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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营业篇:采购小分队秒变吃瓜群众与调查苏小姐

时间:2007年3月30日,晚饭前6小时。

春日的云江市江岸菜市场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裹着新鲜蔬菜的潮气、肉类的油脂香四处飘。卢哥穿着藏青色围裙走在最前面,手里攥着记满菜品的小本子,赵晨、邓海军几人跟在身后,有的拎着空菜篮,有的凑着看路边摊位的新鲜货,六人采购小分队的身影在人群里格外显眼,直奔今天的第一站——卖肉区。

卖肉区的铁案上,刚剔好的五花肉、排骨码得整整齐齐,红白相间的纹理透着新鲜,卢哥熟门熟路走到常来的那家摊位前,拍了拍铁案:“张老板,照旧,三斤五花肉切片,两斤排骨剁块,再称一斤梅花肉绞馅。”

摊主张老板笑着应下,手起刀落,刀刃在肉上划开清脆的声响,没一会儿就把卢哥要的肉分好类,又拿起旁边的绞肉机,把梅花肉一块块放进去,机器嗡嗡转动起来,细碎的肉末顺着出口落在干净的塑料袋里。赵晨凑在旁边看,时不时帮着递个袋子,邓海军几人则在不远处的摊位前晃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往这边飘——毕竟等着肉加工的间隙,也没别的事可做。

就在绞肉机的声响刚歇,张老板正把绞好的肉馅装袋时,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女人突然走到摊位前,眼神扫过张老板,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嘲讽:“原来,你和我离婚都两年了,还在这儿卖肉啊?”

这话一出,周围原本喧闹的声音都小了些,路过的人忍不住放慢脚步。张老板的妻子,也就是守着摊位的老板娘,手里的塑料袋“啪”地放在案上,抬头瞪着红衣女人,语气毫不客气:“你不就是当年在我和我先生婚礼上,又哭又闹的显眼包吗?隔了这么久,怎么还敢凑过来?”

“什么显眼包!”红衣女人立马拔高了声音,往前凑了半步,眼神直盯着老板娘,“我当年是好心劝你,让你早点离开他,你偏不听!现在后悔了吧?再想回头可就来不及了!”

“我呸!”老板娘气得脸都红了,指着红衣女人的手都在抖,“不要脸的东西!我和我先生日子过得好不好,吃穿用度怎么样,凭啥跟你这个外人说?你今天来这儿,到底是买肉,还是来挑事的?”

红衣女人撇了撇嘴,目光扫过铁案上的肉,一脸嫌弃地皱起眉:“我才不买你家的肉!你看看这肉,油乎乎的,看着就腻得慌,谁要吃啊?”

“确实油。”老板娘顺着她的话接了句,眼神却落在红衣女人脸上,语气里的嘲讽藏都藏不住,“不过不是肉油,是你的脸挺油的,怕是早上没洗干净吧?”

“你凭什么让我走!”红衣女人被戳中了痛处,声音更响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像是在确认是不是真的油,“还有,你凭什么污蔑我偷了你的极影曲?再说了,你们家之前能把生意做起来,那些肉的货源,大多数不都是靠我找的吗?现在你倒好,翻脸不认人了?”

老板娘冷笑一声,撸了撸袖子,一副要上前理论的架势:“靠你找货源?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怎么着,你还想翻旧账?信不信我现在就找块干净布,把你脸上的油给你整掉,让你好好看看自己的模样!”

