站立。手电光扫过,可以看到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破旧的家具、捆扎的旧报纸、废弃的行李箱……像一个个沉默的怪物,蛰伏在阴影里。

而那个声音,在我踏上阁楼地板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我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我紧张地用手电四处照射,寻找着……寻找那面姑婆严禁触碰的铜镜。

终于,在阁楼最深处,靠墙的位置,我看到了它。

它被一块落满灰尘的、暗红色的绒布盖着,但依旧能看出大概的轮廓,椭圆形的,立在一个同样是木质、雕刻着模糊花纹的支架上。它就那样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是这阁楼,甚至是这整栋老宅的中心。

脚步声……是从这里传来的吗?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四周除了我弄出的声响,再无其他。刚才那清晰的踱步声,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我的幻觉。

鬼使神差地,我朝着那面被覆盖的铜镜,一步步走了过去。忘记了对姑婆承诺,忘记了恐惧,只剩下一种强烈的、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我在铜镜前站定,能闻到绒布上散发出的、年代久远的尘埃气味。我伸出手,手指微微颤抖,捏住了绒布的一角。

深吸一口气,我猛地将绒布扯了下来!

灰尘“噗”地一声扬起,在手电光柱中疯狂舞动。我用手扇开面前的灰尘,定睛看向镜面。

那不是现代的玻璃镜,而是真正的铜镜。镜面因为岁月的侵蚀,已经不再平整,布满了斑驳的氧化痕迹和细密的划痕,映照出的影像扭曲、模糊,带着一种昏黄的底色。

手电的光打在镜面上,反射出昏黄的光晕。我看到了镜中的“我”——一个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眼神里充满惊恐和紧张的年轻男人。

但……等等……

那真的是我吗?

镜中的影像,似乎比实际的我要……模糊一些?五官的轮廓有些扭曲,尤其是眼神,透着一股我从未有过的、阴郁陌生的感觉。

我下意识地凑近了一些,想看得更清楚。

就在这时,镜中的“我”,突然动了!

不是跟随我的动作!是它自己,缓缓地,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极其僵硬,极其诡异,完全不似活人!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一种刻骨的阴冷!

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向后倒退,差点被地上的杂物绊倒!手电筒的光束剧烈晃动,在阁楼里扫过一片片晃动的阴影。

等我稳住身形,惊魂未定地再次将手电光聚焦到镜面上时,更让我头皮炸裂的一幕出现了——

镜子里映出的,不再是我!

而是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民国时期样式、深色碎花旗袍的女人!她的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髻,脸色是一种毫无生气的、瓷器般的惨白,嘴唇却点得朱红。她的五官很秀气,但一双眼睛又黑又深,空洞无神,直勾勾地……透过镜面,看向我!

她……她是谁?!!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呼吸。

镜中的女人,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镜子里,仿佛她一直就在那里。然后,在我极度惊恐的注视下,她缓缓地……抬起了她的右手。

那只手也很白,手指细长。她将手抬起,然后,用那苍白的指关节,对着镜面,极其缓慢地,轻轻地……敲了敲。

“叩……叩……”

两声轻响,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不是从镜子里传来,而是……直接响起在寂静的阁楼空气里!

“啊——!”

我终于控制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再也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地冲下陡峭的阁楼楼梯,撞开二楼的门,疯狂地逃回一楼的卧室,死死地锁上了门,然后用被子蒙住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整整一夜,未曾合眼。

那不是幻觉!绝对不是!

阁楼的铜镜里,真的有一个女人!一个民国打扮的女人!她……她在敲镜子!她想出来吗?!

第二天,我顶着几乎要炸开的头痛和布满血丝的双眼,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刻!马上!处理掉那面该死的镜子!

