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山禅城区的午后，阳光把文华路的青石板晒得发烫。苏砚、姜瑶和张叔站在123号院门口，看着眼前紧闭的铁门，心里都咯噔一下——铁门的挂锁被撬得变形，断口处还留着新鲜的划痕，显然是刚被人动过手脚。
“不对劲，肯定是顾母的人来过了。”张叔上前推了推铁门，“吱呀”一声，门竟然虚掩着没锁。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警惕地往里探了探：“你们跟在我后面，小心点。”
苏砚攥紧了口袋里的青铜罗盘，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凉。她想起火车上翻母亲笔记时看到的那句话：“莉爱养月季，阳台那盆‘粉扇’是她亲手栽的”，现在只希望张姐和那盆月季都能平安。
三人轻手轻脚走进院子，迎面就是一股杂乱的气息——院子里的月季花盆倒在地上，泥土撒了一地，那株开得正盛的粉扇月季被踩得稀烂，花瓣沾着泥土，像极了被揉碎的希望。
“这是……”姜瑶蹲下身，捡起一片沾着泥的花瓣，声音发颤，“肯定是黑西装干的，他们连花都会踩，太过分了！”
苏砚没说话，目光落在客厅的窗户上——窗户玻璃被打碎了一块，窗帘被扯得乱七八糟，从缝隙里能看到屋里翻得一片狼藉，桌椅倒在地上，抽屉全被拉开，文件散落一地。
“张姐肯定是被他们逼走的。”张叔皱着眉，走到客厅门口，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屋里没人，看来走得很匆忙。”
苏砚走进客厅，脚下不小心踢到一个东西，弯腰捡起一看，是枚黑色的西装纽扣，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G”字母——这是顾氏集团高管和保镖专属的纽扣，上次顾母派人来中医馆闹事时，她在地上也看到过一模一样的。
“是顾母的人没错。”苏砚把纽扣攥在手里，“他们肯定是来抢张姐手里的证据，没找到才把屋子翻成这样。”
姜瑶走到书桌前，整理着散落的文件，突然惊呼一声：“砚砚，你看这个！”她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女人的合影，一个是年轻时的母亲苏清婉，穿着白大褂，笑容温和；另一个女人梳着马尾，眉眼清秀，手里抱着一盆月季，应该就是年轻时的张姐。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清婉，ct-2022项目再难，我们也要守住良心——莉”。
苏砚接过照片，指尖抚过背面的字迹，眼眶瞬间红了。母亲和张姐当年明明都知道项目有问题，却只能在私下里互相鼓励，最后母亲被陷害，张姐只能躲躲藏藏，这一切都是顾母造成的。
“我们得找到张姐，不能让她再出事。”苏砚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笔记里，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青铜罗盘——罗盘的指针在进屋后就一直微微晃动，现在走到阳台门口，指针突然剧烈偏转起来，指向阳台角落里的一个空花盆。
“这里有辐射！”苏砚心里一紧，快步走到阳台，蹲在空花盆前。花盆里的土已经干了，但罗盘指针还是在疯狂转动，说明这里曾经放过辐射源，而且时间不长。
“难道张姐在这里藏过路由器？”姜瑶也凑过来，“顾母的人肯定是来抢路由器的，没找到才把花盆打翻了。”
张叔在阳台角落翻了翻，突然指着地面说：“你们看，这里有个暗格！”地面上有一块木板，边缘有撬动的痕迹，显然是刚被人打开过。张叔用力把木板掀开，里面是空的，只有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曼琴要我死，我去表妹那，惠民超市，南海区”。
“惠民超市！”苏砚眼睛一亮，“顾晏辰之前说张姐的表妹在佛山开超市，应该就是这个！”
就在这时，院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伴随着男人的说话声：“刚才王阿姨说看到三个陌生人进了这里，肯定是来找张莉的，进去看看！”
苏砚三人脸色一变，是顾母的人！张叔立刻把暗格的木板盖好，压低声音说：“快，从后门走！”客厅后面有个小后门，通往后巷，平时很少有人走。
三人快步走到后门，苏砚最后看了一眼客厅里散落的文件和地上的月季花瓣，心里暗暗发誓：张姐，我一定会找到你，不会让你像母亲一样被顾母欺负。
后门打开一条缝，外面是狭窄的后巷，没什么人。三人快速钻出去，把门轻轻关上，贴着墙根往前走。刚走到巷口，就看到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走进123号院，手里还拿着张姐的照片，正是之前在档案馆遇到的那两个。
“幸好走得快，不然就被堵上了！”姜瑶拍着胸口，小声说。
苏砚没说话，盯着巷口对面的马路——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贴着深色膜，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人，车身上的标志和顾母的专车一模一样。显然，顾母的人不仅来了，还在附近布了眼线，只要她们一露面，就会被盯上。
“我们得赶紧去南海区的惠民超市，晚了张姐可能就危险了。”苏砚拉着姜瑶和张叔，沿着后巷快步往前走，尽量避开大路，“顾母的人肯定还会去其他地方找张姐，我们得比他们快一步。”