周围的人看得津津有味,邓海军几人干脆凑了过来,小声议论着,活脱脱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红衣女人看着老板娘的架势,又瞥了眼周围看热闹的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再敢硬刚,只是狠狠瞪了老板娘一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转身快步挤出人群,朝着菜市场另一头的“云江火锅底料店”走去——那是家专卖本地特色火锅底料的店,红色的招牌在摊位间格外显眼。

红衣女人刚走到火锅底料店门口,心里的火气还没压下去,瞥见店里摆着的散装辣椒粉,眼睛一瞪,转身就抓了一包,攥在手里快步冲回卖肉摊位。

没等老板娘反应过来,她“哗啦”一声撕开包装袋,通红的辣椒粉顺着指缝往下撒,洋洋洒洒落在铁案的五花肉、排骨上,原本新鲜的肉瞬间裹上了一层红粉,连旁边刚装袋的肉馅袋口都沾了不少。

她叉着腰,看着满案的辣椒粉,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语气里满是挑衅:“让你卖!让你跟我嘴硬!现在肉上全是辣椒粉,又辣又呛,我看你还怎么卖出去!”

老板娘气得浑身发抖,刚要上前跟她争执,没想到周围突然围过来不少客人,有人指着铁案上的肉问:“张老板,你这是新弄的调味肉啊?看着就香,给我称两斤!”

另一个阿姨也凑过来,笑着说:“正好家里今晚想做辣炒肉,你这撒了辣椒粉的省得我自己放了,三斤五花肉,多来点粉!”

原本冷清的摊位,竟因为这一层辣椒粉热闹起来,客人越聚越多,有的要称撒了粉的肉,有的催着张老板赶紧切新鲜的,吆喝声、付款声此起彼伏,比刚才还红火。

红衣女人举着空辣椒粉袋,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似的一下子懵了——她明明是来搞破坏的,怎么反而帮对方招揽了生意?

反应过来后,她往前冲了两步,指着围过来的客人,又瞪着老板娘,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质疑:“怎么回事?这肉上都撒了辣椒粉了,你们怎么还买?你们是不是故意的!还有你,是不是早就跟这些人串通好了,就等着看我笑话!”

最先开口要肉的客人闻言,皱着眉上下打量了红衣女人一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你是不是傻啊?撒了辣椒粉正好省得我们自己调味,炒着吃、炖着吃都香,凭啥不能买?”

这话像是点了导火索,周围的客人都跟着附和起来,有人指着她骂:“你这人也太缺德了吧?人家好好做生意,你上来就撒辣椒粉,故意搞破坏!”

“就是啊,自己心里不痛快,拿别人生意撒气,这人品也太差了!”

“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耽误我们买肉!”

指责声此起彼伏,红衣女人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张着嘴想反驳,却被众人的声音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攥紧拳头站在原地,浑身都在发烫。

另一边,卢哥看着眼前的混乱,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赵晨几人说:“行了,咱们的肉装好了,别在这凑着了,赶紧去买蔬菜和调料。”

赵晨立马拎起装肉的袋子,邓海军几人也赶紧拿起各自挑好的东西,跟在卢哥身后,顺着人群缝隙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瞥了眼被骂得抬不起头的红衣女人,忍不住小声笑了两句。

红衣女人在众人的指责声里,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又一次懵了——她没想过,自己不仅没搅黄生意,还落得被人围着骂的下场。

直到客人的骂声渐渐小了些,她才反应过来,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低着头,攥紧衣角,趁着没人注意,快步挤出人群,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了菜市场,连头都没敢回。

卢哥带着几人走出卖肉区,顺着菜市场的通道往海鲜区走,刚靠近就闻到一股咸鲜的海味,摊位上的活虾蹦跳着,螃蟹举着小钳子,带鱼、黄花鱼码得整整齐齐,看着都新鲜。

几人分工明确,卢哥盯着活虾挑新鲜的,赵晨蹲在螃蟹摊前选膏肥的,邓海军几人则围着鱼摊,跟老板商量着要哪块鱼肉,还有讨价还价的声音,格外热闹,没一会儿就选好了虾、蟹、带鱼好几样海鲜。

就在老板忙着给海鲜装袋、称重时,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生,手里攥着个糖纸,绕着海鲜摊跑,身后跟着个满脸急色的男人,一边追一边伸手要拉她,嘴里还不停念叨:“别跑了!赶紧回家做作业!再疯跑我揍你了啊!”

