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的异常播报
城市被浓墨般的夜色吞噬时，林默正蜷缩在客厅的沙发里赶设计稿。窗外的雨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玻璃，像无数根细针在刺破寂静。客厅的暖光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随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闪烁微微晃动。
“小爱同学，播放白噪音。”他头也不抬地说，指尖在键盘上飞舞。
智能音箱“叮咚”一声，轻柔的雨声混着壁炉燃烧的音效流淌出来，与窗外的真实雨声奇妙地融合。这台白色的智能音箱是上个月公司年会上抽中的奖品，品牌是当下最热门的“灵犀”，据说搭载了最新的AI语音助手，能实现闲聊、购物、控制家电等几十种功能。林默对这些高科技产品向来兴趣不大，拿到后只是简单连接了网络，平时最多用来播放音乐或查询天气，连配套的App都没怎么点开过。
墙上的挂钟时针悄然滑过十一点，键盘敲击声渐渐稀疏。林默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伸了个懒腰，屏幕上的建筑模型已经初具雏形，剩下的细节可以明天再处理。他起身想去倒杯水，刚走到厨房门口，客厅里的智能音箱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电流声，打破了雨夜的宁静。
林默脚步一顿，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开关，或者误触了语音唤醒。他转过身，正准备说“关闭音箱”，却听见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清晰地响起，不是往常的问候或提示，而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陈...晓...雯...”
三个字的发音有些模糊，像是信号不良时的卡顿，尾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杂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林默皱起眉头，愣在原地。他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发出任何指令，也没有提到过这个名字，甚至连类似发音的词语都没有说过。是系统故障？还是不小心接收到了其他设备的信号？
他走到音箱旁，弯腰检查了一下电源和网络连接，指示灯都显示正常。“小爱同学，刚才是怎么回事？”他试探着问道。
音箱沉默了几秒，随后用标准的语调回应：“抱歉，我没有听清你的问题。请再说一遍好吗？”
“我问你刚才为什么会说出‘陈晓雯’这个名字？”林默加重了语气。
“抱歉，我没有找到相关指令记录。可能是环境音干扰导致的误触发，请你稍后再试。”智能音箱的回答滴水不漏，和说明书里写的故障处理话术一模一样。
林默盯着音箱白色的外壳，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台音箱放在客厅角落的置物架上，位置不算偏僻，平时说话稍微大声点就能唤醒，但从没出现过这种无理由播报陌生名字的情况。他又试了几次询问，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官方回复。
“也许真的是信号干扰吧。”他自我安慰道，毕竟现在是雷雨天气，网络波动也很正常。他关掉了音箱电源，决定明天白天再看看情况。
回到卧室躺下后，林默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的雨还在下，雨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变得格外清晰，仿佛有无数只手指在轻轻叩门。那个“陈晓雯”的名字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至少在他的记忆里，亲友、同事、同学中都没有这个名字。这三个字带着一种莫名的诡异感，尤其是在深夜的雨夜里，从没有生命的电子设备里凭空冒出，让他后背泛起一阵凉意。
他拿起手机，习惯性地打开搜索引擎，输入“陈晓雯”三个字。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搜索结果，大多是同名的普通人信息，有学生、有上班族、有新闻报道里的路人，翻了好几页都没有找到任何特别的内容。林默叹了口气，关掉手机，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也许只是巧合，他想，明天醒来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即将坠入梦乡时，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地板上走路的脚步声，很轻很轻，被雨声掩盖了大半。林默瞬间清醒过来，心脏猛地一跳。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那声音却消失了。
是幻听吗？还是窗外的风声？他皱着眉，握紧了被子。出租屋在七楼，房门反锁着，窗户也都关得好好的，不可能有人进来。也许是自己太紧张了，毕竟刚才的事确实有点奇怪。他翻了个身，试图再次入睡，但神经却变得异常敏感，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心惊肉跳。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个模糊的女人身影站在卧室门口，背对着他，看不清脸，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他想开口问她是谁，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像被钉在床上一样动弹不得。女人缓缓转过身，他拼命想看清她的脸，眼前却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片漆黑。
“啊！”林默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雨不知何时停了。他看了一眼手机，才凌晨五点多。刚才的噩梦太过真实，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常。林默定了定神，起身走到客厅，打开灯，那台智能音箱安静地待在置物架上，电源指示灯是灭的，和他昨晚关掉时一样。他走到门口检查了一下门锁，完好无损，没有被撬动的痕迹。
“果然是自己吓自己。”林默松了口气，也许是最近项目压力太大，加上雨夜的氛围，才会胡思乱想。他重新插上智能音箱的电源，按下开关，指示灯亮起，发出“叮咚”的启动提示音。
“小爱同学，今天天气怎么样？”他像往常一样问道，想借此驱散心里的不安。
“今天本市多云转晴，气温18到25摄氏度，空气质量良好，适合出行。”音箱的回答清晰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林默点点头，看来昨晚真的只是意外。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冰冷的水让他清醒了不少。回到客厅时，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智能音箱，就在这时，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响起，比昨晚更加清晰，更加突兀：
“陈晓雯，男，1987年3月12日生，住址：青藤小区3号楼4单元501室。”
这一次，不仅有名字，还多了性别、出生日期和详细住址。林默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他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台白色的智能音箱，后背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这不是信号干扰，也不是系统故障。
有什么东西，通过这台智能音箱，在向他传递这个陌生的名字和信息。
第二章：诡异的信息追踪
林默僵在原地，心脏狂跳不止，耳边还回响着智能音箱冰冷的播报声。他盯着那台白色的设备，仿佛第一次认识它一样，之前觉得简约可爱的设计此刻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它就像一个伪装成日常用品的窃听器，或者一个连接着未知世界的端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一双眼睛正透过它窥视着自己。
“小...小爱同学？”林默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试探着开口，“你刚才...说什么？”
智能音箱沉默了几秒，指示灯闪烁了一下，用平稳的语调回答：“我在。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你刚才为什么会播报那些信息？什么陈晓雯，什么住址？那是哪里来的？”林默连珠炮似的问道，试图从它那里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抱歉，我没有相关信息记录。可能是你听错了，或者是网络异常导致的语音串流。建议你检查网络连接，或重启设备后再试。”又是和昨晚一样的官方回复，冰冷、机械，不带任何感情。
“我没有听错！你明明说了！”林默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你把刚才的信息再重复一遍！”
“抱歉，我无法理解你的指令。请换一种说法好吗？”音箱的回答依旧无懈可击。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和一台机器争执显然没有任何意义，它只是按照程序运行的设备，真正有问题的，是那些突然出现的信息。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拿出手机，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发抖。
他再次打开搜索引擎，输入“陈晓雯 青藤小区3号楼4单元501室”。这一次，他加上了具体的住址信息，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也许能找到些什么。
搜索结果很快出来了，但翻了几页，大多是无关的租房信息和小区公告。青藤小区是本市一个有些年头的老小区，位于城市边缘，距离林默住的地方不算近。他继续往下翻，在一个本地论坛的旧帖子里，终于看到了相关的内容。
那是一个发布于五年前的求助帖子，标题是“寻找失踪的妹妹陈晓雯”，发帖人自称是陈晓雯的哥哥，帖子里详细描述了妹妹的基本信息：女，1987年3月12日出生（和音箱播报的性别不符），身高165cm，于2018年7月15日从青藤小区3号楼4单元501室的家中失踪，失踪时穿着白色连衣裙，戴一副黑框眼镜。帖子里还附了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留着齐肩短发，笑容腼腆，看起来很文静。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姓名、出生日期、住址都完全吻合，但性别却对不上。帖子里明确写着是“妹妹”，而音箱播报的是“男”。是巧合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他继续往下看帖子内容，发帖人说妹妹失踪前没有任何异常，当天下午还和家人通过电话，说晚上会回家吃饭，但直到深夜都没有回来，手机也关机了。家人报警后，警方调查了小区监控，发现她当天下午五点左右离开了小区，之后就再也没有监控拍到她的踪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样。帖子里还留了联系电话，希望有知情人能提供线索。
