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机里的风光
天刚蒙蒙亮，四合院里还静悄悄的，何大清却已经拎着他那宝贝收音机，蹬着布鞋出了门。
收音机是儿子何雨柱前些日子特意送来的。
黑亮的外壳，银色的旋钮，沉甸甸地坠手。
何大清小心翼翼地捧着，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其实也不过是台收音机罢了。
但，这可不是普通的收音机，是他儿子何雨柱带着团队亲手研发出来的，刚刚在广交会上亮过相的新产品。
“老何，这么早去哪儿啊？”
门口扫地的三大爷阎埠贵直起腰来打招呼。
何大清顿时眉开眼笑，把收音机往前一递：
“去厂里食堂转转，顺便让我这宝贝透透气。
您瞧见过没有？
这是我儿子雨柱他们研发的新产品，能收几十个台呢！”
阎埠贵凑上前来，眯着眼睛打量：“嚯，真够气派的！
雨柱这孩子真有出息，都搞上研发了。”
“那可不！”
何大清得意地拧开旋钮，收音机里立刻传出了清晰的新闻播报声，
“听听，这音质！这音量！广交会上，外商都竖大拇指呢！”
阎埠贵连连点头，眼里满是羡慕。
何大清见状更是得意，又调了几个台，戏曲、相声、新闻，一个个台换过去，音质清晰无比。
“得，您慢慢欣赏，我先去厂里食堂了。”
何大清见显摆得差不多了，心满意足地关上收音机，背着手往轧钢厂走去。
这一路上，但凡是遇到熟人，何大清总要停下来，让人家瞧瞧他那收音机，再滔滔不绝地讲一遍儿子何雨柱有多能耐。
听的人无不啧啧称奇，夸他有福气，养了个这么出息的儿子。
何大清心里那叫一个美。
自从当上四合院的一大爷，他走路都带风，如今又有了这么个值得炫耀的宝贝，更是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何大清的儿子有多本事。
到了轧钢厂食堂，正是工人们吃早饭的时候。何大清一进门就亮开了嗓门：
“大家瞧瞧，这是我儿子雨柱研发的新产品，刚从广交会上回来的收音机！”
食堂里顿时热闹起来，工人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
“何师傅，真能收几十个台啊？”
“那还有假！”
何大清当场演示起来，一个个台调过去，音乐声、新闻声、戏曲声，声声清晰。
“何师傅，您儿子真给您长脸！”
“何大爷，雨柱兄弟真有本事！”
赞叹声此起彼伏，何大清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他特意选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把收音机放在桌上，声音开得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整个食堂的人都隐约听见。
食堂主任还特意过来打招呼：“何师傅，有这么出息的儿子，您就等着享福吧！”
何大清摆摆手，嘴上谦虚着“哪里哪里”，眼里的得意却藏都藏不住。
而这场景，恰好被刚走进食堂的易中海看在眼里。
易中海原本准备选院里的一大爷，前不久落选了，如今何大清顶了他的位置。
这已经让他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又见何大清这么风光，易中海只觉得胸口发闷，早饭也吃不下了，扭头就往外走。
偏偏这时何大清眼尖，瞧见了他，高声招呼道：
“中海，不过来瞧瞧？我儿子研发的新收音机！”
易中海脚步一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勉强挤出个笑容：“不了，还有点事，先走了。”
何大清哪能放过这机会，捧着收音机就追了上来：
“就一会儿功夫，听听这音质！广交会上都获了表扬呢！”
易中海咬着后槽牙，瞟了眼那黑亮的收音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确实不错，雨柱有出息。”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僵硬得很。
何大清看着易中海远去的背影，心里明镜似的。
他知道易中海这是嫉妒了，没当上一大爷，又没有儿子，前阵子还离了婚，见着自己这么风光，能不难受吗？
这么一想，何大清越发得意起来，回到食堂里，声音又调高了几分。
……
院里的酸言酸语
傍晚时分，何大清捧着收音机回到了四合院。
一进院门，他就瞧见几个邻居坐在院子里乘凉，立刻来了精神。