小女生却不听劝,躲到海鲜摊旁边,探着脑袋往盆里看活虾,咯咯地笑,压根没把父亲的话放在心上。

这边,老板已经把海鲜都打包好,分了三个厚实的塑料袋装着,卢哥接过袋子递了两个给邓海军和石大勇,又叮嘱了句“小心别洒了水”,几人拎着袋子,刚要往蔬菜区走。

就听见旁边的小女生突然拽住父亲的衣角,仰着脑袋,声音软乎乎却带着执拗:“爸,我不回家写作业,我要吃海鲜!你看那虾,好可爱,我想吃油焖大虾!”

男人皱着眉,一把拉开女儿的手,语气又急又无奈,还带着点担忧:“你疯了吗?忘了你体质了?你吃海鲜就立马过敏,上次吃了个虾,浑身起疹子痒了好几天,还敢要!”

小女生一听“过敏”俩字,刚亮着的眼睛瞬间耷拉下来,可没委屈两秒,脾气就上来了——她猛地甩开父亲的手,脚在地上使劲跺了两下,羊角辫都跟着晃,声音一下子拔高,带着哭腔的怒气直往外冒:“我不管!我就是要吃!上次过敏是上次的事,这次肯定不会了!”

她越说越激动,伸手去拽父亲的胳膊,使劲晃着:“你就是不想给我买!别人都能吃海鲜,就我不能!你根本不爱我!”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却没停着闹,反而往海鲜摊边凑了凑,大有“你不买我就不走”的架势,引得旁边挑海鲜的客人都忍不住看过来。

这时候,旁边又过来一对父女,扎着马尾的女生刚走到海鲜摊前,就拉着父亲的胳膊撒娇:“爸,我想吃清蒸鱼,再称点扇贝好不好?”

她父亲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没半分犹豫,转头就跟老板说:“老板,这条鲈鱼帮我处理干净,再称一斤扇贝,都新鲜点的。”老板立马应下,手脚麻利地挑鱼、捞扇贝,没一会儿就开始打包。

躲在旁边的羊角辫女生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刚才还挂着眼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脾气一下子又炸了——她冲上前,指着那对父女的方向,对着自己父亲又哭又喊:“你看!你看人家爸爸!她说要吃海鲜,她爸爸立马就买了!就你不买!你就是偏心!就是不想给我买!”

说着还伸手去推自己父亲的胳膊,脚在地上跺得更响:“我不管!她能吃,我也要吃!你今天不买,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刚买完海鲜的男人听见吵闹声,转头看了眼,认出羊角辫女生,立马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关切:“这不就是我的那个吃海鲜过敏的病人吗?怎么在这儿闹呢?”

羊角辫女生正哭着,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瞥,突然看见男人身边的马尾女生,伸手挠着胳膊,手腕上隐隐透着几颗红色的小疙瘩。她一下子愣住了,哭声戛然而止,随即指着马尾女生,又转头看向自己父亲,语气又急又懵:“什么嘛!当时医院里那个过敏的病历,根本不是我的啊!是她!你快看她的脸,也有红色的疙瘩!难怪你一直不让我吃,原来你拿错病历,把她的当成我的了!”

这话一出口,俩父女都愣住了,旁边的男人也笑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解释:“可不是嘛!我是儿科医生,上次带女儿来医院查过敏,刚好跟你们排在一块儿,估计是当时忙乱中,病历不小心弄混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闹了半天全是个乌龙——真正对海鲜过敏的,是这位医生的女儿,羊角辫女生压根就没有海鲜过敏的问题。

儿科医生的女儿听见这话,再想起自己因为过敏连口海鲜都碰不得,刚才还忍着痒的情绪瞬间爆发,当场大发雷霆——她一把拽下手腕上的串珠、手指上的卡通戒指,狠狠往地上一摔,装饰零件滚得满地都是,又伸手扯掉头发上的发夹,语气又气又委屈:“好啊!原来你们弄混病历,让我白遭了这么久的罪!我明明想吃海鲜想得要命,却只能看着别人吃!”

