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前的广场上的喧嚣让文渊感到莫名的烦躁—— 散落的喜糖纸被晚风卷着打转,又被什么人的脚踩在地上,挂在灯柱上的红绸还在轻轻晃。
文渊被司仪官半拉半扶着,机械地完成最后几道礼仪:鞠躬、听着繁杂的祝词、应付着上前道贺的官员,脑子昏昏沉沉的,只觉得眼皮都在打架,连笑都快扯不动了。
约莫酉时末,天边染了层淡淡的墨色,宫灯一盏盏亮了起来,参加婚礼的人们终于开始陆续离场。文渊被侍从引着去甘露殿拜见完长辈。他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往婚房跑,喜服的下摆被风吹得翻飞,路过回廊时还差点撞到廊柱,亏得侍卫扶了一把,他只来得及道声 “谢了”,就又一溜烟跑远了。
婚房里红烛高燃,烛火跳动着映得满室通红,喜帐上绣的龙凤呈祥格外鲜亮,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桂花熏香。文渊冲到九位新娘面前,拿起案上的喜杆,手脚麻利却又格外小心地挑起盖头 —— 红绸缓缓落下,先露出青衣莹白的额头,再是清月带着羞意的眉梢,接着是杨如意、黄灵儿等人的脸:有的肌肤像浸了月光般透亮,有的眉眼里藏着点嗔怪,还有的抿着唇,耳尖红得能滴出血,一双双水汪汪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没说话,却把所有的期待与娇羞都藏在了眼神里。
文渊被这阵仗看得一愣,手还举着喜杆,下意识地挠了挠头,眼神躲闪着,悻悻地开口:“那个…… 我看你们一直盖着盖头,怕闷得慌、不舒服,就赶紧来给你们摘了……一会好像还要给长辈去敬酒。”
话落,屋里还是静悄悄的,没人接话。文渊更尴尬了,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只好围着她们慢慢转圈,一会儿瞅瞅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压低的笑声,有人小声嘀咕:“新郎官,咋光转圈啊?快去亲亲新娘啊!急死我们了!” 听声音,像是伺候他的几个小侍卫,语气里满是调侃。
文渊耳尖一动,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心里暗笑:“这几个家伙,比我还猴急!” 他故意板起脸,朝着门的方向挥了挥手,压低声音道:“去去去!凑什么热闹!不许在这儿听墙角,把门关上!”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 “嗤嗤” 的窃笑声渐渐远去,门也被轻轻带上了。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文渊转过身,脸上的严肃瞬间垮掉,换上一副坏笑的模样,挑了挑眉,目光慢悠悠地落在青衣身上 —— 烛火映在他眼底,满是温柔的调侃,脚步也放缓了,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
第二天一早,文渊神清气爽地陪着新娘子拜见了各自的长辈。然后,他吩咐众人打起行装直奔终南山文青谷。
他要去文青谷度蜜月。
文青谷深处,玄女洞—— 这处石室,自文渊为其取名 “玄女洞” 后,便成了阴阳八卦阵的核心之地。在阵中助修七日,上官朗月的功力竟一举冲破瓶颈,经脉间的气息愈发浑厚,稳稳踏入了武圣境界,周身萦绕的光晕都比往日亮了几分。
文渊缓缓起身,只觉体内内力如奔涌的江河般汹涌澎湃,在经脉中横冲直撞,几乎不受控制 —— 方才为上官朗月晋级时,他不慎引动了自身修为的突破,却因急于稳固对方境界,没能及时调理自身气息。他脚步虚浮,整个人昏昏沉沉,几乎是扶着石壁才挪出密室,每走一步,都觉得经脉隐隐作痛,眼前阵阵发黑。
青衣自始至终都守在密室门外,目光紧锁着石门,见他踉跄出来,当即一个纵身掠上前,稳稳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指尖刚触到文渊的手臂,便察觉他体内气息紊乱得厉害,当下也顾不得多言,只匆匆扔下一句:“清月,叮嘱你兄长,先歇两日,切勿急于自主修炼,待气息平稳再说。” 话音未落,她已携着文渊不见了踪影。
末日仓库的房间内,七位女子正翘首以盼 —— 杨如意、黄灵儿、楚芮等人早已按青衣先前的吩咐备好所需之物,见青衣携着文渊闪身而入,当即纷纷围拢上来,眼神里满是焦急,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别围着,快准备!” 青衣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唐连翘,按我之前说去做!” 说话间,她小心翼翼地将文渊轻放在铺着软绒的床上,指尖翻飞,动作利落却轻柔地为他褪去外衫 —— 露出的肌肤下,经脉隐隐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内力失控所致。
安顿好文渊,她抬眼看向仍在发愣的众女,语气更急了些:“还愣着干什么?想看着他被内力反噬吗?不想要你们夫君了!”
这话刚落,床上的文渊突然猛地挣扎着坐起身,双眼赤红如燃着火焰,目光带着几分茫然与狂躁,扫过房间内的众人,周身的气息愈发不稳,连带着床榻都微微震颤。青衣见状,当即迅速后退几步,身影一晃便不见了,只留下众女与失控的文渊。
文渊的目光在众人间扫过,最终定格在唐连翘身上 —— 在他的意识里,这是他的新娘,他想抱她。
唐连翘最先回过神,感受到文渊身上那股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气息,没有半分犹豫,抬手褪去衣裙,露出莹白的肌肤,毫不犹豫地扑进他怀里,轻声道:“夫君,连翘来了。”
燕小九站在一旁,指尖泛着凉意,心尖止不住地发颤 —— 眼前的景象让她既紧张又无措,只觉得夫君此刻周身的气息太过狂躁,像要挣脱束缚的烈马。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唐连翘身上时,又忍不住生出疑惑:连翘姐虽额角凝着细汗,鬓发被汗湿贴在脸颊,眉梢却没了先前的紧绷,反倒隐隐带着丝舒展,不像是在承受痛苦,反倒像…… 像在承接某种温和的滋养。
“想不了那么多了!青衣姐既然特意吩咐,肯定没错!” 她咬了咬下唇,不再犹豫,抬手迅速褪去衣裙,趁着唐连翘气息渐弱、快要虚脱的瞬间,义无反顾地扑进文渊怀里,指尖轻轻覆上他滚烫的手臂,试图用自己的气息去贴合那狂乱的内力。
一旁的珈蓝早已攥紧衣角,脚步往前挪了半步,正要冲上去,却被杨如意眼疾手快地攥住了手腕。杨如意轻轻摇头,声音压得极低,目光紧紧锁着文渊:“等等,你看夫君的眼神 —— 虽赤红未褪,却没了方才的混沌,眼底还留着几分清明,没完全失了意识。你在夫君心里的是很特别的一个。还是等会吧!”
珈蓝会意,悄悄松了手,默默退到最后,目光却依旧紧紧盯着文渊,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杨如意此刻的心也揪得发紧,指尖攥得发白 —— 方才看唐连翘、燕小九、黄灵儿打坐调息时,三人额角的汗珠子顺着下颌往下滴,气息忽快忽慢,显然是强行承接文渊失控的内力时耗损过甚;再看楚芮,虽还在勉力支撑,显然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而白知夏则搓着手,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她知道,自己早晚也要上前,可心底那点对那狂躁的人儿的惧怕,还是让她忍不住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