“大家都静静，听听我这新收音机！”
何大清不等人家回应，就自顾自地打开了开关。
清脆的女声从收音机里流淌出来，是一首当下正流行的歌曲。
音质清晰，几乎没有杂音。
“哎哟，这音质真不错！”
前院的刘婶凑过来，“比我家那台强多了，我家那个老是滋滋啦啦的响。”
何大清得意地笑了：
“那可不！
这是我儿子雨柱他们团队研发的新产品，刚在广交会上展出过。能收几十个台呢！”
说着，他熟练地转动旋钮，一个个台换过去，新闻、戏曲、天气预报，果然收台又多又清晰。
院里的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夸赞起来。
“雨柱真有本事啊！”
“何大哥，您这可是养了个好儿子！”
“咱们院里出了能人啊！”
何大清听着这些夸奖，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却还要摆出谦虚的样子：
“哪里哪里，孩子就是做了分内的事。”
这时，贾张氏从屋里出来，看见这热闹场面，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
“哎哟，何大清这是又得什么宝贝了？这么大动静。”
何大清正愁没人搭茬呢，赶紧接话：
“贾家嫂子，你来听听，这是我儿子研发的新收音机，能收几十个台呢！”
贾张氏慢悠悠地走过来，瞟了眼那收音机，皮笑肉不笑地说：
“是还不错。不过啊，现在收音机也不稀奇了，家家户户都有那么一台。”
何大清哪能听不出这话里的酸味，当即反驳：
“家家都有是不假，可能收这么多台，音质这么好的，可就我这一台！
这是新产品，刚在广交会上展览过的！”
说着，他又调了几个台，声音清晰洪亮。
旁边有人搭腔：
“贾家嫂子，您就别说酸话了，雨柱确实有本事，给咱们院长脸了！”
贾张氏脸上挂不住，哼了一声：
“我怎么就酸了？不就是台收音机嘛，至于这么显摆？”
说完一扭身回屋去了，门摔得砰砰响。
何大清也不在意，反而更加起劲地展示起收音机的功能来。
他特意调到戏曲台，放起了贾张氏最爱听的评剧，声音开得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贾家窗户。
院里的人心照不宣地笑起来，都知道何大清这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易中海也从外面回来了。
看见院里这热闹场面，他脚步顿了顿，想悄没声息地回自己屋去。
可何大清哪能放过这个机会，高声叫道：
“中海，过来听听啊！我儿子研发的新收音机！”
易中海不得已转过身来，脸色不太自然：“听到了，外面就听见了。”
“进来仔细听听嘛！”
何大清热情地招呼，“广交会上，外商都夸好呢！”
院里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这对一起竞选一大爷的人。
大家都心知肚明，易中海因为没儿子，又离了婚，前不久还落选了一大爷，心里正不痛快呢。
易中海勉强走过来，瞟了眼收音机，干巴巴地说：“不错，雨柱有出息。”
说完就要走。
何大清却拉住他：
“别急着走啊，多听会儿。
你说我何大清何德何能，养了这么个出息的儿子！
不仅厨艺好，现在还能搞研发了！真是祖上积德啊！”
这话戳中了易中海的痛处。
他膝下无子，前不久又离婚了，听何大清这么炫耀儿子，心里像是被针扎似的疼。
“是啊，你命好。”
易中海硬邦邦地扔下一句，挣脱何大清的手，头也不回地往自己屋走去，脚步又快又重。
何大清看着易中海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他故意把收音机的音量又调高了一些，评剧唱得越发嘹亮。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各家人回屋睡觉，何大清才意犹未尽地关上了收音机。
这一整天，他从轧钢厂食堂到四合院，但凡能去的地方都显摆了个遍，收获了不知多少羡慕和赞美，心里那叫一个舒畅。
而此刻，贾家屋里，贾张氏正对着窗户咒骂：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台破收音机吗？
显摆什么显摆！早晚有一天显摆坏了！”
另一边，易中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戏曲声，他心里又酸又涩。
没有儿子，丢了媳妇，现在连一大爷的位置也没保住。
何大清的风光就像一面镜子，照得他的失败越发明显。
“有什么可得意的…...”
