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藏阁内的小风波过后,林夜在昆仑墟中的日子逐渐步入正轨。
他每日勤修刑天战血,感悟战魂,与墟中弟子切磋印证,余下时间便泡在道藏阁浩瀚的典籍之中。
随着对诸天万界认知的加深,他越发感觉到自身实力的不足与时间的紧迫。
这日,他并未前往瑶台切磋,而是根据玉符指引,来到了昆仑墟外山区域的一处重要场所---百草丹阁。丹阁坐落于一片灵气氤氲的山谷之中,四周奇花异草遍布,药香扑鼻。
修行之路,财、侣、法、地缺一不可。
这“财”,在修仙界中,丹药便是重中之重。无论是疗伤、解毒、增进修为、突破瓶颈,都离不开丹药辅助。
林夜虽以刑天战血为主,肉身强横,恢复力惊人,但若能辅以丹药,无论是日常修炼还是危急时刻,都能多一份保障。更何况,深入理解丹药之道,也有助于他认知能量转化、属性生克的奥秘,触类旁通。
踏入丹阁,一股混合着各种药香和淡淡焦火气的味道迎面而来。大厅内颇为宽敞,有不少弟子在此,或是在柜台前兑换丹药,或是三三两两交流炼丹心得。一侧有数间丹房,门扉紧闭,隐约有能量波动传出,显然正有人在内炼丹。
林夜的到来,再次引起了一些注意。他如今在昆仑墟外山弟子中,也算是个“名人”了。几位相熟的弟子点头示意,林夜也微笑回礼。
他径直走向柜台,后面坐着一位负责丹阁日常事务的中年执事。执事抬头看到林夜,脸上露出一丝和善笑容:“是林夜师弟啊,今日前来,是想兑换些丹药,还是对丹道有兴趣?”
“见过执事。”林夜拱手,“晚辈想了解一些基础的丹药知识,若能兑换些常用的疗伤、恢复气血的丹药自然更好。另外,不知可否观摩学习炼丹之法?”
执事笑道:“师弟客气了。兑换丹药简单,这是清单和所需贡献点,你自可查看。至于观摩炼丹…”
他略一沉吟,“丹房重地,通常不便外人打扰。不过师弟是帝君引入墟的贵客,若只是想初步了解,可去侧殿的‘演丹室’,那里有留影壁记载了一些基础丹药的炼制过程,可供观摩。若要亲手尝试,则需通过考核,租用最低等的丹室,并自备药材。”
“多谢执事指点。”林夜接过一枚记载丹药清单的玉简,神识扫过,上面罗列了数十种丹药,从最基础的“回气丹”、“止血散”,到较为珍贵的“筑基丹”、“凝元丹”,应有尽有,后面标注着所需贡献点。贡献点需通过完成墟中任务获得,林夜初来乍到,自然是零。
“看来得想办法赚点贡献点了。”林夜心想,随即走向执事所说的侧殿演丹室。
演丹室内颇为安静,只有寥寥数人。正面墙壁是一面巨大的光滑玉璧,此刻正显现着动态影像:一座古朴丹炉下方,灵火稳定燃烧,炉内各种药材在神识操控下依次投入,融化、提纯、药力融合、凝丹……影像旁还有文字注解,详细说明步骤、火候掌控、注意事项等。正在演示的是一种最基础的“辟谷丹”炼制。
林夜凝神观看,他对药材属性、君臣佐使的配伍原理一窍不通,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能量控制、火候把握以及那神识精细操控的过程上。他发现,炼丹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对力量的极致掌控,与他操控刑天战血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一个偏向柔和精细,一个偏向刚猛霸道。
“看懂了么?炼丹可不是光有蛮力就行的。”一个略带讥诮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夜转头,看到一位身穿丹阁弟子服饰、面色倨傲的青年,正是之前在道藏阁有过一面之缘的沈云。他身边还跟着几人,似乎都以他为首。
“略有所得。”林夜平静回应,不欲多生事端。
沈云却似乎不愿放过他,走近几步,指着留影壁道:“这辟谷丹,虽是最基础的丹药,但也需对药性了如指掌,神识操控细腻入微,火候分毫不能差。像你这种只知舞拳弄脚的体修,怕是连最温和的灵火都控制不住,还想学炼丹?简直是笑话。”
周围几个弟子发出低低的窃笑。沈云在丹道一途颇有天赋,又是某位丹师长老子侄,平日颇为自傲,上次在道藏阁被林夜折了面子,一直耿耿于怀。
林夜眉头微皱:“道法万千,皆可通玄。林某虽不才,却也想尝试一番。莫非这演丹室,不许人观摩学习?”
“哼,观摩自然可以。只是提醒你,莫要好高骛远,白白浪费心神。”沈云冷笑道,“你若真不服气,敢不敢打个赌?就赌你能不能炼出这最基础的辟谷丹!材料我出,你若能成,我送你百点贡献!你若失败,便当众承认体修粗鄙,不配触碰丹道之妙!”
