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停了,星光洒在戈壁上。
柯小凡没有走远,蹲在一块风化岩后,闭着眼睛,仙识如网般铺展开来,覆盖五省十三区。
地下含水层正在回升,速度比预想中更快。生息阵盘全部激活,孢子随水分扩散,微生物悄然繁殖。第四天清晨,第一株梭梭草破土而出,根系扎进被灵泉滋养的土壤,绿得发亮。
他睁开眼,嘴角微微一动:“活了。”
卫星图像最先捕捉到异常。塔克拉玛干边缘出现片状绿意,干涸的河床重新积水,腾格里沙漠东侧夜间监测到动物活动频率激增。国外媒体顿时炸开了锅。
“华夏西北出现生态奇迹!”
“降雨模式违背自然规律,是气象武器吗?”
“神秘绿洲扩张,科学家无法解释。”
柯小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捏着一台小灵傀儡,屏幕上跳动着全球新闻。他轻点下巴,低声笑道:“吵得挺欢。”
他没动用真身,只派分身傀儡买了两瓶矿泉水,顺便听路边人闲聊。
“听说了吗?内蒙那边井水变清了。”
“可不是!我表哥在库布齐放羊,说早上看见狐狸带着崽啃草根。”
“老天开眼啊。”
他笑了笑,把空瓶子扔进回收箱。
鸿蒙世界里,生命波动图谱一片葱绿。木系反馈的能量持续流入体内,法则感悟又深了一层。他靠在石台边,顺手调出气象数据库,指尖一划,几组原始数据被替换为“季风异常+地下水涌出”的模型。
“科学嘛,讲究证据。”他自言自语,“我给你们证据。”
华夏科研团队很快发布联合声明,强调这是多年生态治理的成果,配合气候周期的自然变化。国际舆论逐渐转向,从“阴谋论”变成了“佩服”。
有人开始称它为“神州绿潮”。
没人提起他的名字。他也不愿被人知道。
第五天深夜,他回到家中。脚步很轻,没惊动任何人。穿过庭院,走到那张老石凳前坐下,抬头看星星。
洛梦宣披着外套走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热茶。她坐到他身边,没说话,只是把茶递过去。
他接过喝了一口,温度正好。
“是不是都好了?”她问。
“比我想的还好。”他说。
她点点头,靠在他肩上。两人就这么坐着,风吹过来,树叶沙沙作响。
翌日早上,陈浅宁在厨房熬粥,发现锅里多了几片灵叶,汤色金黄,香气扑鼻。
“又是你偷偷加料?”她回头瞪他。
他正倚着门框笑:“五行灵膳汤升级版,补神养气。”
“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还补别人?”她白他一眼,“昨晚几点回来的?”
“刚回来,我什么体质怎么有黑眼圈呢。”他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我在看星星下的绿洲,那才是最美的风景。”
“少贫。”她扭了扭身子,没挣开,“再这样熬夜,孩子出生后认不出爸爸。”
他低头亲了下她耳朵:“那就早点让他出来,一起看。”
中午,游以初给他按摩肩膀。他趴在躺椅上,闭着眼。
“你说要让孩子看看你改造的这一片青山绿水……”她忽然开口,“现在,离那一天近了吗?”
他翻过身,握住她的手:“已经开始了。等他上学后,华夏到处是鲜花处处开,溪水能直接喝。”
她笑了:“那你得先把自己喂饱,别累倒了。”
“我不累。”他说,“看到这一抹绿色,就有劲。”
下午,苏菲亚拿着清单来找他:“储物区清点完了,种子、药品、冻肉都分类放好。你要不要看看?”
“你安排就行。”他坐在桌边剥核桃,“对了,留一批灵麦粉,以后做婴儿辅食。”
她一愣,随即笑出声:“还没怀上就开始想奶粉了?”
“提前规划。”他把核桃仁塞进她嘴里,“咱们的孩子,得从小吃灵食长大。”
她咬着核桃,脸有点红:“你倒是想得长远。”
傍晚,李君瑶在训练场练拳,收势时看见他站在边上。
“回来了?”她擦了把汗。
“嗯。新一批生息阵盘什么时候投?”
“西南干涸河床那批,明天就能放。”她看着他,“你还去吗?”
“不去。”他摇头,“它们自己会活。我去反而显得不信任大自然。”
她笑了:“你管这叫信任?明明是你把命根子都搭进去了。”
“不一样。”他说,“我给的是机会,活下来的,是它们自己。”
秦胜男执勤回来,在门口摸到一个小瓶子。标签写着:“灵泉护手霜,风吹日晒专用。”
她拧开闻了闻,清香淡雅。嘴上嘀咕“又瞎倒腾”,还是小心放进包里。
夜里,白玉霜醒来,发现身边没人。她起身出门,循着气息找到山顶。
他坐在崖边,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符。
“还不睡?”她走过去。
“刚看完最后一组数据。”他抬头,“植被覆盖率百分之十八,动物迁徙路线偏移,候鸟绕道飞往新生湿地。”
“值了?”
“值。”他拉她坐下,“我在想,以后带孩子来这儿露营,教他认植物,抓虫子。”
她靠着他:“那你得先把爹当明白。”
“已经在努力了。”他笑。
云飘雪送来一张新地图,上面标了几个蓝点:“这几个区域湿度上升最快,可能形成小型绿洲。”
他接过看了看:“你记得比我清楚。”
“我是退伍兵。”她站得笔直,“任务不能漏。”
“明天让傀儡去拍些照片。”他说,“做成画册,以后给孩子看。”
莫琳娜缝了件新衣,领口绣着一行小字:平安归来。
他穿上试了试:“合身。”
“穿着它,早点回家。”她说。
“一定。”他抱了抱她。
第七天,他在鸿蒙世界花园摆了桌酒席。众人陆续到场。
洛梦宣端着药膳汤,陈浅宁悄悄从案卷旁偷喝一口,游以初笑着拦她,苏菲亚数着灵果,李君瑶和秦胜男碰杯,白玉霜给每人倒酒,云飘雪默默把椅子摆正,莫琳娜轻轻靠着柯小凡。
他举起杯:“敬这片土地,也敬我们还没出生的孩子。”
大家笑了,举杯相碰。
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远处传来叶帆的声音:“大舅!我画了新画!”
他转头看去,小男孩举着一张纸跑来,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一家人站在绿色山坡上,头顶太阳,脚边是条小河。
“这是咱们未来的家吗?”叶帆仰着脸,“你能带我去看真正的湖吗?”
柯小凡把他抱起来:“那是我们以前生活的地球,改天,我们一起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