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率领着自己的一千小兵,骑着马,远远地眺望着前方硝烟弥漫的战场。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城里已经开城门应战了。
她转头对着自己的小兵们喊道:“咱们就照刚刚说的,排一个竖着的长蛇阵,我当头,你们当尾巴。咱灵活摆动,不要让敌人打断了。四人一排,咱排短点。向后面传,别让后面的尾巴一会乱甩,甩丢了可就麻烦了。”
后面的小兵立刻将她的话向后传递。等了一小会儿,确定消息都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她一夹马肚子,压低声音道:“偷偷摸过去,千万不要发出大动静。”
随后,一群人不拉旗子,不喊口号,小心翼翼地靠近敌军。临近敌军后方时,秋灵发现站在最后面的几个敌军,警觉地转身看向他们。秋灵猛地扯着嗓子高声呼喊:“冲啊,兄弟们,捅他菊花去。”
后面的小兵中,有人愣了一下,但更多的人立刻跟着秋灵高喊起来。于是,他们这独特的冲锋口号——“捅他菊花”,在这紧张的战场上响起。
秋灵带着自己的士兵,很快与敌军的后方接触。她灵活地指挥着队伍,一会儿左摆,一会儿右摆,一旦情况不妙,就果断转变方向,甚至在形势不利时还会选择倒退。他们并没有深入敌阵,真真切切地只是在攻击敌军的后方。
城里面的士兵在将军的带领下,大批大批地冲出,他们的攻击猛烈,仿佛是被压抑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充满了激昂的反抗之意。
敌军腹背受敌,很快就呈现出撤退的趋势。秋灵突然高呼一声:“散。”这一个字喊出,身后的“尾巴”瞬间如鸟兽散。一千士兵像两团乌云,从两边杂乱地分别跑远了。
敌军见此,以为有机可乘,立刻加快了撤退的步伐。
然而,没过多久,敌军阵营大乱。一匹战马疯狂地驮着两个人,朝着城门冲去。没靠近,远远抛出一颗头颅,直接落于镇北城一个将军怀中。
那将军定睛一看,惊喜地高喊:“敌军首领头颅在此。”瞬间,城中欢呼声响成一片,士兵们一窝蜂地冲出,追击敌军。
刚刚散去的“乌云”又迅速聚拢回来,从左右两边夹击敌人。一个没穿盔甲的壮汉跑回其中一片“乌云”前方,带头夹击敌军,这人正是秋灵。
原来,秋灵喊散的时候,自己并没有跑,而是将盔甲脱给身边的小兵,打散头发,混进了敌军营里。她暗杀了一个敌人,趁着混乱,抱着尸体,骑着他的马,靠近敌军首领。然后突然出手,秒杀首领。提着敌军首领的头颅就冲到城门,把头颅交给将军。而后趁着混乱,回到了自己的队伍,带领队伍继续骚扰敌军撤退,等待镇北城的士兵全力追击。
城里的人也很快明白了秋灵的意图,立刻全力追击。敌人边打边撤,最后一万多敌军,只跑掉二千多人。
秋灵满心不爽,嘟囔着:“这水平也太差了。”城里却是一片欢呼。
秋灵带着自己的人,一脸嫌弃地入城。第一句话就是:“老子的兵受伤了,赶紧给我找医者。”
城里的将军不敢怠慢,这位可是在万军之中取敌军首领首级的大将军。他们立刻把秋灵带来的伤员送去医治。
秋灵关心地问齐少将:“伤亡怎么样?”
齐少将回道:“没有阵亡的,重伤不到一百,轻伤五百多个,其他都没事。”
秋灵笑了,立刻发话:“找他们要吃的,兄弟们都吃几天干粮了。”
齐少将应道:“好嘞!”然后就跑去缠着将军要吃要喝要治疗。正所谓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兵,他们根本不会客气。
秋灵左看右看,没瞅见谢凡,就问一个将军:“你们城是不是有个叫谢凡的副将,人呢?”
那个将军脸色有些古怪,支吾着说:“是有这么一个人。”
秋灵大喜:“快带我去找他,我都快想死他了。”
那个将军尴尬道:“应该在西城门的战场上。”
秋灵急切:“走走走,我们过去。”说完,不顾那个将军的推辞之言,直奔西城门而去。
秋灵兴奋地冲到了西城门,城门关着,外面的喊杀声依旧此起彼伏。秋灵毫不犹豫地冲上城墙。
她急切地搜寻着谢凡的身影,在城墙上却没有看到。只见一个带伤的王大将军,一个挥舞着指挥旗帜的李大将军,还有数名中将、副将,可就是不见谢凡。
两位大将军已经知晓北城门的战况,也知道秋灵是谁。两人嘴里都是满满的感谢之语。王大将军满脸堆笑,上前一步,单手拱了拱:“哎呀呀,秋将军,此次镇北城能转危为安,全仰仗小友神勇啊!我等在城中,听闻小友率军如天兵下凡,杀得敌军丢盔弃甲,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我等在此守城多日,虽也算尽心尽力,可若是没有小友这临门一脚,这镇北城怕是……”
一个副将附和着笑,赶忙接口:“正是正是!秋将军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非凡本领,实乃我朝之幸......”
又一个副将接口:“此前我等坚守城池,也不过是尽些本分,比起秋将军这力挽狂澜之功,实在是不值一提.....”
一群将军,你一言我一语,全是吹捧。然而,秋灵却总觉得他们的话语无比虚伪,她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去应付那些冠冕堂皇的言辞。
她趴在城墙上,目光急切地看向战场,很快,她发现了谢凡。北方疯子的打法在战场上实在是太过突出和显眼。
秋灵看见好友,心中欢喜。一时间竟忘记这里不是剑云城,竟直接顺着城墙就往下爬,惊得一众将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秋灵到了城下,快速地朝着战场跑去时,这时她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敌军已经所剩无几,为什么还没看到谢头的身影?为什么还没有唤醒谢凡?
