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在浓雾中缓缓前行,海面恢复了平静。陈墨仍站在船头,手指紧扣震世刀的刀柄,指节发白。他的左臂胎记微微发热,玉佩也开始有了温热感,但体内的灵力还未完全恢复。
前方的冰山轮廓越来越清晰。那座巨大的冰山如同从海底升起的巨墙,底部被幽蓝光芒笼罩,海水泛着冷光。寒气扑面而来,呼吸都变得困难。弟子们裹紧衣袍,没人说话,只有船桨划水的声音。
“停船。”陈墨低声道。
掌舵弟子立刻收桨。小船靠向冰山边缘,发现一道裂口直通海底,洞口被厚厚的冰晶覆盖,隐约可见通道向下延伸。
“这就是入口。”陈墨说。
他没有回头,直接跃入水中。冰冷刺骨,水流像刀子一样割在皮肤上。他咬牙催动体内残存的灵力,震世法相在身后凝聚成形。百丈高的金色虚影踏浪而立,双臂张开,形成一道屏障,将海水隔开。
一名弟子跟着跳下,刚入水就被寒流冲击得失去平衡。陈墨抬手,法相一掌推出,金光托住那人,稳稳送入洞口。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他逐一护送,每一次催动法相都让体内经脉传来钝痛。
最后一个弟子进入后,陈墨才游向洞口。就在他即将进入时,一股阻力从洞内涌出,像是无形的手在推拒。水流变得粘稠,耳边响起低沉的嗡鸣。
他闭眼,调动玉佩中的本源共鸣。左臂胎记骤然发烫,一丝暖流从丹田升起。他将这股力量注入法相胸口,震世法相猛然向前一步,双拳砸向冰壁。轰的一声,阻力被冲破,他顺势冲入洞中。
洞内一片漆黑。陈墨站稳脚跟,震世法相依旧悬浮身后,掌心释放出柔和金光。光芒照亮前方十丈,映出冰岩上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符文。
“别碰墙壁。”他说,“这里的寒气会腐蚀护体灵光。”
一名弟子伸手想摸岩壁,听到话立刻缩回手。指尖已经泛白,轻轻一搓就掉了一层皮。
陈墨用刀尖在地面划下标记,示意沿途做记号。队伍开始前行,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他走在最前,法相如影随形,金光不灭。
通道逐渐变窄,顶部垂下冰锥,有的尖端滴着水珠,落在地上发出轻微声响。地面湿滑,每一步都要小心。弟子们放慢速度,两人一组互相搀扶。
突然,走在最后的一名弟子脚下一滑,整个人向侧边跌去。那里有一道隐藏的裂隙,深不见底。
陈墨瞬间转身,法相一指地面,金光炸开,照亮整段通道。他纵身跃回,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用力拉了回来。
“稳住重心。”他声音沉稳,“三步一停,互相照应。”
队伍重新调整位置,两人一组并肩前进。刚才的惊险让所有人更加警惕,没人再东张西望。
“我们来此,不是为了逃命。”陈墨站在队伍中央,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是为了找到第九件秘宝,是为了不让之前的牺牲白费。”
没有人回应,但眼神变了。恐惧还在,可多了坚定。
法相的光芒继续向前推进。通道再次下降,坡度陡峭,必须用手支撑岩壁才能保持平衡。寒气越来越重,普通弟子的护体灵光已经开始闪烁。
陈墨察觉到异常。他停下脚步,抬手示意队伍暂停。法相掌心的金光微微晃动,像是受到什么影响。
他低头看自己的左臂。胎记正在缓慢跳动,玉佩也传来微弱震动。这不是危险信号,而是某种共鸣。
他继续往前走。通道尽头出现一个更大的空间,四周冰壁反射着金光,显露出更多符文痕迹。这些符文排列有序,像是封印阵的一部分。
“这里不对。”一名弟子低声说。
陈墨没回答。他走到中央,用刀尖轻点地面。一道细微的裂痕浮现,下面有暗流涌动的声音。
他蹲下身,手掌贴地。寒气透过掌心传入体内,但他没有收回。几息之后,他站起身。
“下面是空的。”
“下面?”有人问。
“这整座冰山,可能都是空的。”他说,“或者,它只是个外壳。”
队伍安静下来。谁都能听出这话里的分量。
陈墨抬头看向前方更深的黑暗。那里还有路,一条更窄的通道,几乎只能容一人通过。空气中多了种压迫感,不是来自温度,而是来自某种存在。
他迈步走向那条通道。
“跟上。”他说。
法相紧随其后,金光洒在冰壁上,映出扭曲的影子。通道两侧的符文开始微微发亮,像是被激活了什么机制。
走了约三十步,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头顶冰锥断裂,砸在地上碎成数块。队伍立刻停下。
陈墨抬手,法相双掌合十,金光撑起一个半圆屏障,罩住所有人。
“继续走。”他说,“不要停。”
队伍再次移动。震动没有再发生,但那种压迫感越来越强。玉佩的震动频率加快,胎记也开始发烫。
又行进二十丈,通道突然开阔。一个圆形大厅出现在眼前,直径近百米,四壁布满符文,中央是一座石台,上面空无一物。
陈墨走进大厅,法相悬于头顶,金光洒满整个空间。那些符文在光线下微微闪烁,却没有启动的迹象。
他在石台前停下。
“这里就是第一层。”他说。
“第一层?”有人问。
“下面还有。”他指向石台中心。那里有一个凹槽,形状与他的玉佩吻合。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转身看向队伍。
“接下来的路,只会更难。”他说,“如果有人想退,现在还来得及。”
没人动。
他点头,把手伸向腰间玉佩。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玉佩的瞬间,整个大厅的符文同时亮起。蓝色光芒从四壁蔓延,地面开始龟裂,一道裂缝从石台边缘扩散开来。
陈墨迅速后退,法相双掌推出,金光压下涌出的寒气。裂缝中冒出白色雾气,带着刺鼻气味。
“准备战斗。”他说。
雾气越来越多,渐渐填满大厅底部。陈墨盯着那道裂缝,左手握紧震世刀。
雾气中,有什么东西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