这边刚闹起来,旁边吵着要吃海鲜的羊角辫女生突然“哎呀”叫了一声,伸手挠了挠胳膊,刚挠两下就觉得不对劲——胳膊上瞬间冒出几颗红色的小疙瘩,没一会儿就蔓延到脖子、脸颊,连手背都起了好几个又大又肿的疙瘩,摸上去又痒又疼。

她吓得脸色发白,哭着喊:“爸!我身上好痒!起了好多疙瘩!”

儿科医生的女儿瞥见这一幕,刚才的怒气消了大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抱着胳膊站在旁边,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哟,这不是刚吵着要吃海鲜吗?怎么?刚没吃到,疙瘩倒先长出来了?原来真正过敏的是你啊,之前还怪我拿了你的病历,现在看,是谁弄混还不一定呢!”

卢哥刚要上前查看起疙瘩女生的情况,目光突然落在儿科医生女儿手里的玻璃瓶上——瓶里装着半瓶晒干的花,缝隙里藏着几只细小的黑虫,他立马指着瓶子开口:“大家别慌,情况我看明白了,不是海鲜的问题!”

话音刚落,卢哥率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色证件,翻开后,“ScI调查员”的字样格外醒目;赵晨、邓海军几人也立刻跟上,纷纷拿出各自的工作证,整齐地亮在众人面前。

菜市场的老板和客人们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知道是专业人员来了,当场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刚才的混乱瞬间安静下来。卢哥接着解释:“这个起疙瘩的女生,根本不是海鲜过敏,是对那瓶子里的虫子过敏——刚才她凑过去看的时候,虫子的碎屑飘到了身上,才引发了过敏反应。”

儿科医生顺着卢哥指的方向看向女儿手里的瓶子,又低头瞥见女儿胳膊上刚冒出来的小红点,瞬间明白过来,当场大发雷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捡这些带虫子的野花装起来!你自己海鲜过敏,还拿着这东西到处晃,不仅差点误诊别人,还把自己置于险境!”

骂完女儿,儿科医生又转向海鲜老板,语气带着歉意:“老板,麻烦你现炒一盘海鲜,要新鲜的,证明你的海鲜没问题。”老板立马应下,手脚麻利地挑了新鲜的虾和扇贝,下锅翻炒,没几分钟就端出一盘香喷喷的海鲜。

吵着要吃海鲜的女生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没想到刚吃完没两分钟,身上又大又肿的疙瘩就开始消退,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而旁边的儿科医生女儿,刚才还在嘲讽,此刻身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大疙瘩,比之前女生的还严重,吓得她立马哭了起来。

事情彻底明朗了——儿科医生的女儿确实是海鲜过敏体质,刚才吵着要吃海鲜的女生,不仅对海鲜不过敏,连之前的疙瘩也只是虫子引发的临时过敏,此刻早已没了踪影。

可没等大家松口气,周围买菜的居民突然接二连三挠起了胳膊,有人喊“我身上也起疙瘩了”,有人揉着脖子说“痒得难受”,没一会儿,好几个居民都出现了和之前女生一样的过敏症状。

市场负责人挤过人群,看着眼前的情况,脸色凝重地叹了口气,对着摊主和居民们大声说:“看来是市场里藏了不少这类小虫,卫生隐患没排查到位,只能紧急升级菜市场,先彻底清理消毒!”

这话一出,摊主们立马行动起来,卖菜的赶紧把蔬菜往筐里收,海鲜摊老板关掉水龙头、盖好活鲜盆,居民们也顾不上买菜,纷纷帮着摊主收拾东西,原本热闹的菜市场,没一会儿就变得井然有序,只剩收拾东西的窸窣声。

卢哥看着眼前的安排,跟赵晨几人对视一眼,说:“咱们的菜都齐了,这里交给负责人处理,咱们先回去准备晚饭。”几人点点头,拎起装着肉、海鲜和蔬菜的袋子,顺着人群往外走,没再耽误,径直往回赶。

回到ScI基地,刚把采购的菜放下,就听见基地里传来“全员大扫除,排查卫生隐患”的通知,大家刚要动手,门口突然进来一名民警,神色急促地四处张望:“风生!江岸区派出所的所长,在家里遇害了!”

