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棕色的考斯特稳稳停在旅部大院门口,门口的岗哨早已换成了孙旅长特意安排的机灵干事。这干事眼尖,老远就瞧见车辆的特殊牌照,待车停稳,立刻挺直腰板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率先下车的是位肩扛将星的军官,气势沉稳如山。干事瞳孔一缩,瞬间立正,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首长好!”
“嗯。”将军微微颔首,声音洪亮,“把你们旅长、政委叫过来,现在。”
“是!”干事不敢怠慢,一个利落的转身,快步跑到岗哨亭拿起电话,手指都有些发颤——能让将级军官亲自下令叫旅长的,这级别绝对高到吓人!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旅长!快!大门口!大首长来了!让您赶紧带政委过来!”
挂了电话,他又小跑着回到门口,恭敬地引导众人:“首长,里面请,旅部已经备好茶水。”
几位中年男子簇拥着李首长和他爱人走进旅部大楼,将军紧随其后,目光锐利地扫过院子里的陈设,没说一句话,却自带一股无形的威压。
不过三分钟,孙旅长和政委就气喘吁吁地跑步来到门口,军帽都跑歪了,看到院子里的一行人,尤其是看到李首长时,两人脸色骤变,这位首长只在电视上见过!“啪”地一个立正,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报告首长!应急作战部队旅长孙建军、政委张明向您报道!”
李首长摆了摆手,语气干脆:“别耽误时间,直接带我们去集训队。”
“是!”孙旅长和政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果然被付少宇说中了!这级别,远超军区领导!
孙旅长连忙安排车辆:“首长,我们这就安排车!”
“不用,开我们的车就行。”将军接口道,随即示意司机去开车。
很快,三辆车组成的车队驶离旅部,朝着山里的集训营地开去。越靠近营地,空气中隐约传来的枪声就越清晰,断断续续的,时而密集时而稀疏。
李首长靠在车窗边,听着外面的枪声,眉头微蹙:“这枪声断断续续,毫无章法,倒像是自由射击。”
孙旅长坐在副驾驶,闻言连忙解释:“首长英明,确实是自由射击。我们昨天给他们调拨了十万发子弹,让他们进行实弹射击。”
“十万?”李首长挑了挑眉,转头看向他,“他们现在多少人?”
“前两天淘汰了六十多人,现在还剩一百人整。”孙旅长连忙回答,心里暗暗咋舌——十万发子弹给一百人,平均每人一千发,这在常规训练里简直是天文数字,也只有付少宇敢这么造。
李首长“嗯”了一声,没再追问,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他转头看向后排的郑局长:“小郑,给少宇打个电话,让他到驻扎点门口接我们。”
“是。”郑局长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付少宇的号码。
此时的集训营地,枪声正酣。
付少宇正站在射击场边,看着安昭闭着眼打移动靶——这家伙不知哪来的本事,仅凭耳朵听靶纸移动的风声,就能精准命中,气得旁边的张一民直骂“狗运气”。
“砰!”又是一枪命中,安昭得意地回头冲付少宇扬了扬下巴。
付少宇刚想开口损他两句,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是郑局长,他心里一动,接起电话:“喂,郑局。”
“少宇,首长快到了,你到营地门口来接一下。”郑局长的声音压得很低。
“知道了。”付少宇应了一声,挂断电话,扬声道,“所有人停火!”
枪声戛然而止,一百人迅速列队,看向付少宇,眼神里带着疑惑。
“有贵客到,所有人整理着装,跟我去门口迎接。”付少宇沉声道,“记住,保持常态,别刻意表现,也别出岔子。”
“是!”众人齐声应道,迅速放下枪,整理着略显凌乱的作训服,动作麻利得很。经历了这么多考验,他们早已养成了令行禁止的习惯。
付少宇看了一眼腕表,估算着时间,带着队伍往营地门口走去。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疲惫,却眼神明亮,透着一股经过打磨后的锐利。
安鑫走在队伍中间,悄悄拽了拽苏曼琪的衣角,小声问:“曼琪姐,你说是什么贵客啊?能让付教官这么郑重。”
苏曼琪摇了摇头,眼里却闪烁着好奇:“不知道,但肯定不一般,看孙旅长还没吃就回去就知道了。”
队伍很快来到营地门口,付少宇让众人在两侧站好,自己则往前站了两步,望着公路的方向。
没过多久,三辆车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缓缓驶来。
付少宇站直身体,目光平静地看着车队靠近。他知道,真正的考验,从这一刻才算正式开始。
车辆停稳,车门打开,首先下来的是那位将军,紧接着,李首长和他爱人走了下来,郑局长和几位中年男子紧随其后,孙旅长和政委则小跑着绕到另一侧,恭敬地等候在一旁。
付少宇上前一步,立正敬礼:“报告首长!集训队教官付少宇向您报道!”
李首长看着眼前付少宇,又扫了一眼他身后站得笔直的一百人,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这队伍的精气神,确实不同凡响,站在那里,就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透着股生人勿近的锐气。
他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不用多礼,我们就是来看看。”说着,他目光落在付少宇身上,带着一丝笑意,“少宇,好久不见。”
“首长好。”付少宇应道,眼神坦然。
李首长的爱人也走了过来,看着付少宇,笑得和蔼:“少宇啊,又见面了,你的医术可是帮了我大忙。”
“阿姨客气了,应该的。”付少宇微微颔首,态度恭敬却不谄媚。
将军在一旁看着,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这年轻人面对这么大的场面,神色不变,谈吐得体,倒是难得。
李首长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朗声道:“都别站着了,进去看看吧。”
“是!”
付少宇侧身引路:“首长,里面请。”
一行人走进临时营区,目光立刻被周围的环境吸引——营区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帐篷排列整齐,武器装备归置有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和草木清香,透着一股军营特有的严谨和生机。
“这营地倒是挺整洁。”一位中年男子忍不住称赞道。
众人继续向前走着。
李首长的目光却落在了射击场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弹孔上,尤其是靶心位置,几乎被打成了筛子,边缘却异常整齐。他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弹壳,又抬头看向远处的靶位,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这些弹孔……”他站起身,看向付少宇,“都是他们打的?”
“是。”付少宇点头,“昨天刚练完自由射击,每人一千发子弹。”
“一千发?”随行的几位中年男子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训练强度,怕是挺大了。
李首长却没在意这个,只是盯着靶心的弹孔,若有所思:“一百人,十万发子弹,能打成这样……不错。”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孙旅长和郑局长都松了口气——看来,第一印象还不错。
付少宇笑了笑,没接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首长,前面空地数他们的拳法训练场地,要不要看看?”
“哦?”李首长来了兴致,“好,去看看。”
一行人朝着训练场走去,身后的一百名队员依旧站在原地,身姿挺拔,没有丝毫异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将军看着这一幕,暗暗点头——光是这份定力,就远超普通士兵了。
营地深处的训练场,很快出现在众人眼前。那里空无一人,却仿佛还残留着刚才训练的场景,地上的草被踩出了一片整齐的痕迹,透着一股无形的气势。
李首长站在场地中央,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眼,看向付少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少宇,你的队伍,确实有点意思。”
付少宇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都是兄弟们肯下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