下面的回复有几十条，大多是安慰和猜测，有人说可能是离家出走，有人说会不会遇到了意外，但没有一条有价值的线索。最后一条回复是半年前的，有人问找到了吗，发帖人没有再回应。
林默盯着那张模糊的照片，心里五味杂陈。一个年轻女孩失踪了五年，至今杳无音信，这本身就足够令人唏嘘。但为什么智能音箱会突然播报她的信息？还把性别说错了？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他试着拨打了帖子里留下的联系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停机”的提示音。五年过去了，换号码也很正常。他又在网上搜索“陈晓雯 失踪”，除了这个帖子，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新闻报道或警方通报，仿佛这件事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大海，只激起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涟漪，就被遗忘了。
“为什么是我？”林默喃喃自语，“为什么这个信息会出现在我的音箱里？”
他想不通。自己和青藤小区没有任何交集，也不认识姓陈的人，更别说这个失踪的陈晓雯了。这台智能音箱虽然连接了网络，但他从未用它查询过失踪人口信息，也没有浏览过相关的网页。那些信息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
难道是有人在恶作剧？通过某种技术手段入侵了他的智能音箱，远程操控它播报这些内容？这个想法让他更加不安。如果对方能控制音箱，是不是意味着也能通过音箱监听他家里的声音？
他立刻起身，走到音箱旁，再次拔掉了电源。白色的指示灯熄灭，整个客厅仿佛瞬间安静了许多。他看着空荡荡的置物架，心里的恐惧却没有减少。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的天已经完全亮了，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轻松。
他决定今天请假，先把这件事弄清楚。他给公司领导发了条信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一天。然后他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他想去青藤小区看看，那个地址是真实存在的，也许到了那里，能发现些什么线索。
出门前，他犹豫了一下，又把智能音箱的电源插上了。他想，如果再次出现异常播报，也许能录下来作为证据。他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把手机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正对着音箱的方向，然后才锁门离开。
青藤小区比林默想象的还要老旧，斑驳的围墙，掉漆的单元门，路边停着几辆破旧的自行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小区里很安静，偶尔能看到几个老人在散步或聊天，脸上带着闲适的表情，很难想象这里曾经发生过人口失踪案。
林默按照地址找到了3号楼4单元，单元门没有锁，他推门走了进去。楼道里光线昏暗，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和小广告，楼梯扶手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他一步步走上五楼，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501室的房门是普通的木门，门牌号有些褪色，但还能看清数字。门口没有挂对联或门牌号，门把手上也没有挂任何装饰，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林默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敲门。他不知道门后会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楼下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奶奶慢慢走了上来。老奶奶看到林默，愣了一下，疑惑地问：“小伙子，你找谁啊？”
林默心里一紧，连忙挤出一个笑容：“您好，我...我找人，请问这里是陈晓雯家吗？”他决定冒险试一下。
老奶奶听到“陈晓雯”这个名字，脸色明显变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惋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你找她干什么？”老奶奶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我...我是她以前的朋友，很久没联系了，最近才知道她住在这里，过来看看她。”林默临时编了个谎话。
老奶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你找不到她了。这孩子...五年前就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找着。”
“失踪了？”林默故作惊讶，“怎么会这样？我一点都不知道。”
“谁说不是呢，”老奶奶放下菜篮，靠在楼梯扶手上，“那时候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安安静静的，就在楼上住，平时见了面都会打招呼。突然有一天就不见了，警察来了好几次，也没查出什么结果。她爸妈伤心坏了，没过多久就搬走了，这房子空了好几年了。”
“那您知道她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吗？比如心情不好，或者和什么人发生过争执？”林默追问。
老奶奶想了想，说：“没听说有什么异常啊。她平时很少出门，好像是在网上做点什么工作，每天都待在家里。失踪前几天我还见过她，和平时一样，没什么不一样的。”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说，“不过...说起来也怪，她失踪后没多久，这栋楼里就出了些怪事。”
“怪事？什么怪事？”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是晚上的时候，有时候能听到她家里有声音，像是有人在走路，还有哭声，呜呜咽咽的，听得人心里发毛。”老奶奶的声音有些发颤，“一开始大家以为是她爸妈回来了，后来才知道他们早就搬走了，房子一直空着。有胆大的邻居上去看过，门是锁着的，里面什么都没有。后来大家就都说...是她的冤魂回来了...”
老奶奶的话让林默后背一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他看着紧闭的501室房门，仿佛能听到门后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那后来呢？那些怪事还发生吗？”他强装镇定地问。
“后来住这栋楼的人都吓得搬走了不少，剩下的也大多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声音就没了，可能是她走了吧。”老奶奶叹了口气，提起菜篮，“小伙子，别找了，人早就不在了。赶紧走吧，这地方...不太干净。”
林默点点头，向老奶奶道了谢，匆匆转身下楼。走出单元门，阳光照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老奶奶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陈晓雯的失踪确实疑点重重，而自己的智能音箱突然播报她的信息，绝对不是巧合。
他拿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录音，却发现手机屏幕是黑的，按了几下都没反应。“没电了？”他皱起眉头，出门前明明充满了电，怎么会突然没电了？他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快步往家赶。
回到家，他打开门，客厅里一切如常。手机放在茶几上，已经自动关机了。他连忙找来充电器插上，开机后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录音文件。然而，录音列表里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记录，仿佛他出门前根本没有开启过录音功能。
他的心沉了下去。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置物架上的智能音箱指示灯亮着，白色的外壳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冷：
第三章：被窥视的日常
“林默，你找到她了吗？”
冰冷的电子音在客厅里回荡，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进林默的耳朵里。他死死盯着那台白色的智能音箱，仿佛那不是一个电子产品，而是一个藏着恶鬼的匣子。音箱的指示灯还在规律地闪烁，白色的光芒在他眼里却变成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林默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后背紧紧贴着沙发边缘，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确定自己从未在音箱的设置里输入过姓名，更没有用语音告诉过它自己的名字——这台音箱从开箱到现在，他甚至没正经和它聊过天。
智能音箱沉默了几秒，指示灯突然快速闪烁起来，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像是信号中断前的挣扎。几秒后，它恢复了正常的语调，却答非所问：“当前网络连接正常，如需帮助，请随时吩咐。”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林默猛地站起身，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就想砸过去，但手臂举到半空又停住了。砸了它又能怎么样？如果背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操控，毁掉这台音箱或许只是徒劳，甚至可能激怒对方。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杯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你刚才说的‘她’，是指陈晓雯吗？”
音箱没有回应，指示灯保持着常亮状态，仿佛刚才那句诡异的问话从未发生过。
林默盯着音箱看了足足五分钟，直到脖子发酸才移开视线。他走到门口，再次检查了门锁，又拉上了客厅的窗帘，将正午的阳光隔绝在外。房间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天花板的吊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家具的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扭曲。