苏队长听见这话,立马凑上前,语气带着几分不满:“我是这里的队长,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先跟我说,反而找风生?”

我当即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地纠正:“你并不是我们ScI调查局的队长,我们真正的队长,是郦队长。”

苏队长还想再说什么,郦队长已经闻声赶来,简单了解情况后,当即安排:“风生、王思宁、韩亮、杨海泽、寸寿生,你们五个跟着民警先去现场勘查,我随后带支援赶到。”

我们五人立刻领命,跟着民警快步赶往案发现场。刚到死者家门口,我就看到郦队长已经提前抵达,连忙向民警和周围待命的人员介绍:“这位就是我们ScI调查局的刑警队长,郦队。”

就在这时,死者的邻居突然指着人群里的一个身影,声音带着惊恐和笃定:“这不就是苏小姐吗?刚才我明明看见,你手上还攥着一把带血迹的刀!”

苏小姐听见邻居的话,脸色“唰”地一下涨成通红,刚才还藏着的慌乱瞬间被怒气取代,当场大发雷霆——她猛地往前冲了半步,指着邻居的手都在抖,声音尖得划破了现场的安静:“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拿过带血的刀?我刚到这儿没两分钟,连死者家门都没靠近,你凭什么栽赃我!”

她越说越激动,又转头看向郦队长和我们,语气又急又躁,带着强装的委屈:“郦队,你们别听他乱讲!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派出所所长,更不可能害他,他就是认错人了,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

邻居被她的怒气怼得也来了劲,往前站了站,声音一点没弱:“苏小姐,你疯了?你自己就是派出所的一名小队长,所长是你的上级,你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小姐身上。邻居又补了一句,语气格外肯定:“刚才我在楼道里碰到你,你慌慌张张往楼下走,右手攥着的刀上还沾着红的,我当时没敢多问,现在想想,那根本就是血!”

话音刚落,又一名民警快步挤过人群,手里攥着个记录的小本子,径直走到我面前:“风生,刚查到关键线索!江岸区所长昨天下午,单独见过雷姆集团的一个中层,两人在街角那家‘星芒咖啡馆’待了快一个小时,至于具体聊了什么、有没有留下记录,目前还没排查出来!”

这话瞬间让现场的氛围更紧绷了——原本只聚焦在苏小姐身上的怀疑,此刻多了“雷姆集团”这条新线索,案件一下子从单一的“熟人作案”可能,延伸到了企业与公职人员的关联上。郦队立刻上前,接过民警手里的本子翻看,同时吩咐:“立刻派人去咖啡馆,调取昨天下午的监控和消费记录,再查一下那个雷姆集团中层的身份,越快越好!”

没等多久,去调监控的民警就带着设备赶了回来,当场把咖啡馆的画面投射在临时搭建的屏幕上。画面里,昨天下午三点多,死者(江岸区所长)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坐着个穿黑色外套、戴鸭舌帽的人,身形看着有些熟悉。

民警放大画面,那人抬手喝咖啡时,不小心蹭掉了鸭舌帽的帽檐——众人一眼看清,哪里是什么雷姆集团的中层!穿黑色衣服的人,根本就是一直辩解的苏小姐!

现场瞬间炸开了锅,刚才还嘴硬的苏小姐,看到屏幕里的自己,脸色“唰”地变得惨白,之前的怒气一下子没了踪影,攥着衣角的手开始不停发抖,连话都说不连贯了:“不……不是的……那不是我……监控看错了……”

我往前迈了一步,目光落在苏小姐身侧那个紧紧攥着的黑色背包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苏小姐,没必要再辩解了——刚才我们排查现场周边时,已经检查过你的背包,为什么里面装着一套和监控里一模一样的黑色衣服,还有那顶鸭舌帽?”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苏小姐身上,她猛地抬头瞪着我,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随后又迅速黯淡下去,双手下意识地往背包后藏,可越是遮掩,越显得心虚,声音也弱了下去:“那……那只是我平时穿的衣服,巧合而已,跟咖啡馆的事没关系……”

我看着她还在嘴硬的模样,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平静,多了几分严肃:“还敢抵赖?你疯了吧?”