这赌约颇为刻薄。周围弟子都安静下来,看向林夜。辟谷丹虽基础,但对毫无经验的新手而言,失败率极高。
林夜看着沈云,忽然笑了:“赌可以。不过赌注换一换。我若炼成,你只需为我提供接下来一个月炼丹所需的基础药材即可。我若失败,不仅承认体修粗鄙,还自愿帮你完成三次采集药草的任务,如何?”
沈云一愣,没想到林夜敢应战,还改了赌注。提供一个月基础药材,价值不菲,但比起让林夜当众出丑,他更倾向于后者。“好!一言为定!就用旁边这间公共丹室!”他指着演丹室旁一间较小的石室。
两人立下简单的契约,在几位弟子的见证下,走进丹室。丹室内只有一座最普通的制式丹炉和一个控制地火的法阵。
沈云取出几份炼制辟谷丹的药材,放在一旁,抱臂冷笑,等着看林夜出丑。他根本不信一个体修能第一次就炼成丹药。
林夜深吸一口气,没有立刻动手。他回忆着留影壁上的每一个细节,同时内视己身。他没有修仙者的神识,但他有刑天战血淬炼出的强大感知力,更有刑天战魂赋予的、对能量近乎本能的掌控力!
他走到丹炉前,没有像寻常炼丹者那样先熟悉法阵,而是将手掌轻轻按在丹炉上。刑天战血微微流转,一股灼热却内敛的气息透过手掌,缓缓注入丹炉。他要以自身战血为引,去“感受”这座丹炉,去“理解”地火的特性!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启动地火法阵,一道稳定的赤红色火焰在炉底升起。
接着,他按照顺序,将一味味药材投入炉中。他的动作不快,甚至有些生涩,但无比稳定。他没有用神识去精细操控,而是将战血感知力催发到极致,如同无形的触手,深入炉内,感受着每一株药材在火焰下的细微变化:熔解的温度、药力散发的时机、杂质剔除的节点……
沈云脸上的讥笑渐渐凝固。他震惊地发现,林夜对火候的掌控,竟然异常精准!对药力变化的感知,也敏锐得不可思议!这根本不是一个新手能做到的!
“不可能!他一定是瞎蒙的!”沈云心中嘶吼。
很快到了最关键的药力融合与凝丹阶段。这一步最考验操控力,稍有差池,便会功亏一篑。林夜额头渗出细汗,全力运转战血感知,引导着炉内不同属性的药力缓缓交融。他仿佛不是在炼丹,而是在进行一场微缩的“战斗”,用意志统御着不同的“能量”,让它们按照自己的意志融合、凝聚!
嗡!
丹炉轻轻一震,炉盖开启,三颗圆润、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白色丹药飞出,落入林夜早已准备好的玉瓶之中。
辟谷丹,成!而且一次成丹三颗,品质上佳!
丹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夜手中的玉瓶。
沈云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个体修,第一次炼丹,竟然成功了?!
林夜收起玉瓶,看向沈云,平静道:“沈师兄,承让了。药材之事,便有劳了。”
沈云如同斗败的公鸡,颓然地点了点头,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
林夜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丹室。经此一事,他不仅赢得了赌约,更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刑天战血蕴含的力量层次极高,其感知与掌控力,完全可以应用于炼丹等其他领域!这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
就在林夜于昆仑墟初步展露锋芒,探索丹道之际。无尽遥远的某个维度夹缝之中,一片绝对黑暗、连光线和时间概念都近乎虚无的领域。
一道身影悄然浮现,正是蓝染惣右介。他推了推眼镜,脸上依旧挂着那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打量着这片死寂的虚空。
这里,是连更深层的“虚无”边缘,再往前,便是传闻中吞噬一切、连“存在”本身都能抹除的“深渊”地带。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空无’呢。”
蓝染低语,声音在虚无中荡不起丝毫涟漪。他之前利用虚无之门碎片的影响,扭曲了琦玉的传送坐标,将其放逐到了那个崇尚肉体力量的世界。
这既是为了暂时隔离这个最大的变数,也是为了实验碎片的力量。
但现在,他需要更多的“棋子”,更强大的“盟友”,来应对接下来的变局。
那个叫林夜的小子,似乎被某个强大的东方神系庇护了,真理之门碎片暂时难以得手。而琦玉,终究是个隐患。
“深渊…”蓝染的目光投向那片连他的镜花水月都难以完全渗透的终极黑暗,
“据说那里沉睡着最古老、最疯狂的‘原初恶魔’,它们渴望着毁灭与混沌,与‘秩序’天生对立…或许,会是不错的‘合作’对象。”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那枚蕴含着微弱虚无之门力量的碎片。
碎片散发出诡异的波动,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试图与深渊深处某个沉睡的意志建立联系。
这是一步险棋。与深渊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但蓝染从不缺乏冒险的魄力。他相信自己的智慧与力量,足以驾驭任何潜在的威胁,将其转化为机遇。
“来吧,让我看看,这万界的暗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实”
蓝染的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弧度,身影逐渐被前方涌来的、更加浓郁的黑暗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