他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默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里输入“灵犀智能音箱 异常播报”“智能音箱 泄露隐私”等关键词，希望能找到类似的案例。搜索结果大多是用户抱怨音箱误唤醒、语音识别不准的问题，偶尔有几篇关于智能设备隐私泄露的新闻，也和他遇到的情况完全不同。没有任何一条结果显示，有人的“灵犀”音箱会自动播报陌生姓名，甚至能说出用户的名字。
他又点开了“灵犀”音箱的官方论坛，翻遍了用户反馈板块，同样没有找到相关的问题记录。论坛里一片祥和，大家都在讨论音箱的功能优化和使用技巧，只有零星几个帖子在吐槽系统bug，但很快就被官方客服的标准回复淹没。
林默点开官方客服的对话框，输入了自己遇到的情况：“我的音箱会无理由播报陌生姓名，还知道我的私人信息，这是怎么回事？”
客服回复得很快，依旧是模板化的回答：“亲，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不好的体验。建议您先尝试重启设备，检查网络环境，或在App中恢复出厂设置哦~ 如果问题持续，可提供设备序列号，我们会安排技术人员进一步排查呢~”
林默看着屏幕上的“亲”和波浪线，只觉得一阵反胃。这种程序化的安慰在诡异的现实面前，显得格外苍白可笑。他关掉对话框，打开了音箱配套的App，想看看能不能在设置里找到什么线索。
App的界面很简洁，分为设备控制、语音记录、技能中心几个板块。林默点开“语音记录”，里面显示着所有唤醒音箱的语音指令记录：从“播放白噪音”到“查询天气”，最近的一条停留在今天早上他询问天气的时候。昨晚和刚才那几次异常播报，在记录里完全没有痕迹，仿佛那些声音只是他的幻觉。
“恢复出厂设置。”林默盯着App里的这个选项，犹豫了很久。恢复出厂设置意味着音箱会清除所有数据，回到初始状态，也许能解决问题？但他又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如果背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作祟，恢复设置恐怕只是自欺欺人。
最终，他还是点击了“恢复出厂设置”。屏幕上弹出确认框，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确定”。
客厅里的音箱发出“叮咚”一声提示音，指示灯开始闪烁，进入重置模式。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一分钟，当指示灯恢复常亮时，音箱用标准的语调说：“设备已恢复出厂设置，请重新连接网络。”
林默没有立刻连接网络，而是拔掉了音箱的电源。他需要让自己冷静一下，也需要让这个房间彻底摆脱那股诡异的气息。
他走到厨房，倒了一杯冷水，一口气喝了下去。冰凉的液体流过喉咙，让他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客厅角落里那台失去电源的白色音箱，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从昨晚到现在，所有的异常都围绕着陈晓雯这个名字展开，而他对这个失踪的女孩几乎一无所知。
也许答案就藏在陈晓雯的失踪案里。
林默拿出手机，重新打开那个五年前的求助帖子。发帖人的Id是“寻找晓雯”，头像是一片漆黑。他尝试给发帖人发送私信，询问陈晓雯的更多信息，但系统提示“对方未开启私信功能”。他又翻遍了发帖人的其他帖子，发现对方只发布过这一条求助帖，之后就再也没有活跃过。
线索似乎在这里断了。
林默不甘心，又在网上搜索“青藤小区 2018年 失踪案”，希望能找到警方的通报或媒体报道。但搜索结果里只有一些无关的社会新闻，没有任何关于陈晓雯失踪的官方信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小区里失踪，竟然连一点官方记录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打开了本地的一个新闻聚合网站，筛选出2018年7月到8月的社会新闻，一条一条地浏览。新闻大多是些交通事故、邻里纠纷、政策公告，翻了几十页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失踪人口的报道。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一条不起眼的短讯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2018年7月16日的一条本地快讯，标题是“青藤小区发生燃气泄漏，居民紧急疏散”，内容很简单：“昨日下午，青藤小区3号楼因燃气管道老化发生泄漏，消防部门及时到场处置，未造成人员伤亡，居民已临时疏散。”
3号楼！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跳。陈晓雯失踪的时间是2018年7月15日下午，而这条新闻显示，3号楼在7月15日下午发生了燃气泄漏。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用燃气泄漏掩盖了什么？
他立刻搜索这条新闻的后续报道，但再也找不到任何相关信息，仿佛这场“未造成人员伤亡”的燃气泄漏，就像陈晓雯的失踪一样，被悄无声息地遗忘了。
林默关掉手机，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梳理着现有的信息：
1. 五年前，青藤小区3号楼的陈晓雯失踪，当天下午该楼发生燃气泄漏。
2. 失踪后，其家中曾出现诡异声响，邻居猜测是“冤魂”。
3. 五年后的雨夜，自己的智能音箱突然播报她的姓名、生日和住址，且性别报错。
4. 自己前往青藤小区调查后，音箱不仅知道他的名字，还询问他是否找到“她”。
5. 所有异常记录都未在音箱的日志中留下痕迹，官方渠道也无类似案例。
这些碎片信息拼凑出一个越来越清晰的轮廓：陈晓雯的失踪绝非意外，而自己的智能音箱，很可能成了她“传递信息”的媒介。可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这台音箱？性别报错又是怎么回事？
无数个问题在林默脑海里盘旋，让他头痛欲裂。
就在这时，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短信预览。发件人是未知号码，内容只有一行字：
“别找了，危险。”
林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一把抓起手机，点开短信界面，发件人显示为“未知”，号码是一串乱码，根本无法回拨。这串乱码号码像是凭空出现的，既不是手机号，也不是服务号码的格式。
是谁发来的短信？是警告，还是恐吓？对方怎么知道他在调查陈晓雯的事？
他立刻检查了手机的通话记录和App权限，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串乱码号码也没有出现在通讯录或黑名单里，仿佛这条短信是从另一个维度直接投射到他手机上的。
林默盯着那条短信，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删除。这条短信至少证明，他遇到的不是幻觉，确实有“人”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管对方是善是恶，这都意味着他的调查已经触动了某些东西。
下午四点，林默的手机突然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请问是林默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背景里有隐约的电流声。
“我是，你是谁？”林默警惕地问。
“我是谁不重要，”对方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情绪，“我知道你在调查陈晓雯的事，也知道你的音箱出了问题。听我一句劝，到此为止吧，别再查下去了，对你没好处。”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林默的心跳骤然加速，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陈晓雯到底怎么了？她的失踪是不是有问题？”
对方沉默了几秒，电流声突然变大，几乎掩盖了他的声音：“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那个音箱...尽快处理掉，别让它再联网...”
话音未落，电话突然被挂断了，听筒里传来忙音。林默立刻回拨过去，听筒里却传来“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存在”的提示音。
他放下手机，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这个陌生来电和那条短信一样，都在警告他停止调查，甚至提到了音箱的问题。这绝不是巧合。
难道陈晓雯的失踪牵扯到什么不能见光的秘密？有人在阻止他继续查下去？
林默走到客厅角落，看着那台拔掉电源的智能音箱。它静静地躺在置物架上，白色的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像一口等待被开启的棺材。
处理掉它？林默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又被否定了。如果现在放弃，那之前的恐惧和疑惑都将毫无意义，而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秘密，可能永远都不会被揭开。更重要的是，他隐隐觉得，事情不会因为他放弃调查就结束——那个东西既然已经找上了他，恐怕不会轻易放手。
他重新插上音箱的电源，按下了开关。
“叮咚，设备已启动，请连接网络。”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恢复了初始状态的机械感。
林默没有连接网络，而是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将手机放在音箱旁边，然后坐在沙发上，死死盯着它。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必须面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客厅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不断回响。音箱始终保持着沉默，指示灯安静地亮着，像一只窥视着猎物的眼睛。
晚上七点，林默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他起身想去厨房找点吃的，刚站起来，音箱突然发出了“叮咚”的提示音。
他浑身一僵，猛地转过身。
没有网络连接的智能音箱，竟然自己启动了语音功能。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响起，这一次，它播报的不再是陈晓雯的信息，而是一串日期：
“2018年7月15日，17点32分。”
林默的心脏瞬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这个日期，正是陈晓雯失踪的那一天。而17点32分，根据那个求助帖子的描述，正是监控拍到她离开小区的时间。
音箱在向他传递关键的时间点。
林默屏住呼吸，等待着下文。
几秒后，音箱再次响起，这一次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杂音，像是隔着厚厚的墙壁在说话，每个字都模糊不清，却能隐约分辨出内容：
“火...烧...好疼...救...”