“监控拍得清清楚楚,背包里的衣服也对得上号,邻居还撞见你揣着带血的刀,证据都摆到眼前了,你再狡辩有什么用?”我指着屏幕上的画面,又瞥了眼她身后的背包,“现在可不是你说‘巧合’,就能把事情翻过去的。”

苏小姐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积压的情绪彻底失控,当场又一次大发雷霆,又喊又跳地否认:“我没有!我说了没杀人!你们全在冤枉我!”

没等她闹完,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中年男人——正是苏小姐的父亲,他看着女儿执迷不悟的样子,又想起遇害的所长是女儿的上级,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给了苏小姐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现场瞬间安静。

苏小姐捂着脸,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愣了几秒后,突然蹲在地上哭出声,终于松了口:“我承认……承认昨天下午是我穿黑衣服去咖啡馆见他,背包里的衣服也是我的……”

可她哭着抬头,语气又变得坚定,带着一丝哀求:“但我没杀他!我真的没杀他!我只是跟他谈事情,谈完就走了,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没等苏小姐的辩解落地,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韩亮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快步走下来,脸色比刚才勘查现场时还要凝重,刚站稳就对着郦队和我们沉声说:“郦队、风生,楼上卧室的储物间里,发现一个封得严严实实的陶坛子!”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压抑:“我们小心撬开坛子封口,里面铺着一层旧布料,掀开之后,赫然藏着一具已经白骨化的尸骨,看骨骼形态,暂时没法确定性别和年龄,还得等法医进一步查验,但能肯定,这尸骨埋在坛子里有些年头了,绝对不是刚遇害的所长。”

这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只是所长遇害的单起案件,此刻竟牵扯出了一具陈年尸骨,案情瞬间变得更加复杂,连刚才还在哭的苏小姐,都忘了抽泣,抬头怔怔地看着韩亮,眼神里满是震惊。

我说:“第二起尸骨案?第一起尸骨案对应赵奶奶跳楼案,最后抓到一个叫白昱闽。这一起尸骨案对应江岸区派出所所长被杀案。该凶手会是谁呢?”

苏小姐猛地从地上站起身,捂着脸的手也放了下来,眼神里的震惊还没褪去,就被浓浓的质疑取代,她往前冲了两步,指着韩亮的方向,声音又急又慌:“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之前跟他来过家里几次,从来没见过什么储物间的陶坛子,更别说里面还有尸骨了!”

她又转头看向郦队和我们,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的辩解:“会不会是你们找错地方了?或者是有人故意把坛子藏在那儿,想栽赃给我?我根本不知道这具尸骨的事,跟它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皱着眉上前,打断了苏小姐的质疑:“行了,别再纠结了。这个装着尸骨的坛子,跟你之前见过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你说的那个还好好放在他的储物间里没动。”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坛子的样式上,语气多了几分凝重:“而且你没发现吗?这装尸骨的坛子,和上一起赵奶奶跳楼案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说完,我指了指旁边待命的民警,又看向还想开口的苏小姐:“现在案情没查清楚,你在这闹也没用,赶紧跟着民警回去配合调查,别在这耽误现场勘查了,好吗?”

一旁的郦雯队长也上前半步,眼神锐利却语气沉稳:“苏小姐,配合调查是你的义务,有什么话,回局里慢慢说,这里交给我们处理。”

苏小姐听完这话,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愣在原地一下子懵了,眼神涣散地盯着地面,嘴里还喃喃着“一模一样的坛子……”。

没愣几秒,她又猛地回过神,眼神里重新燃起执拗的质疑,伸手拽住旁边民警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的慌乱:“不对!肯定不对!要是跟上次的坛子一样,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不知道这坛子的来历,你们不能因为这个就认定我有问题!”

