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众人回应,何大清就就打开了收音机,悠扬的音乐声流淌出来。
易中海皱了皱眉,没说话,继续下棋。
其他几人倒是很感兴趣,纷纷问起收音机的事。
何大清也沉下脸:
“易中海,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儿子有出息,我高兴不行吗?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高兴是你的事,但别打扰别人!”
易中海指着收音机,“天天抱着这破玩意儿满世界显摆,你不烦我们都烦了!”
何大清也来了火气:
“破玩意儿?你说这是破玩意儿?
这是我儿子研发的新产品!广交会上…...”
“够了!”
易中海打断他,“广交会,广交会,你说多少遍了?
不就是个破收音机吗?至于天天挂在嘴上?”
院里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两人争吵。
有人小声劝道:“少说两句吧.…..”
“都是邻居,别伤了和气……”
何大清气得浑身发抖:
“易中海,我知道你嫉妒!
嫉妒我有儿子有出息!
嫉妒我当上了一大爷!
你自己没儿子,离婚了,落选了一大爷,就见不得别人好!”
这话戳中了易中海的痛处,他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就在这时,阎埠贵闻声赶来:“怎么了怎么了?吵什么呢?”
何大清指着易中海:
“你问他!我好心给大家放音乐,他倒好,说我是显摆,说这收音机是破玩意儿!”
易中海咬着牙说:
“难道不是吗?天天抱着满世界转,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有个出息儿子!
何大清,你除了会借儿子的光显摆,还会什么?”
何大清勃然大怒:“易中海!你——”
“都少说两句!”
阎埠贵赶紧打圆场,“老何,你把收音机关了。
中海,你也消消气。都是老邻居了,为这点事吵架值当吗?”
何大清气呼呼地关上收音机,抱着就要回屋。
易中海也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阎埠贵摇摇头,对围观的人说:“散了散了,都回去吧。”
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了,但院里的气氛却紧张起来。
何大清回到屋里,还是气得不行。
他越想越觉得易中海是嫉妒,是见不得别人好。
“哼,越是嫉妒,我越要显摆!”何大清自言自语道。
于是,下午,他又抱着收音机出门了,声音开得比平时还大。
而易中海在屋里,听着窗外传来的收音机声,脸色阴沉得可怕。
贾张氏从窗户探出头来,看见何大清远去的背影,啐了一口:
“显摆什么!早晚有一天显摆坏了!”
她又看见易中海站在门口,阴着脸看着何大清的方向,便故意大声说:
“有些人啊,就是看不惯别人好!自己没本事,就见不得别人有出息!”
易中海猛地回头,瞪了贾张氏一眼,砰地关上了门。
贾张氏得意地笑了,又嘟囔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下午,何大清在外面出尽了风头,把早上的不愉快都忘在了脑后。
直到天快黑时,他才意犹未尽地往回走。
回到四合院,院里静悄悄的。
何大清故意放慢脚步,把收音机的声音开得大了些。
就在这时,他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踉跄,怀里的收音机脱手飞了出去!
“哎呀!”
何大清惊叫一声,眼睁睁看着收音机划过一道弧线,砰地摔在地上,外壳顿时裂开了好几道缝。
何大清傻眼了,急忙扑过去捡起收音机,试着打开开关,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他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检查,可无论怎么摆弄,收音机就是一声不响。
这时,几家窗户打开了,有人探出头来看热闹。
贾张氏的声音特别响亮:“哟,何大清,这回是真摔坏了吧?显摆太过喽!”
易中海也出现在门口,看着何大清狼狈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何大清又羞又急,抱着摔坏的收音机,灰溜溜地钻回屋里,背后的目光像针一样扎人。
这一夜,何大清对着摔坏的收音机,唉声叹气,彻夜难眠。
而院外,贾张氏和易中海却难得地心情舒畅起来...…
***
皆大欢喜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来看父亲,一进门就看见何大清对着摔坏的收音机发愁。
“爸,这是怎么了?”何雨柱惊讶地问。
何大清老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就、就不小心摔了一下…...然后……就没声了..….”
何雨柱接过收音机仔细检查,皱起了眉头:
“爸,这下摔得可不轻啊。
外壳裂了,里面的零件也松动了。”
何大清心一沉:“能、能修好吗?”
何雨柱沉吟片刻:
“我试试看吧,但不保证能修好。这可是精密仪器,摔这么重.…..”