最后那个“救”字拖得很长，带着凄厉的哭腔，仿佛有人在音箱里发出绝望的哀嚎。
林默吓得浑身一颤，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电视柜。柜子上的相框掉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客厅里格外刺耳。
音箱的指示灯突然开始疯狂闪烁，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像是短路了一样。几秒钟后，它彻底熄灭了，无论林默怎么按开关，都没有任何反应。
它彻底坏了。
林默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刚才那声凄厉的哭喊还在他耳边回响，那绝对不是电子合成音能模拟出来的声音，那是活生生的绝望和痛苦。
陈晓雯在失踪那天到底经历了什么？“火烧”是什么意思？和那天的燃气泄漏有关吗？
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里翻腾，而那台刚刚坏掉的智能音箱，像一个完成了使命的信使，静静地躺在置物架上，再也没有了声息。
林默看着地上碎裂的相框，那是他大学毕业时和室友的合影。照片上的他笑得无忧无虑，对未来充满憧憬。他突然意识到，从昨晚那个雨夜开始，他平静的生活已经被彻底打破，而他，正一步步走向一个未知的深渊。
他捡起地上的相框，玻璃碎片划破了手指，鲜血滴落在照片上，染红了年轻的笑脸。
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不管那个隐藏在背后的秘密是什么，不管等待他的是危险还是恐惧，他都必须查下去。
因为那个通过音箱传递的绝望哭喊，已经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第四章：消失的监控与神秘符号
第二天一早，林默被刺眼的阳光惊醒。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条薄毯，显然是半夜迷迷糊糊中披上的。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的玻璃碎片还没清理，那台智能音箱依旧静静地躺在置物架上，指示灯彻底熄灭，再也没有亮起过。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的经历像一场荒诞的噩梦，但手指上未愈合的伤口和地上的玻璃碎片都在提醒他，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林默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瞬间涌进客厅，驱散了些许阴冷的气息。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今天去两个地方：青藤小区的物业，以及辖区派出所。他需要找到2018年7月15日的监控录像，那是解开陈晓雯失踪之谜的关键。
吃过早饭，林默先去了青藤小区。昨天遇到的老奶奶说得没错，这个老旧小区的物业办公室就在小区门口的传达室里，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大爷坐在里面，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老旧的电视机。
“大爷您好，我想查一下2018年7月15日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请问可以吗？”林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礼貌。
老大爷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疑惑地问：“查监控？你谁啊？查那么久以前的监控干什么？”
“我是...我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住户，有点东西可能那时候落在小区里了，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林默再次编造了谎言。
“住户？我怎么没见过你？”老大爷皱起眉头，显然不太相信，“再说了，那么久的监控早就没了，我们这监控录像最多存一个月就覆盖了，哪能存那么久。”
“一个月？”林默愣了一下，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不是说现在监控录像至少能存三个月吗？”
“那是新小区，我们这老破小哪有那条件。”老大爷摆了摆手，“硬盘就那么大，存满了就自动删前面的，别说五年前的了，去年的都找不到。”
林默心里一沉，但还是不死心：“那请问您还记得2018年7月15日那天，小区里发生过燃气泄漏的事吗？还有一个叫陈晓雯的女孩失踪了？”
老大爷听到“陈晓雯”的名字，脸色明显变了一下，和昨天的老奶奶反应一模一样。他放下手里的瓜子，压低声音说：“你问这个干什么？那事都过去好几年了。”
“我就是好奇，听别人提起过。”林默观察着老大爷的表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燃气泄漏严重吗？”
“嗨，就那样呗，”老大爷叹了口气，眼神有些闪躲，“管道老化了，漏了点气，消防来了很快就处理了，没出什么大事。至于那个姑娘...唉，造孽啊，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那您知道她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吗？或者那天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林默追问。
老大爷摇了摇头：“不清楚，我那天下午不在岗，出去办事了，回来的时候事情都处理完了。警察后来也来问过，我啥也说不上来。”他顿了顿，突然看着林默，“小伙子，我劝你别打听这事了，不吉利。”
“为什么不吉利？”
“你别管为什么，反正这小区里老人都知道，那姑娘的事邪乎得很。”老大爷摆了摆手，“你要是没事就走吧，我还得看店呢。”说完，他转过身去，重新打开电视机，摆出一副不愿再交谈的样子。
林默看着老大爷的背影，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谢过老大爷，转身离开了传达室。小区里依旧很安静，几个老人坐在树荫下乘凉，看到他经过，都投来异样的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走到3号楼楼下，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再上去看看。楼道里比昨天更暗了，不知何时坏掉的声控灯始终没亮，只能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光勉强看清楼梯。走到四楼和五楼之间的转角时，林默突然注意到墙壁上有一块区域的涂鸦被人用白色涂料覆盖过，但涂料并未完全遮住底下的痕迹，隐约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线条。
他凑近细看，借着微弱的光线，发现那些线条并非随意的涂鸦，而是一个类似符号的图案：像是一个倒过来的三角形，里面画着三道弯曲的线条，边缘还围着几个不规则的圆点。图案被涂料盖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出大致轮廓，但那诡异的形状让林默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
这是什么符号？是有人故意画在这里的，还是只是孩子的乱涂乱画？林默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照亮墙壁，对着符号拍了几张照片。照片里的符号比肉眼看更清晰些，三道弯曲的线条像在挣扎的人形，让他想起昨晚音箱里传出的凄厉哭喊。
他顺着楼梯继续往上走，五楼的楼道空荡荡的，501室的房门依旧紧闭。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房门旁边的墙壁上，也有一块被涂料覆盖的痕迹，形状和四楼转角的符号有些相似，但被覆盖得更彻底，几乎看不出原貌。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栋楼里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这些符号和陈晓雯的失踪有关吗？他摸了摸墙壁上的涂料，质感还比较新，不像五年前留下的痕迹，更像是最近才被覆盖的。是谁在掩盖这些符号？又为什么要掩盖？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林默离开了青藤小区，前往辖区派出所。他知道直接要求查看五年前的失踪案档案不太现实，只能想办法旁敲侧击。接待他的是一位年轻的警察，听完他的来意后，礼貌地摇了摇头：“抱歉，失踪案的档案属于警务机密，不能随意对外公开。而且已经过去五年了，如果当时没有立案或者没有进展，可能早就归档封存了。”
“那请问2018年7月15日，青藤小区是不是有一位叫陈晓雯的女孩报过失踪？”林默不死心，“我是她的朋友，最近才联系不上她，想知道当年的情况。”
年轻警察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系统里没有这个名字的失踪报案记录。你确定是在我们辖区报的案吗？或者是不是名字记错了？”
“不可能！”林默急了，“她当时就住在青藤小区3号楼4单元501室，她家人肯定报过案！”
年轻警察无奈地耸耸肩：“系统里确实没有记录。可能当时报案的不是这个名字，或者是在其他辖区报的案？你可以再想想其他线索。”
林默愣住了。没有报案记录？这怎么可能？那个论坛帖子里明明说家人报了警，警察还去小区调查过监控。难道帖子是假的？还是有什么人故意抹去了报案记录？
他失魂落魄地走出派出所，脑子里一片混乱。没有监控录像，没有报案记录，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两个诡异的符号和一个早已停机的电话号码。难道陈晓雯的失踪真的像从未发生过一样，被彻底抹去了痕迹？
回到家，林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手机里拍的符号照片反复研究。他在网上搜索各种神秘符号、宗教图腾、甚至黑帮标记，都没有找到相似的图案。这个符号像是凭空出现的，没有任何相关记录。
傍晚时分，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是大学室友赵磊发来的：“默子，周末聚聚啊？好久没见了，听说你最近搞了个大项目？”
赵磊是林默大学时最好的朋友，现在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程序员，对网络和电子产品很精通。林默看着消息，突然想到一个主意，立刻回复：“聚不了，我遇到点怪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他把这几天的经历简略地告诉了赵磊，隐去了一些过于诡异的细节，只说智能音箱异常播报、陈晓雯失踪案疑点重重。赵磊很快回复：“还有这种事？你确定不是音箱被黑客入侵了？现在智能设备漏洞挺多的。”
“不像，”林默回复，“它知道一些我没说过的事，而且那个失踪案太奇怪了，警察说没有报案记录。”