她跑到己方军马的后方,发现了更为严重的问题。这些士兵的枪尖指向并不是敌人,隐隐有种指向谢凡的感觉。
就在这时,两个副将出现在秋灵面前,身后还跟着一些小兵。这些人就像一堵肉墙,两个副将一左一右架着她,把秋灵推回城里。一个副将讨好道:“秋大将军辛苦了,这里已经是收尾阶段,不劳秋大将军操心,我们大将军在等秋大将军商议事情。里面请。”
列一个副将脸色不善:“秋大将军,我们有自己的战斗规划。这都结束了,秋大将军不好抢功吧!”一群小兵七嘴八舌,说的全是类似的话。
秋灵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只能无奈顺从地跟着走了。
“谢头的身高体型都中等,可能穿着盔甲看不到相貌,刚刚那里好几个将军都符合,也许谢头就在其中,等待合适的时机唤醒谢凡吧!”秋灵如此安慰自己。
回去后,她的兵有几个找过来了,为首小队长:“那边兄弟们守着治疗,例外的兄弟在吃饭。都照大将军安排,无人单独行动。”秋灵点了点头。
秋灵被镇北城的将军,拉到他们的大厅。一个副将走上前拱手:“秋将军,您此次援救镇北城,可谓是解万民于倒悬,救城池于水火啊!”
一个中将:“您的用兵之道,实乃我等学习的楷模。将军之功,功在社稷,功在千秋呐!”
一个少将:“对对对,秋将军此次壮举,必将载入史册。”
......
这些家伙实在虚伪,秋灵听的烦躁不已。只能捂着肚子:“我内急,先去如厕。”而后做出急着找茅房,赶紧跑出大厅。
到了茅房,秋灵打发了那群烦人的家伙。对自己的小兵偷偷说:“我翻墙走了,你们随便哄哄他们。我见完我兄弟,我们就回去吧!虚头巴脑的一群家伙,没兴趣理会。”
小兵满脸苦涩:“我们也不想哄,要不瞎扯淡得了?”
秋灵已经翻上墙体,头也不回:“随便。”而后跳下墙头跑路了。
她偷摸到城门口,却见到镇北城的士兵在将军的带领下,正围着一人疯狂攻击。那人全身上下都是鲜血,伤口纵横交错,有的伤深可见骨。他的盔甲已经破碎不堪,战袍被鲜血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的头发凌乱地散着,脸上糊满了血水和汗水,眼睛猩红一片,充满愤怒。口中吐着血,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他挥舞着手中的武器,试图抵抗着周围的攻击,但他的动作已经越来越迟缓,力量也在逐渐消失。
秋灵瞬间崩溃,那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好友——谢凡。她声嘶力竭地怒吼:“住手,不许动我谢哥。”她发疯似的冲了过去。
然而临近时,数把枪尖齐齐插进谢凡的胸腹。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洒在周围的黄沙上。
谢凡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他的眼神开始涣散,但仍凭借着最后一丝意志,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试图做最后的抵抗。
秋灵崩溃地大喊:“不。”
她直接抽出自己的大刀,疯狂地砍向围攻的众人。一个将军试图举刀抵挡,可秋灵力大,加上武器特质,“咔嚓”一声,那人的刀竟被秋灵一刀斩断,紧接着,大刀顺势而下,砍在他的肩膀上,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一个人从侧面悄悄靠近秋灵,试图偷袭。秋灵猛地转身,大刀直直刺进那人的胸口。那人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秋灵,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缓缓倒下。
在秋灵疯狂的攻击下,那群人渐渐抵挡不住,他们的动作变得迟缓,配合也不再默契。但秋灵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她继续疯狂地砍杀着,直到最后一个也倒在血泊之中,再也没有了动静。
秋灵扑到谢凡身边,双手紧紧抓着谢凡的肩膀,声音颤抖而绝望:“谢哥,快醒醒,我是小云子。”
谢凡缓缓地停止了挣扎,嘴里不再呼喊,眼睛里的红色也渐渐褪去。他艰难地看着秋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云…子。”
秋灵立刻拼命点头:“是我,是我,我带你看军医去。”说着,秋灵就要抱起谢凡走。
谢凡却用手抓住她,声音微弱地说:“我不…行了,小…云子…保重。”
秋灵声泪俱下地尖叫着:“说什么屁话,我带你看军医,能治。”
谢凡的气息愈发微弱,他艰难地摇了摇头,凑近秋灵的耳朵,气息如游丝般说:“城…里…有吃人…的…东西,谢头…没了,小…云子…快跑。”
秋灵一愣,扭头看向镇北城楼,上面站着那无数将军。
就在这时,谢凡的眼睛缓缓地闭上,抓着秋灵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他的头歪向一边,彻底失去了生机。
秋灵缓缓地回头看向谢凡,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利刃狠狠地刺穿,痛得无法呼吸,眼中除了无尽的悲痛,还有浓烈得仿佛能燃烧一切的杀意。
二十多个剑云城小兵跑到她身后,焦急地呼喊着:“大将军,大将军。”
秋灵被小兵唤醒,缓缓地收起了杀意。
她拔掉谢凡身上的枪,把他抱进怀里:“谢哥不怕!小云子在。”眼泪滚滚而落......
小剧场
秋灵站在鲜血淋淋,尸痕遍野的战场:“战斗就会有死亡。但愿后背是可靠的战友,不是背后捅刀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