何大清顿时懊悔不已,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显摆来显摆去,最后把儿子送的宝贝给摔坏了,这叫他老脸往哪搁?
何雨柱看着父亲懊恼的样子,心软了:
“爸,您也别太自责。我拿回厂里看看,说不定能修好。”
何大清连连点头,眼巴巴地看着儿子拿着收音机走了。
这一整天,何大清都坐立不安,没好意思出门。
院里的人见他一反常态地安静,都猜到了七八分。
贾张氏故意在院子里大声说:
“哟,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某人的收音机是不是真摔坏啦?”
易中海也难得地哼起了小曲儿,心情很好的样子。
何大清在屋里听得真切,又气又悔,却无可奈何。
直到傍晚,何雨柱终于回来了,手里捧着那台收音机。
“爸,修好了!”
何雨柱笑着说,“幸好没伤到核心部件,就是外壳裂了,我给粘好了。”
何大清又惊又喜,小心翼翼地接过收音机,果然看见外壳虽然有几道明显的裂纹,但已经粘合好了。
他试着打开开关,清晰的声音立刻流淌出来。
“太好了!太好了!”
何大清长舒一口气,抱着收音机爱不释手。
何雨柱看着父亲,认真地说:
“爸,我知道您为我骄傲,但也别太显摆了。您看,这一摔,多可惜啊。”
何大清连连点头:“是是是,爸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
话是这么说,但何大清心里那点显摆的心思,哪能这么容易就熄了?
只是这次他学乖了,不再抱着收音机满世界转,而是在家里听,声音开得不大不小,刚好能飘到院里。
几天后,易中海家来了客人,是远房表侄一家。
表侄有个和何雨柱年纪相仿的儿子,也在机械厂工作。
易中海难得有亲戚来访,心情很好,在院子里招待客人。
何大清在屋里听见动静,心思又活络起来。
他故意把窗户打开,让收音机的声音飘出去。
易中海正和表侄一家聊天,听见收音机声,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表侄却惊讶地说:“这收音机音质真不错!能收这么多台呢?”
易中海勉强笑笑:“是啊,院里何大爷的儿子研发的新产品。”
表侄赞叹道:“真厉害!现在年轻人真有本事!”
这时,何大清恰到好处地出现在门口,笑着打招呼:“中海,来客人啦?”
易中海不得不介绍:“这是我表侄一家。表侄,这是院里的一大爷何大爷。”
表侄立刻站起来:“何大爷,您这收音机真不错!音质真好!”
何大清顿时眉开眼笑:
“哎哟,有眼光!
这是我儿子雨柱他们团队研发的新产品,刚在广交会上展出过呢!”
表侄更加赞叹:“广交会?了不得!您儿子真有出息!”
何大清得意地瞟了易中海一眼,嘴上却谦虚:“哪里哪里,孩子就是做了分内的事。”
表侄的儿子也好奇地凑过来:
“何叔叔,我能看看这收音机吗?
我在机械厂工作,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何大清大方地递过收音机:
“随便看!这就是咱们国产的新产品,不比进口的差!”
年轻人仔细打量着收音机,连连称赞:
“做工真精细!调台真灵敏!何叔叔,您儿子真了不起!”
何大清笑得合不拢嘴,又把广交会的故事讲了一遍。
表侄一家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赞叹。
易中海在一旁看着,心里不是滋味。
本来是他家来客人,现在风头全被何大清抢去了。
但碍于情面,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勉强陪着笑。
何大清显摆够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屋去。
临走时还特意对表侄说:“有空常来玩啊!”
表侄一家临走时,还对易中海说:
“表叔,你们院里真是藏龙卧虎啊!有何大爷儿子这样的人才!”
易中海勉强笑着送客,心里却酸溜溜的。
等客人走了,易中海回到屋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何大清这是故意在他客人面前显摆,落他的面子!
就在这时,窗外又传来收音机的声音,悠扬的戏曲唱得正欢。
易中海气得直跺脚,却无可奈何。
而何大清在屋里,听着戏曲,心情舒畅极了。
虽然不能抱着收音机满世界转了,但这样间接地显摆,似乎更有意思...…
第二天,何大清意外地发现易中海的态度软化了。
“何大清,”易中海主动打招呼,“昨天谢谢你了,我表侄一家很佩服雨柱的本事。”
何大清有些意外,随即笑道:
“哪里话,孩子有出息,不就是大家的光荣吗?”