她又转头看向郦雯队长,语气急切又带着哀求:“郦队,你相信我!我真的没见过这坛子,更没碰过什么尸骨,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我看着她还在反复质疑的样子,语气放软了些,又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行了,别再琢磨了。我不是让你去局里,是叫你和你父亲先回家,好吗?”

我指了指窗外已经黑透的天,继续说:“现在天色已经晚上了,现场勘查还得接着做,你在这也帮不上忙。明天要么过来把情况跟我们说明白,要么写一份你知道的所有事情,交给我们就行。”

一旁的郦雯队长也点头附和:“嗯,先回去休息,明天配合做份笔录,这是最稳妥的方式,不用在这耗着了。”

苏小姐听了我和郦雯队长的话,终于不再争执,立马从包里掏出笔和笔记本,快速写了几行字,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照片夹在里面,递过来时低声说:“这是所长的女儿,我之前跟所长对接工作时见过几次。”

说完,她没再多余说话,跟着父亲转身离开了现场。

我们拿着笔录和照片返回基地,刚把东西放在桌上,卢哥就凑了过来,盯着照片仔细看了两眼,突然开口:“这个女的不就是刚才菜市场里面的那个吃海鲜消除疙瘩的女的吗?”

我和郦雯队长对视一眼,都愣了——没想到两起看似无关的事,竟因为这张照片连在了一起,案情又多了一层隐藏的关联。

韩亮凑到桌前,盯着照片又看了看,恍然大悟般开口:“难怪!我刚才在死者家里的厨房勘查时,发现冰箱里放着不少新鲜海鲜,当时还纳闷是谁准备的,现在想来应该是他女儿——可刚才在现场,一直没见到他女儿在哪。”

韩亮的话音刚落,基地门口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副所长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前面是位神色憔悴、眼眶通红的妇人,正是死者的妻子;跟在她身后的女生,穿着简单的白色外套,正是卢哥他们在菜市场见到的、吃海鲜后疙瘩消退的人,不用多说,这就是死者的女儿。

死者的妻子刚坐下,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带着浓重的哽咽,慢慢说起了死者生前的事:“昨天下午他说要去咖啡馆见个人,出门前还跟我念叨,说谈的事有点要紧,让我晚上不用等他吃饭。”

“结果到了晚上十点多,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以为他在派出所加班,就没多问。直到今天早上,我去他书房拿东西,才发现他没在家,我慌得厉害,赶紧联系副所长,最后……最后就在家里发现了他……”

她顿了顿,吸了吸鼻子,又补充道:“他这阵子总有些心神不宁,有时候半夜会起来坐在客厅抽烟,问他怎么了,他只说‘没事,工作上的事’,我也没敢多追问,没想到……”

死者的女儿接过母亲的话,声音还有些发颤,却努力理清了思路,说起了今天下午的情况:“今天下午两点多,我爸说菜市场的海鲜新鲜,非要拉着我一起去买——他知道我之前总莫名起疙瘩,说新鲜海鲜补身体,还跟我开玩笑说‘今天陪你挑,挑到你满意为止’。”

“到了市场,他先陪我选了虾和扇贝,还帮我跟老板砍价,后来他说要去买些青菜,让我在海鲜摊等他。我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他就拎着青菜回来了,没多停留,我们就一起回家了。”

她攥紧了手指,眼眶泛红:“我真没想到,那会是我最后一次跟他一起出门……”

看着母女俩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基地门口,现场的氛围又沉了下来,大家各自整理着今天的线索——从菜市场的过敏风波,到所长遇害案,再到坛中尸骨与旧案的关联,每一条线索都缠在一起,藏着太多待解的疑问。

没人再多说什么,郦雯队长吩咐大家先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复盘案情,所有人都默契地收拾好资料,结束了这忙碌的一天。

【案件营业篇(Ep98(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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