“明天我过去找你，咱们一起看看。”赵磊回复得很爽快，“音箱我帮你检查检查，说不定能找到入侵痕迹。那个失踪案的事，咱们也可以再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林默稍微松了口气。有赵磊帮忙，至少在技术方面能有个照应。他看着桌上那台已经坏掉的智能音箱，突然发现音箱底部的序列号标签有些松动，像是被人撕过。他小心地揭开标签，发现标签底下竟然贴着一张极小的纸条，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一串数字：。
林默的心猛地一跳。715？不正是陈晓雯失踪的日期7月15日吗？那32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时间？下午3点20分？还是32分？他想起昨天音箱播报的时间：2018年7月15日17点32分。32分！这串数字指的就是那个时间！
是谁把纸条贴在这里的？是之前拥有这台音箱的人吗？还是...别的什么人？这台音箱是公司年会上抽中的奖品，来源很正规，按理说不可能被动过手脚。林默拿着纸条，手指微微颤抖。这串数字像是一个密码，又像是一个坐标，指向那个关键的时间点。
第二天一早，赵磊就来到了林默家。他是个戴眼镜的瘦高个，说话语速很快，一进门就直奔主题：“音箱呢？让我看看。”
林默把坏掉的智能音箱递给赵磊，又把这几天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包括论坛帖子、青藤小区的怪事、神秘符号和那串数字。赵磊听得眉头紧锁，一边检查音箱一边说：“你这经历够写恐怖片了。不过智能音箱自己播报信息还知道用户名字，确实有点邪乎，要么是高级黑客入侵，要么...就是你真撞邪了。”
“别开玩笑了，”林默苦笑，“你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技术痕迹。”
赵磊拆开音箱的外壳，仔细检查了内部的电路板和芯片，又用笔记本电脑连接音箱的接口进行检测，忙活了半天，摇了摇头：“硬件没被动过手脚，也没发现被入侵的痕迹。系统日志是空的，像是被人为清空了，这有点可疑，但也不能说明什么，恢复出厂设置有时候也会清空日志。”
“那就是说，从技术上找不到原因？”林默有些失望。
“目前来看是这样，”赵磊合上电脑，“不过这音箱的主板有点奇怪，上面有个小芯片，不是原厂标配的，像是后来加装的。但这芯片型号很偏门，我查不到相关信息，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加装的芯片？难道这台音箱被人动过手脚？”
“有可能，”赵磊点点头，“但谁会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专门为了给你播报失踪人口信息吧？”
林默拿出手机，把拍的符号照片给赵磊看：“你看这个符号，认识吗？”
赵磊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摇了摇头：“没见过。不像任何已知的符号，有点像某种标记或者签名。你在哪拍的？”
“青藤小区3号楼的楼道里，被人用涂料盖住了。”林默把发现符号的经过告诉了他。
赵磊摸着下巴沉思道：“如果这个符号和失踪案有关，那说不定小区里还有其他线索。要么就是...这符号是某种暗号，和掩盖报案记录的人有关？”
“掩盖报案记录？”林默愣了一下，“你是说，有人故意让警察那边查不到记录？”
“有可能，”赵磊点头，“如果失踪案背后牵扯到什么人，他们完全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
两人沉默了片刻，林默突然想起那个陌生电话和短信：“对了，还有人警告我别再查下去，说危险。”
“警告？”赵磊皱起眉头，“这就更可疑了。看来这案子确实不简单。你打算怎么办？真要继续查下去？”
林默看着桌上的智能音箱和那张写着数字的纸条，想起了那个在音箱里哭喊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必须查下去。不管背后是什么，总得弄个明白。”
赵磊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哥们儿陪你。不过得小心点，既然有人警告你，说明对方不想让你查，可能会有危险。”他顿了顿，“那个符号我帮你在网上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匹配的图案。音箱里的芯片我也回去研究一下，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
送走赵磊后，林默独自坐在客厅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他拿起那张写着“”的纸条，又看了看手机里的符号照片，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17点32分，正是监控拍到陈晓雯离开小区的时间，而那个时间点之后，她就彻底消失了。她离开小区后去了哪里？又遇到了什么？
他打开电脑，调出青藤小区的地图，试图还原陈晓雯可能的路线。青藤小区位于城市边缘，附近有几条公交线路和一个小型超市，除此之外大多是老旧的居民区。如果她是步行离开的，可能会去往哪些地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赵磊发来的微信：“我在一个国外的神秘符号论坛上找到点东西！你看这个！”
消息附带一张图片，图片上是一个和林默拍到的符号极其相似的图案，同样是倒三角形里面有三道曲线，边缘围着圆点。图片下方的文字是英文，林默翻译后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和“怨灵召唤”有关的符号，据说是某个小众邪教用来“沟通亡魂”的标记。
林默的心脏瞬间像被冰锥刺穿，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邪教？沟通亡魂？难道陈晓雯的失踪和邪教有关？那栋楼里的符号是邪教留下的？
他颤抖着手回复赵磊：“这符号真的和邪教有关？”
赵磊很快回复：“论坛上是这么说的，但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可能只是网友瞎编的。不过这符号确实邪乎，你还是小心点。”
林默关掉手机，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如果符号真的和邪教有关，那陈晓雯的失踪恐怕比他想象的更恐怖。那些深夜的哭声、诡异的符号、被掩盖的报案记录、警告他的陌生电话...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就在这时，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林默猛地抬起头，看向桌上那台已经坏掉的智能音箱。
它的指示灯，竟然亮了。
白色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像一只睁开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他。
没有网络连接，没有电源重启，这台本该彻底坏掉的音箱，竟然自己启动了。
滋滋的电流声中，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再次响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寒意：
“她在火里...好疼...救我...”
第五章：燃烧的记忆与邻居的证词
“她在火里...好疼...救我...”
冰冷的电子音混杂着电流的滋滋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碴，扎进林默的耳朵。他死死盯着那台自己启动的智能音箱，白色的指示灯疯狂闪烁，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陈晓雯？是你吗？”林默的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或许是潜意识里已经相信，是这个失踪女孩的灵魂在通过音箱传递信息。
音箱没有回应，电流声越来越大，指示灯忽明忽暗，屏幕上（如果有的话）仿佛闪过一片跳动的火焰虚影。几秒钟后，“啪”的一声轻响，指示灯彻底熄灭，音箱再次陷入沉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林默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在火里...”这句话和之前的“火烧...好疼”对应上了，难道陈晓雯的失踪真的和火灾有关？可五年前的新闻明明说是燃气泄漏，并没有提到火灾。是燃气泄漏引发了火灾，还是有人故意纵火？
他拿起手机，立刻拨打赵磊的电话，想把刚才的情况告诉他，可电话响了几声后，竟然自动挂断了。他再打过去，听筒里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怎么回事？”林默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手机信号，满格。他尝试拨打其他号码，都能正常接通，只有赵磊的电话打不通。难道是巧合？还是...有人在阻止他们联系？
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林默决定立刻去找赵磊。他关掉电脑，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出门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台死寂的音箱，总觉得它白色的外壳下，藏着一双窥视的眼睛。
赵磊住在离林默不远的一个小区，林默打车过去只用了十几分钟。敲了半天门，赵磊才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到林默一脸焦急的样子，愣了一下：“怎么了？这么急？”
“你电话怎么打不通？”林默冲进房间，“我刚才又出事了！那台音箱自己启动了，说‘她在火里...好疼...救我’！”
赵磊的睡意瞬间消失，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电话打不通？我没关机啊。”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奇怪，信号是满的，但通话记录里没有你的未接来电。”
林默的心沉了下去：“这绝对不是巧合。有人在搞鬼，可能在监听我们，甚至能干扰信号。”
赵磊皱着眉头走到电脑前：“我刚才一直在查那个符号，确实和一些邪门的东西有关。论坛上有人说，这个符号不仅能召唤亡魂，还能用来‘献祭’，把活人的灵魂困在某个媒介里。”
“献祭？困在媒介里？””林默的心跳骤然加速，“你是说...陈晓雯的灵魂被人困起来了？那台智能音箱就是媒介？”
“这只是论坛上的说法，没有科学依据，”赵磊连忙解释，“但结合你遇到的情况，确实有点像。你想啊，音箱突然播报她的信息，知道她的遭遇，甚至能发出她的声音，这不就像是她的意识被困在音箱里了吗？”
林默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台音箱就不是普通的电子产品，而是一个囚禁灵魂的“容器”。可是谁把她困在里面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了，我还查到青藤小区附近五年前确实发生过一场火灾，”赵磊指着电脑屏幕，“不过不是在小区里，是在旁边一条小巷里的废弃仓库，报道说只是小火灾，没造成人员伤亡，当时没引起什么关注。火灾发生的时间，正好是2018年7月15日晚上8点多！”
林默的眼睛猛地睁大：“7月15日晚上8点多？正好是陈晓雯失踪后的几个小时！”
“没错！”赵磊点头，“我怀疑她的失踪和这场火灾有关。说不定她离开小区后去了那个仓库，然后仓库着火了，她没能出来...”
