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亚的手还沾着面粉,指尖一抬,轻轻点在了莫琳娜的鼻尖上。
莫琳娜“哎呀”一声跳开,围裙带子扫过桌角,糖罐哗啦倒下,白砂糖撒了一地。
“你俩别闹了。”柯小凡端起刚出炉的一盘点心,咬了一口,眉头立刻皱成一团,“这回又咸了。”
“明明是你口味重!”苏菲亚叉腰反驳。
“我口味重?你上次做的司康饼,都能拿来当砖头砌墙了。”柯小凡放下盘子,顿了顿又说,“不过……比昨晚那锅强点儿。”
众人哄笑起来。游以初从厨房探出头:“锅里还温着灵麦粥,要不要尝尝?”
“来。”柯小凡招手,“正好趁热说件事。”
他从空间取出一块玉简,轻轻放在桌上。玉简泛着微光,表面刻着细密纹路,像是流动的星河。
“咱们这鸿蒙世界,吃的不光是饭,是灵气,是修行。”他说,“可现在每道菜做法都不统一。今天你放三滴灵露,明天她加五克雷晶粉,吃的人根本不知道补的是命还是泻的魂。”
陈浅宁拿起玉简翻看:“你想建个食谱?”
“不止。”柯小凡敲了敲桌子,“我要立一个‘鸿蒙膳档’,每道成功的菜都记下来——火候几度,灵气怎么引,什么时候下料,全都量化。谁要做,照着来就行。”
秦胜男挑眉:“那岂不是连炒个青菜都要掐秒表?”
“对。”柯小凡点头,“就像你们查案,线索不能靠感觉,得有证据链。做饭也一样,不能凭心情。”
洛梦宣笑了:“那你这是把厨房当实验室了。”
“本来就是。”柯小凡站起身,“明天开个会,叫齐所有人,我来讲讲‘食即道’。”
第二天中午,中央庭院摆了张长桌,十一把椅子围着。众女陆续到场,手里都拿着笔记本。
柯小凡站在主位前,清了清嗓子:“很多人以为修仙就得辟谷,啃干粮喝凉水或辟谷丹才是正道。其实错了。食物里也有法则。”
他抬手一挥,空中浮现出五行流转的光影,金木水火土循环不息。
“金生辛,木生酸,水生咸,火生苦,土生甘。五味对应五脏,也对应五行灵气。火太旺,菜发苦伤肺;水不足,咸味突兀损肾。所以做菜不是随便炒,是调和天地之力。”
宋星画举手:“那要是我想做个辣到飞升的火锅呢?”
“可以。”柯小凡咧嘴一笑,“但得先用灵油锁住辣气,再以土属性食材稳住中焦,最后用冰灵果收尾,平衡火毒。这才叫‘控灵三法’的第一步——引气入锅。”
李君瑶若有所思:“有点像战备口粮的设计思路。”
“没错。”柯小凡点头,“实用和美味不冲突。关键是掌握节奏。”
云飘雪问:“那儿童餐怎么弄?叶帆他们吃得少,怕撑坏。”
“减量不减序。”柯小凡说,“哪怕只煮一碗灵米糊,也要走完引、封、养三步。从小养成对灵气的感知,比吃什么更重要。”
会议结束,柯小凡当场示范做了一锅“五行灵膳汤”。金灵果切片取辛,木灵芽焯水得酸,海盐化水呈咸,苦菊慢炖出苦,最后加入黄精泥调甘。
炉火由他仙识操控,温度恒定在七十三度,持续一个时辰。
汤成时,香气弥漫整个山谷。
每人盛了一碗。喝完后,体内灵气自行运转一圈,精神清明。
“服了。”秦胜男放下碗,“这哪是喝汤,分明是打坐。”
“以后每天一道新菜。”柯小凡宣布,“轮流主厨,其他人品鉴评分。目标是三个月内出一本《鸿蒙百味录》。”
众女听完后一脸的期盼,还有在吞口水的声音已说明了一切。
第一天是游以初掌勺,做了灵笋炖鸡汤。火候精准,汤色清亮,评分九分。
第二天轮到苏菲亚,搞了个英式早餐拼盘,配灵麦吐司和太阳蛋。可惜鸡蛋过火,蛋白焦黑,灵气外泄,吃了反觉燥热,被集体吐槽。
第三天秦胜男上场,直接端出一锅红油翻滚的麻辣烫,放了整整十颗爆辣灵椒。宋星画尝了一口,眼泪直流还硬撑:“好!够劲!”