我不敢再独自面对它。我想起了城里有个口碑不错的古董商,姓吴,据说对老物件很有研究,也帮人鉴定和收售。我强撑着开车进城,找到了那家店面不大、但布置得古色古香的古董店。

吴老板是个五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看起来颇为儒雅的男人。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隐去了昨晚具体的恐怖经历,只说在继承的老宅阁楼里发现一面老铜镜,想请他看看值不值钱,或者……又没有什么特别的说法。

当我描述那铜镜的样式——椭圆形,木支架,雕刻花纹,特别是强调它看起来年代久远,可能是民国时期的东西时,吴老板的脸色微微变了。

他推了推眼镜,沉吟了一下,说:“光听描述不好判断,得看到实物。不过……小伙子,如果你那镜子,特别是民国款的,最好小心点。那时候有些镜子……不太干净。”

我心里一紧,追问道:“吴老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太干净?”

吴老板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仿佛怕被什么听见:“民国那时候,时局乱,怪事多。有些大户人家办白事,讲究点的,会用特定的铜镜给死人做‘陪葬镜’,压棺或者放在墓室里,据说是为了镇魂,防止死者魂魄不安,跑出来作祟。但这种镜子,因为沾了死气和墓气,本身就带着邪性,是给死人照的,活人照了……容易出问题。”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尤其是,据说有一种特别邪门的陪葬镜,不是镇魂,而是……‘养魂’!镜子成了容器,会慢慢吸走照镜活人的阳气甚至……魂魄!让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实’,甚至……唉,都是些老辈人的迷信说法,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他虽然后面加了句“当不得真”,但他之前那凝重的表情和压低声音的姿态,分明表示他内心绝非如此想!

陪葬镜!吸走魂魄!

姑婆的警告!镜中的女人!夜半的脚步声!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形成一个让我通体冰凉的恐怖真相!

那面铜镜,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旧物!它是民国传下来的、最邪门的陪葬镜!里面……里面可能真的封着什么东西!那个穿旗袍的女人!她昨晚敲镜子……她是不是……想出来?!

我脸色煞白,再也待不下去,谢过(或者说被吓过)吴老板,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古董店。回到老宅,我看着那栋在阳光下依然显得阴森的小楼,第一次产生了把它立刻烧掉或者永远逃离的冲动。

但一种莫名的、扭曲的执念,又让我留了下来。我想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而且,那面镜子……我能感觉到,它不会轻易放过我。

夜幕,再次不可避免地降临。

我把自己锁在一楼的卧室里,用柜子顶住了门,手里紧紧攥着那把扳手,耳朵竖得高高的,警惕着任何一丝声响。

阁楼上,今晚异常安静。没有脚步声,没有叹息。

但这种死寂,反而比之前的声响更让人恐惧。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接近午夜。我的精神极度疲惫,却又不敢睡去。就在我眼皮打架,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

笃。笃。笃。

敲门声。

不是来自阁楼。

是来自……我卧室的房门!

很轻,很有礼貌的三声。就像昨晚,她在镜面上敲击的那样。

我的睡意瞬间被吓得灰飞烟灭,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她出来了?!她从镜子里……出来了?!

笃。笃。笃。

敲门声又响起了。依旧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固执的耐心。

我蜷缩在床角,浑身发抖,连呼吸都停止了。我不敢回应,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动弹。

门外,安静了片刻。

然后,我听到了极其轻微的、像是布料摩擦的声音。接着,一样东西,从门底下的缝隙里,被缓缓地……塞了进来。

那是一片纸。颜色发黄,边缘破损,看起来年代非常久远。

它静静地躺在门内的地板上,在黑暗中,像一个无声的诅咒。

敲门声没有再响起。门外重新恢复了寂静。

我僵在原地,过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双腿都麻木了,才鼓起毕生的勇气,颤抖着爬下床,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

昏黄的灯光下,我捡起了那张纸。

触手是一种干燥、脆弱的质感。上面是用毛笔书写的字迹,墨色已经有些褪色发褐。

抬头的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伤了我的眼睛——

“婚书。”

下面是用繁体外加一些看不懂的格式文书写的文字,大致意思是:

“兹有信女苏婉清(民国xx年生人,于民国xx年x月x日殁),情定信男xxx(我的名字!工工整整地写着我的名字!),由阴司作证,缔结冥婚,永为夫妻,不离不弃……”

落款处,没有阳间婚书的证婚人、主婚人,只有两个诡异的、用朱砂画的、像是符咒一样的印记,以及一个清晰的、暗红色的指模——很小,像是女人的。

冥婚?!和那个镜中的女人?!苏婉清?!