“可新闻说没造成人员伤亡啊。”林默疑惑道。
“新闻也可能是假的，或者被人修改过，”赵磊压低声音，“如果真的有人在掩盖真相，修改新闻报道不是难事。而且你想想，燃气泄漏和仓库火灾发生在同一天，这也太巧合了。”
林默的脑子飞速运转。燃气泄漏会不会是个幌子？目的是为了疏散居民，或者掩盖什么痕迹？而陈晓雯很可能是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才被强行带到仓库，最后被大火灭口...这个猜测让他不寒而栗。
“那个仓库现在还在吗？”林默问。
“应该还在，那条小巷很偏僻，估计没人管，”赵磊打开地图，“我标出来位置了，离青藤小区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能到。”
“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林默站起身。
“现在？”赵磊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都快天黑了，去那种偏僻的地方不安全吧？要不明天白天再去？”
“不行，我等不了了，”林默语气坚定，“那个声音在求救，我们可能是唯一能帮她的人。而且如果真有人在阻止我们，白天去未必更安全。”
赵磊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行，我陪你去。不过得先准备点东西，手电筒、充电宝、还有这个。”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折叠刀递给林默，“防身用，虽然不一定有用，但总比没有强。”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立刻出发前往那个废弃仓库。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把天空染成诡异的橘红色。他们按照地图的指引，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巷，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凉，路边的杂草长到半人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就是前面那个仓库。”赵磊指着不远处一栋破旧的建筑。那是一个单层的红砖仓库，墙壁斑驳，窗户玻璃早已碎裂，门口挂着锈迹斑斑的铁门，半开半掩着，像一张吞噬一切的嘴。
林默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折叠刀，林默和赵磊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走向仓库。铁门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在寂静的黄昏里格外刺耳。靠近仓库时，一股淡淡的焦糊味飘进鼻腔，像是燃烧后的布料混合着灰尘的味道，让林默瞬间想起音箱里那句“她在火里”。
“你闻见了吗？”林默压低声音，脚步顿在铁门旁。
赵磊皱着鼻子嗅了嗅，脸色有些发白：“闻到了，像是烧过东西的味道。这仓库都废弃这么久了，怎么还会有这味道？”
两人没有贸然进去，而是绕着仓库外围观察。仓库后墙有一个破损的窗户，玻璃碎渣散落在地上。林默爬上窗台，用手电筒往里照，仓库里堆满了废弃的木箱和破旧的桌椅，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结着蜘蛛网，看起来确实很久没人来过。
“里面好像没人。”林默从窗台上跳下来，“但地上的灰尘有被踩过的痕迹，你看那边。”他用手电筒指向仓库深处，几道模糊的脚印在灰尘中延伸，一直通向仓库尽头的阴影里。
赵磊咽了口唾沫：“要不要进去看看？”
林默犹豫了一下，点头：“小心点，跟紧我。”
两人从铁门走进仓库，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照亮一张张蒙着灰尘的旧桌椅。空气中的焦糊味更浓了，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林默握紧刀柄，心跳得像擂鼓，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的地板在发出呻吟。
仓库尽头有一道隔开的小隔间，脚印正是通向那里。林默用手电筒照向隔间门口，发现门板上有被烧过的痕迹，边缘焦黑卷曲，像是被大火灼烧过。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隔间的门。
隔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墙角堆着一些烧焦的布料碎片，焦糊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林默蹲下身，用树枝拨开碎片，发现下面的水泥地上有一片深色的污渍，已经干涸发黑，形状像是一滩血迹。
“这是...”赵磊的声音有些发颤，“不会是人血吧？”
林默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被墙角的一个东西吸引了——那是一枚黑色的发夹，上面还缠着几根烧焦的头发，发夹的形状很别致，是一只小巧的蝴蝶。他想起论坛帖子里陈晓雯的照片，她留着齐肩短发，说不定会用这样的发夹。
就在他捡起发夹的瞬间，手电筒的光束突然开始剧烈晃动，仓库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一股阴冷的风凭空出现，吹得周围的木箱发出“咚咚”的声响。
“谁？！”赵磊猛地转身，手电筒照向仓库入口，那里空无一人。
林默的心脏狂跳不止，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就在附近，正冰冷地注视着他们。他握紧发夹，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发夹上还残留着火焰的温度。
“快走！”林默突然拉起赵磊，“这里不能待了！”
两人几乎是跑着冲出仓库，直到跑出小巷，回到有路灯的街道上，才敢停下来喘气。林默回头看向那条黑暗的小巷，总觉得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目送他们离开。
“那发夹...”赵磊喘着气问，“你觉得是那个女孩的？”
林默点头，握紧手里的发夹：“很有可能。还有地上的血迹和烧焦的布料，这里肯定发生过不好的事。”他顿了顿，“我怀疑，陈晓雯就是在这里被烧死的。”
赵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燃气泄漏...”
“是幌子，”林默语气沉重，“有人故意制造燃气泄漏，转移注意力，实际上把她带到了这里，然后纵火烧死了她。”
这个猜测让两人都沉默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凶手的心思也太缜密了，不仅掩盖了报案记录，还伪造了现场，甚至连五年后的今天，都有人在阻止他们调查。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林默把蝴蝶发夹放在桌上，和那台智能音箱并排摆放。他看着发夹上烧焦的痕迹，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个凄厉的哭喊：“救我...”
“我们报警吧？”赵磊坐在沙发上，脸色依旧不好，“把发夹和血迹告诉警察，让他们来查。”
林默摇头：“没有证据。发夹不能证明是陈晓雯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人血，就算报警，警察也未必会立案调查一个五年前的疑似案件。而且你忘了，警察系统里根本没有她的失踪记录，他们很可能会认为我们在胡闹。”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不能算，”林默看着窗外的夜色，“我们得找到更直接的证据，证明陈晓雯死在这里，还要找出凶手是谁。”
第二天一早，林默和赵磊再次来到青藤小区，这次他们没有去找物业或警察，而是挨家挨户地询问3号楼的老住户，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陈晓雯失踪当天的线索。大多数住户都和之前的老奶奶、老大爷一样，要么说不知道，要么劝他们别多管闲事，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当他们找到住在4楼的一位独居老人时，事情有了转机。
老人姓王，今年七十多岁，腿脚不太方便，平时很少出门。当林默提到陈晓雯的名字时，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
“你们...真的想知道？”王大爷叹了口气，示意他们进屋坐。
林默和赵磊连忙点头。
王大爷给他们倒了杯水，缓缓开口：“那孩子失踪那天，我其实见过她。”
“您见过她？”林默精神一振，“您在哪见的？她当时在干什么？”
“就在楼道里，”王大爷回忆道，“那天下午我下楼倒垃圾，正好碰到她从楼上下来。她脸色很难看，像是受了惊吓，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笔记本，低着头匆匆忙忙往楼下走。我跟她打招呼，她都没理我，像是没听见一样。”
“笔记本？”林默追问，“您看清是什么样的笔记本了吗？”
“没看清，黑色的吧好像，挺厚的。”王大爷皱着眉头，“现在想想，她那天确实不对劲。还有，我倒完垃圾上楼的时候，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站在五楼楼梯口，鬼鬼祟祟的，看到我就赶紧躲进了消防通道。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那男人说不定有问题。”
“穿黑衣服的男人？”林默心里一动，“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多大年纪？”
“记不清了，”王大爷摇了摇头，“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个子挺高的，看起来三十多岁吧。那时候正好是燃气泄漏后没多久，小区里乱哄哄的，我也没多想。”
林默和赵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王大爷的证词太重要了！陈晓雯失踪当天拿着笔记本，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秘密；而那个神秘的黑衣男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那您后来还见过那个男人吗？或者听说过什么奇怪的事？”赵磊追问。
王大爷想了想，突然压低声音：“说起来，她失踪后没几天，我半夜起夜，听到楼上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拖拽什么东西，还有...隐隐约约的哭声，就是从501室传来的。我当时吓得不敢出声，第二天问邻居，他们都说没听见。”
“是她的哭声吗？”林默想起老奶奶说的话。
王大爷点头：“听着像个女的，哭得可惨了。后来那哭声断断续续持续了一个多月，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听到楼上有争吵声和摔东西的声音，之后哭声就再也没出现过。没过多久，就有人来用涂料把楼道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画给盖住了...你们说，那是不是...”