易中海喃喃自语，却掩不住语气里的羡慕和嫉妒。
这一夜，四合院里有人酣然入梦，有人却辗转难眠。
……
不速之客
第二天是周日，何大清起得比平时还早。
他特意穿了身崭新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发亮，抱着收音机就出了门。
“老何，这一大早的，上哪儿去啊？”
阎埠贵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看见何大清这架势，忍不住问道。
何大清拍拍怀里的收音机：“去公园转转，让老伙计们都开开眼！”
阎埠贵会意地笑了：“得，您慢走，让大家都见识见识雨柱的本事！”
何大清一路哼着小曲儿，来到了附近的公园。
晨练的老人们已经三五成群，打太极的、舞剑的、遛鸟的，好不热闹。
何大清找了一处人多的空地，把收音机放在石桌上，调到了戏曲台。
铿锵的京剧唱腔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哎哟，老何，这收音机音质不错啊！”
一个熟悉的老友走过来。
何大清顿时来了精神：
“老李，你来听听！这是我儿子雨柱研发的新产品！能收几十个台呢！”
说着，他当场演示起来，一个个台换过去，引来阵阵惊叹。
“了不得啊！雨柱现在这么有出息？”
“何大哥，您这可是养了个好儿子！”
“这音质真清楚，比我家那台强多了！”
赞美声此起彼伏，何大清笑得见牙不见眼，嘴上却还要谦虚：
“孩子就是做了分内的事，为国家做点贡献嘛！”
他特意把广交会的事又说了一遍，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外商如何竖起大拇指，如何争相询问。
老人们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赞叹。
何大清心里那叫一个美，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风光过。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哟，何大哥，这是又显摆儿子呢？”
何大清回头一看，竟是易中海也来公园了，脸色不太好看。
何大清心里咯噔一下，随即又笑起来：“中海也来了？快来听听！我儿子研发的新收音机！”
易中海慢悠悠地走过来，瞟了眼收音机，皮笑肉不笑地说：
“听到了，老远就听到了。雨柱确实有本事啊。”
何大清听出他话里的酸味，更加起劲地介绍起来：
“你看这个调台旋钮，特别灵敏！这个音量调节，特别顺滑！这都是雨柱他们团队改进的！”
易中海淡淡地说：
“是啊，现在年轻人真有本事。不像我们这些老家伙，跟不上时代喽。”
这话听起来是自谦，实则暗指何大清也不过是借儿子的光显摆自己。
何大清哪能听不出来，当即反驳：
“话不能这么说！咱们做父母的，孩子有出息，不就是咱们的荣耀吗？你说是不是？”
这话又戳中了易中海的痛处。
他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
“那是，你何大清好福气。”说完就要走。
何大清却拉住他：
“别急着走啊！正好，老伙计们都在，我请大家吃早饭！前面那家豆汁店不错，我请客！”
众人一听有人请客，都欢呼起来，簇拥着何大清往豆汁店走。
易中海被裹在人群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脸色越发难看。
豆汁店里，何大清特意选了个显眼的位置，把收音机放在桌上，声音开得恰到好处。
他慷慨地给每个人点了豆汁、焦圈、咸菜，满满摆了一桌子。
“大家别客气！今天我高兴！”
何大清举碗，“为我儿子雨柱有出息，干碗！”
老人们都笑起来，举碗相碰。唯独易中海低着头，小口啜着豆汁，一言不发。
何大清看在眼里，故意问道：“中海，怎么不吃啊？不对胃口？”
易中海抬起头，勉强笑笑：“没有，很好吃。谢谢何大哥。”
何大清大手一挥：
“谢什么！咱们都是老邻居了，我儿子有出息，不就是大家有出息吗？”
说着又转向众人，“你们是不知道，广交会上，柱子他们这产品可是出了风头！外商都说好！”
于是，他又把广交会的故事讲了一遍，这次添了不少细节，说得绘声绘色。
老人们听得入神，不时发出惊叹。
易中海却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吃完，立刻起身告辞：“各位慢用，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何大清也不挽留，笑着说：“得，那你忙去！下次再聚！”
看着易中海远去的背影，何大清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他故意把收音机的音量又调高了一些。
这一天，何大清在公园待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才心满意足地抱着收音机往回走。
回到四合院，一进大门就看见几个邻居在院子里聊天。
何大清立刻又来了精神，正要开口显摆，却突然觉得怀里一轻。
“哟，何大哥回来啦！”
阎埠贵打招呼道，“您这收音机可真不错，今天早上我都听见声儿了！”
何大清却脸色一变，猛地低头看向怀里的收音机。
只见收音机外壳不知何时裂了一道缝，旋钮也歪了，显然是刚才不小心磕碰到了。
“这、这是怎么了？”
何大清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检查起来。
邻居们都围上来看热闹。有人小声议论：“怕是显摆太过，摔坏了吧？”
“啧啧，这么好的东西，可惜了...”