结果半夜三人调息了好一会才消除。
“辣不怕。”他在群里发消息,“怕的是不懂收。”
渐渐地,大家开始记录数据。陈浅宁用刑警的习惯,把每次烹饪的时间、材料、反应现象全都登记在册。洛梦宣则分析每道菜对经脉的滋养效果,标注适合体质。
莫琳娜尝试将西餐技法融入,做了灵乳奶油蘑菇汤,口感顺滑,但奶腥味重。她连续试了七次,终于找到去除杂质的方法。
李君瑶开发出便携灵食包,压缩饼干状,遇水即化,适合外出携带。云飘雪建议加入微量雷晶粉,提升应急战斗力,两人合作改进三代,成品能撑三天高强度行动。
白玉霜默默改良儿童餐,把灵麦磨粉做成小动物形状的糕点,孩子们抢着吃。叶帆吃完一碗灵粥,晚上睡觉时体表泛起淡淡光晕,竟是自发进入了浅层修炼状态。
一个月后,第一版《鸿蒙百味录》初稿完成,共收录三十六道菜品。
柯小凡召集所有人,在餐厅举行首次正式“灵宴”。
他宣布:“以后每逢七日,必须全员到齐,如果不是闭关等特殊情况不准缺席。吃饭时不谈事务、不聊修炼进度,只讲故事,说笑话,回忆过去。”
第一场灵宴,主题是“家乡味”。
洛梦宣复刻了父亲最爱的云南菌子锅,加入灵鸡熬汤,香气扑鼻。
秦胜男做了花都老式牛腩煲,慢火煨了六小时,肉质酥烂。
苏菲亚和莫琳娜联手还原英式下午茶,配上柯小凡特制的灵麦奶茶,甜度刚好。
最让人动容的是陈浅宁。她做了阳南米粉,那是柯小凡老家的味道。
汤底用灵骨熬制十二小时,米粉手工搓制,配上酸豆角和辣椒油。
柯小凡吃了一口,愣住。
“怎么了?”陈浅宁问。
“这味道……跟我妈做的一模一样。”
“我偷偷录过沐老师做饭。”陈浅宁低头笑笑,“她说火要小,盐要晚放,汤才能透。”
那一晚,笑声不断。叶平安说长大要当“鸿蒙大厨”,叶帆举着手里的灵米团子喊“这是火箭饭团”。
饭后,柯小凡拿出十一块新制玉简,一一递出。
“每块刻了一道经典菜谱,还有对应的修炼辅助说明。拿回去给你们的家人,算是……家族传承。”
他看向母亲沐春颜:“您教了一辈子语文,现在我把‘味道’也交给您来传。”
沐春颜眼眶微红,紧紧握住玉简。
几天后,问题来了。
游以初有位远房表哥来拜访,走时拿了一份灵糕吃了后浑身发热,差点着火。还好游以初及时发现,才没出事。
当晚,他召集众女开会。
“美食不是零食。”他说,“以后凡想吃灵膳的,必须先学基础导引术,至少打通一条经脉,达到练气一层。做不到的,只能吃普通饭菜,这样灵食普通人是吃不了的。”
秦胜男皱眉:“会不会要求过了?”
“一点都不过,如果我们不在身边,他们吃后出问题会很严重,所以给普通人吃的必须稀释百倍以上。”柯小凡说。
众人沉默片刻,纷纷点头。
又过半月,第二版《鸿蒙百味录》发布,新增二十四道。
柯小凡坐在餐桌主位,手中握一杯新调的灵麦奶茶。杯壁凝着细小水珠,茶香混着奶香,袅袅上升。
他看着满桌佳肴,看着身边一张张熟悉的笑脸,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永恒。
“莫琳娜。”他开口,“红茶和灵乳的比例,再调一下。这次我觉得,可以再加半滴晨露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