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奏对·洪承畴受命
乐浪省巡抚的人选既定,翌日,洪承畴便奉诏入乾清宫觐见。
他虽因陕甘政绩卓着而擢升,但面对即将主政一方、情况复杂的新辟疆土,心中仍是忐忑与激动交织。步入殿内,只见天启皇帝朱啸并未坐在御案之后,而是负手立于那幅巨大的《寰宇坤舆全图》前,目光正落在朝鲜半岛的位置。
“臣,洪承畴,叩见陛下,吾皇万岁!”洪承畴收敛心神,大礼参拜。
“亨九(洪承畴字),平身。”朱啸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陕甘三年,你做得很好,朕心甚慰。如今将这更重的担子交给你,可知为何?”
洪承畴躬身道:“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乐浪新复,百废待兴,夷夏杂处,海疆不靖。陛下付臣以重任,必是望臣能抚平疮痍,稳固疆土,使乐浪永为大明东陲之屏障。”
“嗯。”朱啸满意地点点头,“你看得很准。治理乐浪,不同于内地。首要者,在于‘稳’与‘融’。要稳,则需强军驻防,清剿残匪,保境安民;要融,则需兴文教,施仁政,使朝鲜百姓真心归化,认同华夏。朕已令内阁,从翰林、地方为你遴选干员,也会从原朝鲜官员中甄别选用部分低级吏员。如何驾驭使用,使之如臂使指,便看你的手段了。”
他走到御案前,拿起一份文书:“这是朕与内阁议定的乐浪省初步方略,以及首年钱粮用度批复。朕之内帑,会拨付四百万两,用于军费、建设及民生恢复。你需精打细算,将每一两银子都用在刀刃上。”
洪承畴心中巨震,没想到陛下支持力度如此之大,连忙躬身:“臣,定不负陛下重托!必竭尽全力,使乐浪早日物阜民丰,固若金汤!”
朱啸沉吟片刻,又道:“乐浪初定,难免有宵小之辈或残余势力心怀叵测。你的安危与政令畅通,至关重要。”他提高声音:“方正化!”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殿角的提督内厂太监方正化立刻上前:“奴婢在。”
“从即日起,选派十名龙爪卫精锐,并一百名龙鳞卫,随洪卿赴任乐浪。龙爪卫负责贴身护卫洪卿安全,龙鳞卫则负责巡抚衙门之警戒及重要文书传递。一应人等,皆需听从洪卿调遣,但遇非常之事,可直报于朕。”
“奴婢遵旨!”方正化躬身领命,面无表情。
洪承畴却是心头一凛,既感念陛下周详保护,也深知这既是护卫,亦是天子的耳目与制约。他再次深深一揖:“谢陛下隆恩!臣…定当谨慎行事,不负圣心!”
“你的巡抚衙门,便设在汉城(今首尔)。那里曾是朝鲜王京,地位关键,利于辐射全境。好了,下去准备吧,早日启程。”
“臣,告退!”洪承畴压下心中激荡,恭敬退出了乾清宫。
------
信王就藩·御弟镇海
洪承畴退下后不久,信王朱由检便被宣召入殿。
年轻的信王脸上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兴奋与期待。就藩一方,对于一位亲王而言,意味着真正的独立施展空间。
“臣弟,拜见皇兄!”朱由检行礼道。
“平身。”朱啸看着这位历史上命运多舛的弟弟,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五弟,今日召你来,是为你就藩之事。地点,已定下了,便是乐浪省的釜山。”
“釜山?”朱由检眼中闪过一抹锐光,“皇兄,那可是直面倭寇的第一线!臣弟愿往!”
“有胆气,很好。”朱啸点点头,“正因其紧要,朕才将你封于此地。封号便为‘乐浪王’。你就藩之后,无需过问地方民政,那是巡抚洪承畴之责。你的首要之务,是镇守海疆,扬我国威!朕要你成为钉在倭寇心头的一根刺,让他们闻你之名,便不敢西顾!”
朱由检听得热血沸腾,朗声道:“臣弟领旨!必不辱命!”
朱啸走近几步,压低了声音:“釜山情势复杂,倭人狡诈,惯用间谍细作。朕予你一项特权。你可率领你王府的隐龙卫一部前往。给朕牢牢盯住对马岛方向的一切动静,严密监控釜山港内外,凡有可疑人等,或与倭寇私通款曲者,准你先拿后奏!朕要你在倭寇反应过来之前,就在釜山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可能做到?”
隐龙卫乃是直属皇帝的密探机构,分出一部给亲王统带,乃是极大的信任和权柄。朱由检顿时感到肩头责任重大,同时也涌起一股被重用的豪情,郑重拱手:“皇兄放心!臣弟必不负所托,定将釜山经营得铁桶一般!”
“嗯。遇事多与洪承畴、毛文龙及登莱水师商议,毋要刚愎自用。去吧,好好准备。”朱啸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臣弟告退!”朱由检意气风发地离去。
------
文教宣化·衍圣公赴命
最后被召见的,是当代衍圣公孔贞运。
孔贞运举止儒雅,气度雍容,进入殿内便依礼参拜:“臣,孔贞运,叩见陛下。”
“衍圣公请起。”朱啸对待圣人后裔,礼节颇为尊重,“今日请公前来,是为文化教化一事。乐浪新归,虽复汉土,然其地百姓受鞑虏与异俗影响日久,朕心甚忧。欲使其永沐王化,归心中华,非强力可致,需赖文教春风化雨。”
孔贞运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躬身道:“陛下心怀天下,圣虑深远。宣教化,正人心,乃我孔门份内之事。陛下但有差遣,臣万死不辞。”
“好!”朱啸赞许道,“朕欲请衍圣公府,再选派三百名通晓经义、品行端方的生员或塾师,奔赴乐浪省。朕会在汉城、平壤、釜山等大城设立官办‘启明书院’与蒙学堂,他们便在其中任教,传授《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及圣贤之道,教导朝鲜孩童识汉字、说汉话、知礼仪、明忠孝。所需束修、书籍、纸笔,皆由朝廷和内帑支应。公以为如何?”
孔贞运闻言,脸上露出欣然之色:“此乃功德无量之盛事!陛下如此重视文教,实乃天下士子之福,乐浪百姓之幸!臣即刻返回曲阜,亲自遴选人员,定将最优秀的子弟派往乐浪,必不辜负陛下重托!”
“有劳衍圣公了。此事若成,公与孔府,于国于民,皆功莫大焉。”朱啸温言勉励。
送走衍圣公,朱啸独自站在殿中,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
军事镇压、行政治理、宗藩镇守、文化教化、秘密监察…一套针对新领土的完整组合拳已然打出。洪承畴、信王、衍圣公…各方力量将在这片新生的乐浪大地上交织、运作。
“种子已经播下,”朱啸喃喃自语,眼中流转着熔金般的光泽,“接下来,就看能长出怎样的参天大树了。”系统的奖励和布局,将为这一切提供前所未有的强大养分。东疆的格局,乃至整个东亚的秩序,都将从此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