我的名字?!!

巨大的惊恐和荒谬感让我几乎晕厥!我拿着这张散发着陈腐气息的婚书,如同拿着一块烧红的炭火,猛地将它扔了出去!

就在这时,卧室里的温度,毫无征兆地骤然下降!刺骨的阴冷瞬间弥漫开来,墙壁上甚至开始凝结出细密的水珠!

我惊恐地环顾四周,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

然后,我看到她了。

就在房间的角落里,原本空无一物的阴影中,那个穿着深色碎花旗袍的女人——苏婉清,如同从空气中渗透出来一般,缓缓地、由淡转浓地,显现出了身形。

她依旧是那副民国打扮,脸色惨白,嘴唇朱红,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我。但这一次,她不在镜中了。她就站在我的房间里!站在现实里!

她的身体周围,似乎缭绕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色寒气,让那里的光线都为之扭曲。

她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里,却透着一股令人遍体生寒的执着和……诡异的情感。

她抬起那只苍白的手,不是指向我,而是……轻轻地,抚向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飘忽不定,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直接响在我的脑海里,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我冥婚已定……”

她的手掌在小腹的位置,极其轻柔地来回抚摸着,仿佛那里真的孕育着什么。

她抬起那双黑洞洞的眼睛,锁定我的视线,朱唇微启,一字一句地说道:

“孩子说他想要个爸爸。”

……

……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冰寒和浓重的绝望。我看着角落里那个逐渐凝实的、穿着旗袍的民国女鬼——苏婉清,看着她抚摸根本不存在的腹部,听着她那句如同丧钟般敲响的话语,大脑里负责思考的区域像是被彻底烧毁,只剩下一片空白和尖锐的耳鸣。

孩子?

爸爸?

冥婚?!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是继承了一栋老宅!我甚至连姑婆长什么样都快记不清了!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被卷进这种只有在最劣质的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剧情里?!

恐惧如同实质的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我想尖叫,喉咙却像是被水泥封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想逃跑,双腿却软得像面条,连站立都无法做到,只能徒劳地靠着床沿,滑坐在地板上,手中的那张发黄婚书,不知何时又飘落在我脚边,那上面的字迹,像一只只嘲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苏婉清就那样静静地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周身缭绕的黑色寒气让那里的空间都微微扭曲。她没有再逼近,也没有再做任何动作,只是用那双空洞、死寂却又带着偏执光芒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更像是在看一件……属于她的所有物。一件她等待了、或者说,谋划了许久,终于到手的物品。

她的右手,依旧在那平坦的小腹上,以一种极其缓慢、极其诡异的节奏,轻轻抚摸着。那动作,充满了违和感,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卧室里的温度还在持续下降,我呼出的气息已经变成了白雾,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咯咯咯”的声响。

我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极度的恐惧和寒冷,让我意识开始模糊,视线也开始晃动。

就在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冻僵、或者被这无形的压力彻底逼疯的时候,苏婉清,动了。

她并没有迈步。她的身体,就像是没有重量一般,开始向前……飘了过来。

是的,飘。她的双脚似乎并未沾地,裙摆纹丝不动,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悄无声息地滑过地板,向我靠近。

我想后退,想躲闪,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片死亡的阴影,一点点笼罩过来。

她停在了我面前,距离如此之近,我甚至能看清她脸上毫无毛孔的、瓷器般的质感,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混合着陈旧胭脂水粉和泥土腐朽气息的怪异味道。那味道,让我几欲作呕。

她缓缓地低下头,黑洞洞的眼睛俯视着瘫坐在地、如同待宰羔羊的我。

然后,她又一次,抬起了那只苍白的手。

这一次,不是抚摸她所谓的“腹部”,而是……伸向我的脸。

不!不要碰我!

我在心里疯狂地呐喊,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拼命地向后缩,但后背已经抵住了冰冷的床沿,退无可退。

那只冰冷、毫无生气的手,指尖轻轻地点在了我的额头上。

如同被一块万载寒冰触碰,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冷气息,瞬间顺着那接触点,蛮横地钻入了我的身体!那气息所过之处,血液仿佛冻结,肌肉僵硬麻木,连思维都变得迟滞起来。

一种强烈的、我的“存在”正在被侵蚀、被标记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不是幻觉!她在对我做什么?!她在用我的阳气……滋养她?还是……在完成那个该死的“冥婚”仪式?!