易中海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几天后,更让何大清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易中海竟然主动来找他下棋,还带来了一包好茶叶。
“何大清,尝尝这个,朋友送的龙井。”易中海沏上茶,香气四溢。
何大清受宠若惊:“哎哟,好茶好茶!”
两人下着棋,喝着茶,收音机里放着轻柔的音乐,气氛难得地融洽。
易中海沉吟良久,终于开口:
“何大哥,前阵子是我不好.…..
我就是..….就是有点嫉妒你有这么出息的儿子...”
何大清一愣,随即摆摆手:
“嗨,过去的事不提了!咱们老邻居了,说这些干什么!”
易中海叹口气:
“我是真羡慕你啊...…有儿子,有盼头。我这一辈子…...唉..….”
何大清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
他知道易中海这些年的不容易,没儿子,离婚,又落选了一大爷...…
“中海啊,”
何大清难得正经地说,
“雨柱虽然是我儿子,但也是吃着院里百家饭长大的。
他有出息,不就是大家都有出息吗?
你要是不嫌弃,以后就让雨柱也给你养老送终!”
何大清说完,就有点后悔了,他这是飘了啊!
以前,易中海还算计过他,他竟然他一下子敌我不分,竟然还说出这话,但是话又说出口,没办法改口。
不告诉何雨柱应该没事的,以后易中海当真,他就死不承认,说易中海听错了。
何大清讪讪地,再也不敢乱说。
此时此刻,
易中海愣住了,眼圈微微发红:“何大清,你这话…...”
“我说真的!”何大清拍拍胸脯,“咱们老哥俩谁跟谁啊!”
易中海感动得说不出话,只是重重地点点头。
从此,院里的气氛真的缓和了许多。
何大清依然会听收音机,但不再刻意显摆。
易中海也不再酸言酸语,有时还会来何大清屋里一起听收音机。
就连贾张氏,见两人和好了,也不好再挑拨离间,只能偶尔嘟囔几句,但也没人理会了。
一个月后,何雨柱又来看父亲,还带来了好消息:他们团队因为收音机的成功,获得了国家的表彰!
何大清高兴得合不拢嘴,但这次他没有到处显摆,而是悄悄买了些好酒好菜,请院里几个老邻居到家里小聚。
酒过三巡,何大清才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大家纷纷举杯祝贺,气氛热烈而真诚。
易中海由衷地说:“雨柱真有出息!这是咱们全院的光荣!”
贾张氏也难得地说了句好话:“是啊,雨柱这孩子从小就看得出有出息!”
何大清看着这和睦的场面,心里暖暖的。
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真正的荣耀不是显摆出来的,而是大家发自内心认可的。
那天晚上,何大清抱着收音机,声音开得不大不小,院里飘荡着悠扬的戏曲声。
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嫉妒,大家都静静地享受着这美好的夜晚。
从此,四合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和谐。
何大清依然是那个骄傲的父亲,但多了几分沉稳;
易中海依然是那个孤独的老人,但多了几分豁达;
贾张氏依然是那个爱嚼舌根的老太太,但少了些酸溜溜的话。
而那台收音机,依然每天播放着各种节目,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满整个院落,像是背景音乐般陪伴着四合院里的日常生活。
何大清有时还是会忍不住显摆一下,但更多的是分享。
分享音乐,分享新闻,分享儿子带来的荣耀。
而这一切,都融入了四合院平凡而温馨的日子里,成为了新的常态。
……
阳光透过四合院里那棵老槐树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何雨水正骑在墙头上,两条小辫子随着她晃荡的双腿一甩一甩,活像只顽皮的松鼠。
“雨水,快下来!一个姑娘家爬那么高像什么样子!”
何雨柱刚跨进院门就瞧见这令人心惊的一幕。
何雨水不但不下来,反而在墙头上站起来,张开双臂,
“哥,你看我像不像小鸟?”
何雨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赶忙放下手中的公文包,
“我的小祖宗,你快下来,摔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柱子回来啦?”
何大清闻声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份厂里的报表,
“雨水这丫头皮实着呢,让她玩去吧。”
何雨柱无奈地摇摇头,眼看着妹妹从墙头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后还冲他做了个鬼脸。
晚饭时分,何雨柱看着妹妹狼吞虎咽的样子,又想起白天她在墙头上的危险举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爸,雨水都八岁了,是不是该送她去上学了?”