老人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林默的心跳得飞快，王大爷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陈晓雯很可能在501室被囚禁过，甚至可能被折磨过，而那个黑衣男人就是凶手。后来凶手为了掩盖痕迹，不仅清理了现场，还盖住了那些诡异的符号。
“谢谢您，王大爷，您提供的线索太重要了。”林默站起身，“我们不会告诉别人是您说的。”
王大爷叹了口气：“唉，那孩子太可怜了。你们要是真能找到真相，也算是积德了。不过你们千万小心，那家人...不好惹。”
“您说的‘那家人’是指谁？”林默追问。
王大爷却摇了摇头，不肯再说了，只是挥挥手让他们离开。
离开王大爷家，林默和赵磊都很激动。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但线索已经越来越清晰：陈晓雯很可能发现了黑衣男人的秘密（也许就记在笔记本里），被对方囚禁在501室，后来趁着燃气泄漏的混乱被转移到废弃仓库杀害，而黑衣男人很可能就住在青藤小区，甚至可能和王大爷说的“那家人”有关。
“现在怎么办？”赵磊问，“我们要不要去501室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那个笔记本。”
林默犹豫了一下：“501室现在没人住，门锁着，我们怎么进去？而且贸然进去可能会打草惊蛇。”
“那找锁匠？”
“不行，太冒险了。”林默摇头，“我们得先查清楚‘那家人’是谁，还有那个黑衣男人的身份。王大爷说他们不好惹，说明这家人在小区里可能有点势力，说不定就是他们掩盖了报案记录。”
两人正商量着，林默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本地。他犹豫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几秒钟后，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像是用变声器处理过：“别再查了，否则下一个就是你。”
电话瞬间被挂断，林默握着手机，手微微发抖。这次不是警告，是赤裸裸的威胁。
“怎么了？”赵磊看出他脸色不对。
“凶手联系我了，”林默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他怕了，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他抬头看向3号楼的方向，阳光刺眼，但那栋楼的阴影里仿佛藏着无数秘密。他知道，接下来的调查会更加危险，但他不能退缩。
因为那个蝴蝶发夹还在桌上，那个在火里哭喊的声音还在耳边，而真相，就藏在那栋老旧的居民楼里，等着被揭开。
第六章：501室的秘密
挂掉威胁电话后，林默反而冷静了下来。凶手的威胁恰恰说明他们的调查触动了核心，现在放弃等于前功尽弃。他和赵磊躲在小区的树荫下，看着3号楼的入口，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王大爷说‘那家人’不好惹，很可能就是住在这栋楼里的住户，”林默分析道，“而且很可能和物业或者派出所都有关系，不然不可能掩盖报案记录。”
赵磊点头：“我觉得可以从小区的老住户入手，问问谁家在五年前突然搬走，或者谁家行事比较低调但势力很大。”
两人分头行动，林默留在3号楼附近观察，赵磊则去小区的棋牌室找老人们打听。棋牌室里聚集着不少退休老人，平时最爱聊家长里短，说不定能问出点线索。
林默靠在3号楼对面的槐树下，假装玩手机，眼睛却一直盯着楼道入口。没过多久，他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从楼里走出来，男人戴着金丝眼镜，表情严肃，走路时腰杆挺得笔直，看起来很有派头。他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3号楼，眼神阴鸷，让林默莫名地感到一阵寒意。
就在这时，赵磊匆匆跑了过来，脸色有些兴奋：“问出来了！小区里确实有一家人很神秘，住在3号楼6楼，姓刘，男的叫刘建国，好像是做建材生意的，五年前突然变得很有钱，买了辆豪车，但平时很少和邻居来往。而且有人说，他和物业经理关系特别好，小区里的事基本都是他说了算。”
“3号楼6楼？”林默心里一动，“我刚看到一个穿西装的男人从楼里出来，戴金丝眼镜，是不是他？”
“对！就是他！”赵磊点头，“老人们说他就戴金丝眼镜，平时看着斯文，其实脾气很差，之前有邻居跟他吵过架，没过几天家里就遭了贼，后来没人敢惹他了。”
林默的心跳骤然加速：6楼就在501室楼上，刘建国很可能知道陈晓雯的事，甚至可能就是那个黑衣男人！王大爷说的“那家人”，说不定就是他！
“我们去6楼看看？”赵磊提议。
林默摇头：“现在去太明显了，容易打草惊蛇。我们先去501室，王大爷说陈晓雯当时拿着笔记本，说不定那本笔记本还留在屋里。”
要进入501室并不容易，他们没有钥匙，撬锁又太冒险。两人围着3号楼转了一圈，发现501室的阳台窗户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隙。
“有了，”林默指着阳台，“我们可以从隔壁502室的阳台爬过去，不过得等晚上。”
502室的住户白天上班，家里没人，这给了他们可乘之机。两人决定晚上再来，先回去准备工具。
夜幕降临，青藤小区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零星的路灯亮着。林默和赵磊戴着口罩和帽子，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溜进3号楼，用事先准备好的工具打开了502室的房门。
502室的住户果然不在家，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来到阳台。501室的阳台就在隔壁，中间只隔着一道矮墙。林默深吸一口气，率先爬过矮墙，落在501室的阳台上，赵磊紧随其后。
501室的阳台积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旧的纸箱。林默走到客厅门口，发现房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客厅里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林默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房间，里面的家具蒙着白布，看起来和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但总觉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分头找，注意看有没有黑色的笔记本，”林默压低声音，“动作快点，别留下痕迹。”
两人开始在房间里搜索。客厅、卧室、厨房...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林默在卧室的书架上发现了一些设计类的书籍，看来陈晓雯生前可能从事设计相关的工作。书架最底层有一个上锁的抽屉，林默用工具撬开，里面没有笔记本，只有几张旧照片和一个首饰盒。
照片上是陈晓雯和父母的合影，还有几张她和朋友的旅游照，照片里的她笑容灿烂，完全看不出后来的悲惨遭遇。首饰盒里放着几枚发夹，其中一枚正是和仓库里找到的同款蝴蝶发夹，只是没有被烧焦。
“找到了吗？”赵磊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林默摇摇头，走出卧室：“你那边呢？”
“没有，”赵磊手里拿着一个相框，“不过我发现这个，相框后面好像有东西。”
林默走过去，赵磊手里的相框正是陈晓雯的单人照，照片后面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3-4-7-9。
“这是什么？密码？”赵磊疑惑道。
林默看着数字，突然想起书架上的书：“书架！书的排列顺序！”
两人冲到书架前，按照数字找到第3层第4本书，翻开后发现里面夹着一张借书卡，卡上的签名是陈晓雯。第7层第9本书里则夹着一把小小的铜钥匙，不知道是开什么锁的。
“这钥匙是开什么的？”赵磊拿起钥匙，“抽屉我们都撬了，没看到能用钥匙开的东西啊。”
林默环顾房间，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旧保险柜上。那是一个很小的保险柜，被窗帘挡住了一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走过去，用铜钥匙试了试，果然打开了。
保险柜里没有现金或贵重物品，只有一本黑色的笔记本——正是王大爷提到的那本！
林默激动得手都在发抖，他翻开笔记本，里面是陈晓雯的日记，记录着她失踪前的生活。前面的内容很平常，大多是工作和生活琐事，但越往后，内容越诡异。
“7月5日：楼上又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地板，晚上根本睡不着。刘大哥说只是装修，让我别多想，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7月8日：今天在楼道里看到那个符号了，刘大哥说只是孩子乱画的，可我在网上查到这符号和不好的东西有关。他看我的眼神好奇怪，有点害怕。”
“7月10日：我好像发现了刘大哥的秘密，他晚上经常带陌生人来家里，关着灯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我只听到‘仪式’‘献祭’‘火焰’之类的词。”
“7月12日：刘大哥今天来敲我的门，问我有没有看到什么，我说没有，但他好像不信。我把看到的都记在本子上了，如果我出事了，希望有人能看到这个。”
“7月14日：他知道了！刚才我看到他在我门口徘徊，手里拿着刀！我好害怕，我必须把本子藏起来...”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的页面是空白的。林默和赵磊看着日记，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真相和他们猜测的差不多，陈晓雯发现了刘建国的秘密——很可能就是那个邪教仪式，因此被对方盯上，最终惨遭灭口。而刘建国很可能就是那个戴口罩的黑衣男人，所谓的“建材生意”不过是幌子，他真实的勾当远比想象的更黑暗。
“太可怕了...”赵磊的声音发颤，“他不仅杀了人，还掩盖得这么干净，这五年竟然一直住在楼上，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林默握紧笔记本，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日记里提到了‘仪式’和‘献祭’，和那个符号完全对得上。他很可能利用这个仓库进行邪教活动，陈晓雯撞破后才被灭口。”
就在这时，客厅窗外突然闪过一道手电筒的光束，紧接着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楼道里走动。
“糟了！有人来了！”林默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连忙关掉手电筒，和赵磊躲到窗帘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501室门口。几秒钟后，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有人在用钥匙开门！
林默和赵磊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不止。难道是刘建国回来了？他怎么会突然回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瘦高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手电筒，光束在房间里四处扫射。林默借着光束的余光看清了来人的脸——正是白天看到的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刘建国！
刘建国的表情阴鸷，眼神里带着警惕，似乎在寻找什么。他径直走向卧室，在书架前翻找起来，手指划过一本本图书，动作越来越急躁。
“不在这...难道被人拿走了？”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林默和赵磊躲在窗帘后，大气都不敢喘。原来刘建国是回来找这本日记的，他早就知道陈晓雯留下了证据！
刘建国在卧室里翻了半天，又走到客厅的保险柜前，发现柜门敞开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该死！”他猛地一拳砸在保险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向窗帘，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知道他们被发现了。
