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女人，和她身边那个男人的所有资料，给我查出来！”
他的眼睛里，是足以毁灭一切的风暴。
林杨的心脏骤然一缩，几乎是本能地躬身。
“是，陆总。”
他不敢多问一句，转身就去执行这个注定要搅动整座城市的命令。
白玉的脸色惨白如纸。
她看着陆夜那副失魂落魄却又疯狂可怖的模样，心中那股被羞辱的怨恨，被强烈的嫉妒压了下去。
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这是她离他最近的一次。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整理好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端着一杯新换的香槟，再次走向陆夜。
“陆总，您……”
她的话还没说完。
陆夜的目光缓缓移了过来。
那不是看人的眼神。
是看一件碍事的、令人作呕的垃圾的眼神。
“滚。”
一个字，没有丝毫温度，却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白玉的脸上。
她的笑容彻底僵住，血色从脸上褪得一干二净。
周围那些名流投来的目光，从看戏变成了赤裸裸的嘲讽。
白玉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躲进了角落的阴影里。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都无法掩盖那份深入骨髓的羞辱。
苏晚。
这个名字，在她心里被反复咀嚼，淬满了毒液。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身影，走到了陆夜身边。
是楚晏。
他脸上依然挂着那副完美无缺的、谦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场一触即发的冲突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余兴节目。
他轻轻拍了拍陆夜紧绷的肩膀。
“阿夜，五年不见。”
他的声音意味深长，像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艺术品。
“你的眼光，还是没变。”
陆夜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甩开楚晏的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他转过头，阴鸷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楚晏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上。
“管好你自己。”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那三个字。
“小叔叔。”
火药味，在两个同样顶级的男人之间，瞬间引爆。
楚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深不见底。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举了举杯，转身融入了衣香鬓影之中。
他知道，游戏开始了。
而他，向来喜欢做那个最后的赢家。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入滨江壹号的地下车库。
回到那间空旷、华美得如同囚笼的顶层公寓，苏晚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脱掉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快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对岸，陆氏集团的大厦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无数光点在夜色中闪烁，像它睁开的无数只眼睛，正冷冷地凝视着她。
她没想到。
她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和他正面遇上。
五年了。
他身上的气息，比记忆中更加危险，更加疯狂。
那一个眼神，就几乎让她所有伪装的坚强土崩瓦解。
一只温暖的大手从身后覆盖住她的眼睛，隔绝了那片让她窒息的夜景。
“别看了，姐姐。”
维克多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从背后轻轻环住她，将她冰冷的身体包裹进自己温热的怀抱。
“他找不到我们。”
苏晚的身体在他的怀里，终于停止了颤抖。
她靠着他，汲取着这份难得的温暖，心脏却依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维克多……”
她的声音干涩。
“如果……如果他真的找来了，怎么办？”
维克多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
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翡翠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与他温顺外表截然不符的冷酷与偏执。
“那就让他消失。”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不会让任何人，再把他的光从他身边夺走。
他安抚着怀里受惊的女人，另一只手却悄无声息地拿出手机，发出了一条加密信息。
【启动‘壁垒’计划，干扰所有来自陆氏集团针对‘Serena’的信息探查，制造完美的信息迷雾。】
陆夜。
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已经等同于最危险的敌人。
他要保护她。
用尽一切手段。
陆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气氛压抑得如同深海。
林杨将一份薄薄的报告放在陆夜面前，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陆总，查到了。”
“那个女人，名叫Serena，法籍华裔，国际顶尖的艺术品顾问。履历完美，从出生记录到税务报告，都天衣无缝。”
“她身边的男人，叫维克多·冯·霍亨伯格，欧洲一个古老贵族家族的继承人。这次Serena入境，就是由他担保。”
陆夜的指尖，在那份冰冷的A4纸上，轻轻划过。
完美。
天衣无缝。
这四个字，就是最大的破绽。
苏晚最擅长的，就是伪装。
她能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完美的圣母，就能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完美的人。
“继续查。”
陆夜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我要知道她这五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哪里，在做什么。”
林杨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陆总，对方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们的调查……陷入了僵局。所有线索都指向这份完美的履历，就像撞上了一堵墙。”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陆夜缓缓抬起头。
那双墨色的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疯狂。
“墙？”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让林杨毛骨悚然。
“那就把墙给我炸了。”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而残忍。
“派人去滨江壹号。”
“二十四小时，给我盯着那间公寓。她每天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甚至……做什么梦，我都要知道。”
林杨的心脏狂跳。
这已经不是调查了。
这是囚禁的前兆。
他知道，他老板身体里那头被关了五年的野兽，已经彻底挣脱了牢笼。
滨江壹号，顶层公寓。
苏晚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柔软的羊绒毯。
维克多正半跪在地毯上，专注地为她泡一杯热牛奶。
他将杯子递给她，温暖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苏晚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