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离开霸王集团的那天下午,整个公司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气氛里。前台小姑娘的死成了所有人私下议论的话题,茶水间、走廊里,甚至卫生间里,都有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眼神里满是恐惧和好奇——有人猜是厉沉舟动的手,有人说小姑娘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还有人担心这事会牵连到自己。
这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厉沉舟的心上。他坐在办公室里,明明手里攥着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耳朵里全是外面若有若无的交谈声。“厉总”“杀人”“警察”这些字眼反复钻进他的耳朵,让他原本就烦躁的心情变得更加暴躁。
他猛地把文件摔在桌子上,拿起内线电话,直接拨给了行政部经理:“让所有部门负责人现在立刻来我办公室,五分钟之内,谁迟到,这个月奖金全扣!”
电话那头的行政部经理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赶紧连声应着,转身去通知其他人。不到五分钟,会议室里就坐满了人,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厉沉舟的眼睛——他们都知道,厉沉舟现在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想撞枪口上。
厉沉舟走进会议室,没坐下,而是站在主位前,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冷得能冻死人:“我知道,最近公司里有很多闲言碎语,都在议论前台小姑娘的事,还有人在背后说我的闲话。今天我把你们叫来,就是给你们提个醒——从现在起,谁也不许再议论这件事,更不许议论我,不管是在公司里,还是在公司外,都不行!”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之前不服气的张经理身上,语气更重了:“尤其是某些人,别以为自己资历老,就可以随便乱说话。要是让我听到谁还在背后嚼舌根,不管你是谁,不管你以前立过什么功,直接卷铺盖走人!不仅如此,我还会让你在奉帝省的职场上,再也找不到一份工作!”
张经理的脸一下子白了,赶紧低下头,不敢跟厉沉舟对视。他之前确实跟几个老员工议论过,说厉沉舟这次肯定脱不了干系,没想到竟然被厉沉舟察觉到了。
厉沉舟又看向其他人:“你们也一样。管好自己的嘴,做好自己的事。公司现在正是关键时期,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添乱,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没人敢说话,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大家都知道,厉沉舟现在说的不是玩笑话,他连前台小姑娘的事都敢牵扯进去(虽然没人知道具体真相),收拾他们这些员工,简直是轻而易举。
厉沉舟看着大家的反应,心里的火气稍微压下去一点,继续说:“还有,警察那边要是再来调查,不管问什么,都按照法务部给的说法回答,不许多说一个字,更不许私下跟警察接触。谁要是敢泄露公司的事,或者乱说话,后果自负。”
他指了指法务部经理:“法务部,你负责把所有可能涉及到的员工都叫去谈话,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讲清楚,确保每个人都知道分寸。”
法务部经理赶紧点头:“好的厉总,我现在就去安排。”
厉沉舟又强调了一遍:“记住,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不许议论,不许添乱。谁要是违反了,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没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身走出了会议室。看着厉沉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会议室里的人才敢慢慢抬起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眼神里满是无奈和恐惧。
接下来的几天,霸王集团里再也听不到之前的议论声了。茶水间里没人再聚在一起聊天,走廊里大家都是匆匆而过,连打招呼都变得敷衍;员工们上班时都低着头干活,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被厉沉舟抓住把柄;甚至连以前最热闹的部门聚餐,也没人敢组织了。
整个公司像被按下了静音键,死气沉沉的。
厉沉舟每天都待在办公室里,除了处理工作,就是让秘书汇报公司的情况。每当听到“没人议论”“大家都很安分”这样的话,他心里才会稍微踏实一点。可他知道,这种表面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大家心里肯定还在偷偷猜测,警察也肯定还在调查,只要一天没找到苏晚,只要一天没把事情彻底压下去,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有天晚上,厉沉舟加完班,走出办公室时,正好碰到保洁阿姨在打扫卫生。保洁阿姨看到他,吓得赶紧低下头,手里的拖把都差点掉在地上。
厉沉舟停下脚步,看着她,突然问道:“最近公司里,还有人议论之前的事吗?”
保洁阿姨浑身一颤,赶紧摇头:“没、没有了厉总,大家都不敢说了,上班都很认真。”
厉沉舟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往电梯口走。可他心里清楚,保洁阿姨说的“不敢说”,不代表“不想说”,大家只是怕他,才把话憋在心里而已。
他坐进车里,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充满了烦躁和不安。他原本以为,接管霸王集团是他人生的巅峰,可现在却觉得,自己像是坐在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崩塌。
他拿出手机,翻出苏晚的号码,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打过去。他不知道苏晚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被警察抓到,更不知道她要是被抓到,会不会把自己供出来。
这种未知的恐惧,比任何议论声都让他难受。
而此刻,在奉帝省边境的一个小旅馆里,苏晚正拿着手机,看着新闻上关于“霸王集团前台员工遇害”的报道。报道里没提厉沉舟的名字,只说警方正在全力追捕嫌疑人。苏晚松了口气,可心里又有点不安——她知道,厉沉舟肯定不会放过她,警察也肯定不会放弃调查,她必须尽快离开奉帝省,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
她收拾好东西,刚想出门,就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苏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开门。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苏晚女士,我们是奉帝省公安局的,麻烦你开一下门,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跟你了解一下。”
苏晚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包“啪嗒”掉在地上。她知道,自己还是被找到了。
而远在霸王集团的厉沉舟,还不知道苏晚已经被抓的消息。他还在为“没人议论”而庆幸,还在幻想着能把这件事彻底压下去。可他不知道,苏晚的落网,只是这场风暴的开始,等待他的,将是比议论声更可怕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