“谁在那里？出来！”刘建国厉声喝道，手悄悄摸向身后的口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林默知道不能再躲了，他拉着赵磊猛地从窗帘后冲出，大喊一声：“快跑！”
两人朝着阳台的方向狂奔，刘建国在身后怒吼着追赶。赵磊跑得急，不小心撞到了客厅的茶几，上面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碎裂，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抓住他们！”刘建国的声音就在身后，林默甚至能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
两人冲到阳台，手忙脚乱地爬上矮墙，跳到502室的阳台。赵磊动作慢了一步，被刘建国抓住了衣角，他用力一挣，衣服被撕开一道口子，总算跌跌撞撞地翻了过来。
“别让他们跑了！”刘建国的怒吼声从隔壁传来，紧接着是翻爬矮墙的声音。
林默拉起赵磊，从502室的房门冲出去，沿着楼道拼命往下跑。楼道里漆黑一片，声控灯因为年久失修没有亮起，两人只能凭着感觉狂奔，好几次差点摔倒。
跑到三楼时，赵磊突然“啊”的一声惨叫，林默回头一看，发现他的脚踝被楼梯上的铁钉划破了，鲜血直流。
“我帮你！”林默想扶他，赵磊却用力推开他：“别管我！你带着日记跑！去报警！”
刘建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束在楼道里晃动。林默咬了咬牙，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把笔记本塞进怀里，对赵磊说：“你撑住！我马上叫人来！”说完转身继续往下跑。
跑出单元门，林默一路狂奔出小区，直到跑到有路灯的街道上才敢停下来喘气。他立刻拿出手机报警，语无伦次地讲述了刚才的遭遇，报上了青藤小区的地址和刘建国的名字。
挂掉电话，林默的心依旧狂跳不止。他担心赵磊的安全，又怕刘建国追出来，只能躲在街角的阴影里，焦急地等待警察的到来。
几分钟后，警笛声由远及近，几辆警车呼啸着冲进青藤小区。林默连忙跑过去，向带队的警察说明了情况，带着他们冲向3号楼。
警察赶到502室时，房间里空无一人，阳台的矮墙上还留着挣扎的痕迹。他们在3号楼展开搜索，最终在六楼刘建国的家门口发现了血迹，破门而入后，发现刘建国已经不见了踪影，房间里一片狼藉，桌上散落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图纸和黑色的蜡烛，看起来像是刚刚举行过某种仪式。
赵磊被发现晕倒在三楼的楼梯间，脚踝的伤口被简单包扎过，身上还有被打过的痕迹，但没有生命危险。警察在他身边找到了那枚从仓库里捡到的蝴蝶发夹，显然是刘建国匆忙间掉落的。
林默跟着警察去派出所做笔录，把笔记本、发夹、仓库里的发现以及王大爷的证词都告诉了警方。警方根据日记内容和现场证据，立刻对刘建国发出了通缉令，并对仓库进行了仔细勘察，在隔间的地板下发现了更多的血迹和人体组织残留，经过dNA比对，证实正是属于失踪五年的陈晓雯。
原来刘建国真的是一个邪教组织的成员，五年前因为陈晓雯发现了他的秘密，便趁着燃气泄漏的混乱将她杀害，随后伪造了失踪现场，又利用关系掩盖了报案记录。他留在楼道里的符号是用来“镇压亡魂”的，而智能音箱之所以会播报信息，很可能是因为陈晓雯的冤魂被符号束缚，无法安息，只能通过与她有过接触的电子设备传递信息——那台“灵犀”音箱，据说正是刘建国当年送给陈晓雯的“礼物”，里面早就被他动了手脚，加装了特殊芯片，没想到反而成了亡魂传递真相的媒介。
第七章：未尽的寒意
赵磊在医院躺了三天就出院了，除了脚踝的伤口和一些皮外伤，没有大碍。林默去接他出院时，他还心有余悸地说：“这辈子再也不想进老小区的楼道了，尤其是晚上。”
刘建国在案发后就消失了，警方追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青藤小区3号楼的居民知道真相后都吓坏了，很多人连夜搬走，原本就冷清的老楼变得更加荒废，只有少数老人还留在那里，守着空荡荡的房子。
林默把那本日记交给了警方，作为指控刘建国的关键证据。警方根据日记里提到的线索，顺藤摸瓜，打掉了一个隐藏在城市边缘的邪教组织，抓获了十几名成员，但刘建国始终没有落网。
生活似乎渐渐恢复了平静，林默重新回到公司上班，赶完了之前耽误的项目。同事们没人知道他经历的恐怖事件，只有赵磊偶尔会给他发微信，询问案情的进展。
但林默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了。
他再也不敢用智能音箱了，那台“灵犀”音箱被他用锤子砸烂，扔进了垃圾桶，但每当深夜听到电子设备的电流声，他还是会莫名地感到心悸。
他常常会想起陈晓雯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我出事了，希望有人能看到这个。”他很庆幸自己没有放弃，最终让真相大白，让她的冤魂得以安息。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林默加班到深夜，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城市的霓虹灯闪烁，街道上车水马龙，却驱散不了他心里的寒意。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看到对面的公交站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戴金丝眼镜，穿西装，正是被通缉的刘建国！
林默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他下意识地躲到一棵行道树后，拿出手机准备报警。但当他举起手机时，却发现公交站台上的身影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是幻觉吗？”林默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公交站台，那里只有一个背着书包的学生在等车。
他松了口气，也许是最近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视。但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滋滋——
声音很轻，像是从手机里传来的。林默低头看向手机，屏幕是黑的，但电流声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手机里钻出来。
他吓得一把扔掉手机，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碎裂。电流声消失了，但就在他弯腰捡手机的瞬间，一阵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他耳边响起，和那台被砸烂的智能音箱一模一样：
“他还在...小心...”
林默猛地抬起头，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他捡起摔碎的手机，手不停地发抖。刚才的声音是幻觉吗？还是...陈晓雯的提醒？刘建国还在附近？
从那天起，林默的生活里又开始出现奇怪的事情。他的手机总会莫名地收到乱码短信，电脑屏幕会突然闪过诡异的符号，深夜里偶尔还能听到微弱的哭声，像是从墙壁里传来的。
他知道，刘建国很可能还在暗中盯着他，而那个被邪教和鲜血浸染的秘密，或许还没有结束。
一个周末的下午，林默收到了一个匿名的快递，里面没有信件，只有一个小小的U盘。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把U盘插进了电脑。
U盘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打开后，画面有些模糊，像是用针孔摄像头拍的。视频里是青藤小区3号楼的楼道，时间显示是五年前的7月15日晚上。画面中，刘建国拖着一个麻袋从501室走出来，麻袋里似乎装着什么东西，地上留下了长长的拖痕。他走到三楼时，麻袋突然动了一下，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林默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认出那个麻袋的形状，正是陈晓雯的身材。视频的最后，刘建国把麻袋拖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画面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符号——和楼道里被掩盖的那个一模一样。
视频结束后，电脑屏幕突然变黑，几秒钟后，屏幕上出现一行白色的字，像是用鲜血写成的：
“他在找你。”
林默吓得一把拔掉U盘，电脑屏幕瞬间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病毒攻击。但他知道，那不是病毒，是警告，也是求救。
他立刻拨打了警察的电话，把U盘里的视频告诉了警方。警方根据视频里的线索，加大了对刘建国的搜捕力度，但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建国始终没有落网，而那些诡异的事情也没有停止。林默变得越来越憔悴，常常失眠，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他。
赵磊劝他搬离这个城市，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但林默拒绝了。他知道，只要刘建国一天不落网，恐惧就会一直跟随着他，无论他逃到哪里。
又是一个雨夜，和第一次听到那个陌生姓名的夜晚很像。林默坐在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亮着，上面是警方发布的刘建国通缉令照片。
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林默看着电脑屏幕上刘建国阴鸷的脸，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猛地想起一件事——公司年会上抽奖的那台“灵犀”音箱，是市场部的同事统一采购的，而负责采购的那个同事，姓刘。
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林默颤抖着手打开公司的通讯录，找到市场部那个刘姓同事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戴着金丝眼镜，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和通缉令上的刘建国长得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林默猛地抬起头，看向沙发旁边的插座。
插座里的指示灯，竟然亮了。
白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像一只睁开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他。
滋滋的电流声中，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不是电子合成音，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雨水的潮湿和火焰的焦糊味：
“他就在你身后。”
林默的身体瞬间僵硬，他缓缓转过头，看到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客厅门口，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刀。
雨水从他的头发上滴落，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水洼，水洼里倒映出他阴鸷的脸，和五年前那个拖拽麻袋的身影渐渐重合。
窗外的雷声轰然炸响，照亮了客厅里的一切。林默看着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终于明白了所有的事——那个隐藏在身边的恶魔，那个用鲜血和符号编织秘密的邪教徒，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而那个通过智能音箱传递的陌生姓名，那个在火里哭喊的冤魂，其实从一开始就在提醒他：
危险，从未远离。
雨声、雷声、电流声混杂在一起，掩盖了即将到来的尖叫和鲜血。在这个被黑暗和秘密笼罩的雨夜，新的恐惧才刚刚开始。那台被砸烂的智能音箱碎片还躺在垃圾桶里，但它传递的信息和警告，却像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诅咒，烙印在了林默的灵魂里，也烙印在了这座城市的阴影之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