我想挣扎,想反抗,但身体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被动地承受着那阴寒气息的入侵,感受着生命力一点点被抽离的虚弱感。

她的手指在我额头停留了大约十几秒,然后缓缓移开。

随着她手指的离开,那股强行注入的阴寒似乎暂时停止了,但一种更深沉的、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冰冷和虚弱感,却留了下来。

她看着我,那张惨白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满意?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已是我的。”

然后,她的身体,开始如同出现时那样,由浓转淡,缓缓地向后飘退,重新融入那个角落的阴影之中,最终,彻底消失不见。

随着她的消失,卧室里那刺骨的阴冷也开始迅速消退,温度逐渐回升到正常的初夏夜晚水平。墙壁上凝结的水珠慢慢蒸发。一切都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那恐怖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只有地板上那张发黄的婚书,以及我体内残留的冰冷虚弱感,还有额头上那仿佛依旧存在的、冰凉的触感,在无声地证明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我瘫坐在那里,如同虚脱了一般,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过了许久,我才哆哆嗦嗦地、用尽全身力气,抬起颤抖的手,摸向自己的额头。

皮肤是温热的。没有伤口,没有印记。

但那种被标记、被侵占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我猛地看向角落,那里空空如也。

她又回到镜子里去了吗?还是……她其实一直都在这个房子里,只是我看不见?

“孩子说他想要个爸爸……”

她那冰冷的话语,如同魔咒,再次在我脑海中回荡。

不行!我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救命稻草,让我爆发出了一丝力气。我连滚爬爬地挣扎着站起来,也顾不上去拿任何行李,甚至没敢再看一眼地上的婚书,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门,搬开顶门的柜子,拧开门锁,发疯似的冲出了老宅,冲进了外面冰冷的夜色中。

我跑到停在院外的车旁,手抖得几乎无法将钥匙插进锁孔。好不容易打开车门,发动汽车,我将油门踩到底,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逃离了这个如同噩梦般的鬼地方。

我不敢回自己的出租屋,我怕她会跟着我。我在城里找了一家亮着灯的、人流量大的二十四小时快餐店,在角落里坐了一夜,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却不知道能打给谁。警察?他们会相信我被一个民国女鬼逼婚了吗?只会把我当成疯子。

天亮了。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驱散了些许夜晚的恐惧,却无法驱散我心底那彻骨的寒意和体内那股阴冷的虚弱感。

我该怎么办?

卖掉那栋房子?可那女鬼……苏婉清,她盯上的是我!她连冥婚书上都写的是我的名字!卖掉房子就能摆脱她吗?我极度怀疑。

去找高人?法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对付这种东西的人吗?吴老板?他或许知道一些,但他看起来更像是个古董商,而非驱魔人。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感觉自己像个孤魂野鬼。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丝毫暖意。周围的人声鼎沸,车水马龙,都与我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我仿佛已经被从正常的世界里割裂了出去。

傍晚时分,我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我需要换衣服,需要拿点东西,也需要一个相对熟悉的环境来思考对策。

楼道里很安静。我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一切看起来和我离开时一样。

我稍微松了口气,反手关上门,准备去倒杯水喝。

就在我转身走向厨房的瞬间,我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那面……我再熟悉不过的、每天用来整理仪容的……普通穿衣镜。

我的脚步,瞬间钉死在了原地。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逆流,直冲头顶!

镜子里面……

映照出的,不是我家客厅的景象。

而是……那栋老宅!阁楼!那面……该死的铜镜所在的背景!

而就在那昏黄、扭曲的铜镜镜面里……

那个穿着深色碎花旗袍的苏婉清,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似乎知道我在看她。

她缓缓地抬起手,再次抚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然后,她对着镜外(也就是对着我),露出了一个极其缓慢、极其诡异的……微笑。

她的口型,无声地开合,清晰地传递出三个字:

“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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