三人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大路上，拦了辆出租车。上车后，苏砚立刻对司机说：“师傅，去南海区桂花路的惠民超市，越快越好！”
出租车发动后，苏砚拿出手机，给顾晏辰发了条消息：“已找到张姐线索，前往南海区惠民超市，你母亲的人也在附近，请注意安全。”虽然她还是不完全信任顾晏辰，但现在情况紧急，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保障。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顾晏辰就回复了：“我已经在去南海区的路上，顾母派了五个人去惠民超市，你们小心，我会尽量拖延他们。另外，张姐的表妹叫林娟，你找到她就说‘清婉让来的’，她会相信你。”
苏砚看着消息，心里一阵复杂。顾晏辰明明被顾母停了职，冻结了账户，却还是在尽全力帮她，甚至亲自来佛山，这份心意，让她之前的警惕松动了不少。
“顾晏辰也在来佛山的路上，他说会帮我们拖延顾母的人。”苏砚把消息给姜瑶和张叔看，“有他帮忙，我们找到张姐的希望更大了。”
张叔点了点头：“不管他是谁，只要能帮我们找到张姐，就是朋友。不过我们也不能全靠他，还是得小心点，顾母的人可不好对付。”
出租车在马路上疾驰，窗外的景色快速后退。苏砚看着窗外，手里紧紧攥着母亲的笔记和那张照片，心里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她不知道惠民超市里等着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顾母的人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张姐，但她知道，她必须找到张姐，拿到ct-2022项目的证据，为母亲洗刷冤屈。
就在这时，苏砚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是佛山。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传来一个颤抖的女人声音：“你是……苏清婉医生的女儿苏砚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苏砚心里一紧，难道是张姐？
“我是林娟，张莉的表妹。”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莉姐刚才给我打电话，说顾母的人已经找到超市附近了，她让我告诉你，她手里有ct-2022项目的财务记录，藏在超市仓库的第三个货架后面，让你尽快来拿。还有，她说……她说顾母当年不仅改了AI数据，还杀了苏医生，是她亲眼看到的！”
苏砚的心脏瞬间像被重锤击中，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母亲不是意外去世，是被顾母杀的！这个真相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她的心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林娟，你别害怕，我们现在就在去超市的路上，很快就到！”苏砚的声音带着哽咽，“你让张姐躲好，千万别出来，我们会保护她的！”
“来不及了……”林娟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恐，“顾母的人已经进超市了，他们拿着刀，问莉姐在哪……苏医生，我听到莉姐的叫声了，救命啊！”
电话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是张姐的惨叫声和男人的怒骂声，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苏砚握着手机，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张姐被顾母的人找到了，而且母亲的死竟然是顾母故意的，这一切都让她难以承受。
“砚砚，怎么了？”姜瑶看到她的样子，连忙问。
“张姐……张姐被顾母的人找到了，林娟说听到了张姐的惨叫声。”苏砚的声音带着颤抖，“还有，我妈妈……我妈妈不是意外去世，是被顾母杀的，张姐亲眼看到的！”
姜瑶和张叔都愣住了，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
“这个顾曼琴，太不是东西了！”张叔气得拳头都攥紧了，“我们快点去超市，一定要救张姐，不能让她再被顾母害了！”
出租车司机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加快了车速：“放心吧，前面就是桂花路了，马上就到惠民超市！”
苏砚擦干眼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顾母不仅陷害母亲，还杀了她，现在又要对张姐下手，这笔账，她一定要算清楚！
出租车很快到了桂花路，远远就能看到“惠民超市”的招牌。可苏砚的心却沉到了谷底——超市门口停着两辆黑色轿车，正是顾母的车，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棍棒，显然已经控制了超市。
“师傅，停车，就在这里停！”苏砚连忙说，她不能让出租车直接开到门口，不然会被顾母的人发现。