何雨柱放下筷子,语气认真。
何大清正夹起一筷子炒肝,听到这话顿住了,
“上学?一个女娃子上那么多学干啥?
认识几个字,会算个账不就得了?将来嫁个好人家才是正经。”
“爸,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这么想。
妇女能顶半边天,现在国家都提倡男女平等,女孩子更应该读书明理。”
何雨柱推了推眼镜,语气坚定。
何大清不以为然,
“咱院里老王家的闺女,读完了初中,不还是进厂当了工人,嫁到别人家?
要我说,雨水现在这样挺好,活泼健康,将来我退休了,让她顶我的班进食堂,稳稳当当。”
“可是爸——”
“哥,我不想上学,”
何雨水突然插嘴,“上学多没意思,听说要坐一整天,还不能随便说话玩耍。
我在大院多自由啊,赵奶奶教我剪纸,孙爷爷给我讲故事,还能爬树掏鸟窝呢!”
何雨柱看着妹妹被晒得微红的小脸,心里一阵酸楚。
他知道父亲的思想守旧,却没想到妹妹自己也对上学如此排斥。
夜里,何雨柱辗转难眠。
他想起大学里女同学们意气风发的模样,想起报纸上那些有文化的女性如何为国家建设贡献力量。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就这样荒废了童年,将来重复老一辈妇女的老路。
第二天是周日,何雨柱起了个大早。
他特意从图书馆借了几本彩色封面的儿童读物,摆在院里的石桌上。
何雨水好奇地凑过来,“哥,这是什么书啊?花花绿绿的。”
“这是讲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可有意思了。”
何雨柱故意大声朗读起来,读到精彩处还配上动作。
不一会儿,何雨水就被吸引住了,趴在一旁听得入神。
当读到孙悟空被压五行山时,她急得直拽何雨柱的袖子,“哥,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面的故事更精彩,不过…...”
何雨柱合上书,“我得去上班了。”
“就再读一点嘛,就一点!”何雨水哀求道。
何雨柱摇摇头,
“这些字你都认识吗?要是认识,你自己就能看了。”
何雨水瘪瘪嘴,眼巴巴地看着哥哥把书收走,小脸上写满了失望。
何雨柱心中暗喜,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柱时常带回来一些小人书和画报,总是只读一半就借口有事停下。
何雨水的心被那些故事勾得痒痒的,终于有一天忍不住问:
“哥,上学就能认识好多字,自己看书了吗?”
“当然啦,上学不但能认字,还能学算数、画画、唱歌,好多有意思的事呢。”
何雨柱趁机引导。
何雨水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有些动心。
周日晚饭时,何雨柱再次提起上学的事。
这次他没直接反驳父亲,而是拿出了厂里新发的文件。
何雨柱指着文件上的批注,“这是杨厂长的字,听说他女儿去年考上了师范大学,将来能当老师呢。”
何大清凑近看了看,啧啧称赞:“杨厂长这字确实漂亮,有文化就是不一样。”
“是啊,现在厂里提拔干部,首先看文化水平。
听说工会正在组织扫盲班,好多老职工都报名了。”
何雨柱悄悄给妹妹使了个眼色。
何雨水心领神会,突然开口:
“爸,我想上学。上学能认字,将来还能帮您算账写字,不让您那么累。”
何大清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女儿会主动要求上学。
他摸摸已经半秃的头顶,看着女儿期待的小脸,沉默了好一会儿。
“上学可是要天天早起,不能睡懒觉,课堂上要乖乖坐着,不能到处乱跑。”
何大清试图吓唬女儿。
何雨水却挺起小胸脯,“我不怕!我能做到!”
何雨柱赶紧加把火:
“爸,雨水这么聪明,将来肯定有出息。
您想啊,等她学成了,说不定能当上厂里的会计甚至干部,那多给您长脸啊!”
何大清被说动了心,但嘴上还是硬着:
“女孩子家,能当什么干部…...
不过多读点书也不是坏事.…..”
他沉吟片刻,终于松口:“罢了,既然你自己想上,那就去吧。
不过可说好了,要是吃不了苦,可别半道哭鼻子!”
“谢谢爸!我一定好好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