何大清急得满头大汗，试着打开开关，却发现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他心沉到了谷底，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没、没事，小毛病，小毛病.…..”
何大清强装镇定，抱着坏了的收音机，灰溜溜地往自己屋走去，背后的目光像针一样扎人。
这一下午，何大清都没好意思再出门。
他在屋里试着修理收音机，可无论怎么摆弄，那收音机就是一声不响。
直到傍晚，何雨柱来看父亲，一进门就看见何大清对着收音机发愁。
“爸，这是怎么了？”何雨柱惊讶地问。
何大清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就、就不小心碰了一下，然后就没声了.…..”
何雨柱接过收音机检查了一下，笑了：“爸，这是电池没电了！我给您换块新的就行。”
何大清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顿时又惊又喜：“真的？不是摔坏了？”
“外壳有点磕碰，但不碍事。”
何雨柱从兜里拿出新电池换上，打开开关，清脆的声音立刻流淌出来。
何大清长舒一口气，脸上又有了光彩：“太好了！太好了！”
何雨柱看着父亲的样子，忍不住说：“爸，您是不是天天抱着它到处显摆啊？”
何大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儿子有出息，当爹的还不能显摆显摆？”
何雨柱摇摇头，无奈又好笑：
“您啊...…不过这下可得小心点了，别再磕着碰着。”
何大清连连点头，抱着修好的收音机，爱不释手。
这时，窗外传来贾张氏的声音：“哟，修好了？又能显摆了？”
何大清心情正好，也不计较，反而故意把窗户打开，让收音机的声音飘出去。
这一夜，何大清睡得特别香甜。梦里，他抱着收音机，走遍了大街小巷，收获了多少羡慕的目光...…
*
风波又起
第三天一早，何大清又抱着收音机出门了。
经过昨天的虚惊一场，他更加小心地抱着这个宝贝，但显摆的热情丝毫未减。
今天他决定去菜市场转转——那里人多，都是老街坊，最适合展示儿子的本事。
果然，一进菜市场，熟人们就围了上来。
“何大哥，又带着宝贝出来啦？”
“老何，让我们再听听那收音机！”
何大清笑逐颜开，当即找了个空地，打开收音机。
清晰的新闻播报声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这是我儿子雨柱他们研发的新产品！”
何大清不厌其烦地介绍着，“能收几十个台呢！广交会上展出的！”
人们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地夸赞。
何大清心里美滋滋的，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何大清，你又在这儿显摆呢？”
何大清回头，看见贾张氏拎着菜篮子，一脸讥讽地站在那儿。
“贾家嫂子，也来买菜啊？”
何大清心情好，不跟她计较，“来来，听听这音质！多清楚！”
贾张氏撇撇嘴：
“天天听都听腻了！不就是台收音机吗？至于天天抱着满世界转？”
旁边有人帮腔：
“贾家嫂子，话不能这么说，雨柱有出息，何大哥高兴也是应该的。”
贾张氏哼了一声：
“高兴归高兴，也没必要天天显摆吧？好像谁家没有似的！”
何大清脸上挂不住了：
“贾家嫂子，你这话就不对了。
家家有是不假，可能收这么多台，音质这么好的，可就我这一台！这是新产品！”
说着，他故意调了几个台，声音清晰洪亮。
围观的人纷纷点头：“确实不错！”
“雨柱真有本事！”
贾张氏见没人帮自己说话，脸上挂不住，嘟囔着：
“有什么了不起的...”拎着菜篮子气呼呼地走了。
何大清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得意地笑了，又把音量调高了一些。
这一上午，何大清在菜市场出尽了风头，直到快中午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回到四合院，一进大门就看见易中海和几个邻居在院子里下棋。
何大清立刻来了精神，抱着收音机就凑了过去。
“下棋呢？”何大清笑着打招呼，“来来，配点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