三人下车后，躲在路边的树后，看着超市门口的黑西装。苏砚拿出青铜罗盘，指针在疯狂转动，说明超市里不仅有张姐，还有辐射源，很可能就是张姐藏起来的财务记录或路由器。
“怎么办？顾母的人把超市围了，我们根本进不去。”姜瑶着急地说。
苏砚看着超市的侧门，那里有个小巷，应该能绕到仓库后面。她深吸一口气：“我们从侧门绕进去，张姐说财务记录藏在仓库第三个货架后面，我们先拿到证据，再想办法救张姐。”
张叔点了点头：“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趁机进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越来越近。苏砚心里一喜，难道是顾晏辰报的警？
超市门口的黑西装也听到了警笛声，脸色一变，连忙钻进车里，准备离开。可他们刚发动车子，就看到一辆白色轿车疾驰而来，停在超市门口，顾晏辰从车上下来，对着黑西装大喊：“你们别想走！”
黑西装们也不管顾晏辰，开车就想跑，可这时警车已经到了，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警察下车后，立刻控制住了黑西装。
苏砚三人趁机从侧门绕进超市，超市里一片混乱，货架倒在地上，商品散落一地，林娟蹲在角落里哭，却没看到张姐的身影。
“林娟，张姐呢？”苏砚跑过去问。
林娟指了指仓库的方向：“莉姐被他们推进仓库了，快去救她！”
苏砚和姜瑶立刻冲向仓库，张叔跟在后面。仓库的门被锁上了，苏砚用力踹了几脚，门“哐当”一声开了。
仓库里一片漆黑，苏砚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向里面——张姐躺在地上，额头流着血，昏迷不醒，第三个货架后面，放着一个黑色的文件袋，应该就是财务记录。
“张姐！”苏砚跑过去，扶起张姐，轻轻拍着她的脸，“张姐，你醒醒！”
张姐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苏砚，虚弱地笑了笑：“苏医生……你来了……财务记录在……在文件袋里，里面有顾曼琴贪返点的证据，还有……还有她杀你妈妈的录音……”
苏砚拿起文件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一沓财务报表和一个录音笔。她刚想拿出录音笔，就听到仓库门口传来顾母的声音：“苏砚，把文件袋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们都死在这里！”
苏砚回头一看，顾母拿着一把水果刀，站在门口，眼神阴狠，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西装，显然是没被警察抓住的漏网之鱼。
“顾曼琴，你害死我妈妈，还想害张姐，今天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苏砚把文件袋藏在身后，扶着张姐站起来，“警察已经到外面了，你跑不了了！”
“警察？”顾母冷笑一声，“我既然敢来，就有办法走！把文件袋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她拿着刀往前一步，眼神里满是疯狂。
苏砚看着顾母，心里虽然害怕，却没有退缩。她知道，今天不仅要拿到证据，还要为母亲报仇，让顾母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传来顾晏辰的声音：“妈，别再执迷不悟了，警察已经来了，你投降吧！”
顾母的脸色一变，回头看向门口，顾晏辰正站在那里，身后跟着警察。
“你这个叛徒！”顾母气得浑身发抖，拿着刀就想冲过去刺顾晏辰，却被警察拦住，按在了地上。
“顾曼琴，你涉嫌故意杀人、伪造数据、诬告陷害，现在正式逮捕你！”警察拿出手铐，铐住了顾母。
顾母被押走时，还回头对着苏砚大喊：“苏砚，你别得意，ct-2022项目还有更大的秘密，你永远也查不完！”
苏砚看着顾母被押走，心里松了一口气，扶着张姐走出仓库。外面，警察正在处理现场，林娟也被救了出来，顾晏辰走到苏砚面前，眼神里满是愧疚：“对不起，我来晚了，让张姐受了伤。”
苏砚摇了摇头：“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们可能还救不了张姐。”
张姐看着苏砚手里的文件袋，虚弱地说：“苏医生，这里面的证据……足够让顾曼琴坐牢了，你妈妈的冤屈……终于可以洗清了。”
苏砚看着文件袋，又看了看母亲的笔记，眼泪掉了下来。母亲，你看到了吗？顾母被逮捕了，你的冤屈终于可以洗清了，ct-2022项目的真相，终于要大白于天下了。
可她不知道，顾母刚才说的“更大的秘密”是什么。文件袋里的财务记录和录音笔，真的能揭开所有真相吗？还有母亲笔记里提到的“ct-2022项目的另一半合同”，到底在哪里？这些疑问，像一团迷雾，笼罩在苏砚的心头。
苏砚扶着张姐，和姜瑶、张叔、顾晏辰一起走出超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可苏砚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她还要继续查下去，找到母亲笔记里提到的另一半合同，揭开ct-2022项目所有的秘密，让所有被牵连的人，都能得到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