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城外
暮色渐浓,斜阳将千岩军的鎏金盔甲浸染得愈发耀眼。
蔡乐紧握着手中长枪,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往北的每寸土地都已反复搜查,确实未见符合描述之人。\"
蔡寻抬手拭去额角的汗珠,沉重的铠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城内各处也均无线索,若要继续扩大搜寻范围,恐怕需要向上级请示增派更多人手......\"
话音未落,一个瘦小的身影急匆匆地跑来。阿雩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紧紧贴在泛红的皮肤上,他气喘吁吁地问道:\"千岩军叔叔!请问...有我爹的消息了吗?\"
\"是你啊。\"蔡寻闻声抬头,目光越过少年单薄的肩头,看见缓步走来的白术与天一,\"白先生也来了?\"
白术微微颔首,青色的衣袖在晚风中轻轻飘动:\"受这位小朋友所托,特来相助。不知二位可有什么发现?\"
\"太好了!我们正愁人手不足。\"蔡寻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蒙上阴影,\"只是...这一带都已仔细搜寻过,仍未发现任何踪迹。\"
蔡乐接话时,枪缨在风中轻轻颤动:\"驻守前方路口的弟兄们也都说未曾见过,应当不是往归离原方向...\"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莫非...是往渌华池去了?\"
\"渌华池...\"白术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长生的鳞片,眸光微微沉下,\"那里地势错综复杂,但愿不会出事。既然如此,那边就交由我们去探查吧。\"
\"感激不尽!\"蔡寻抱拳行礼,又急忙补充道,\"不过白先生务必当心,近日渌华池周边魔物活动颇为频繁,昨日还有商队在那里遭遇了袭击。\"
蔡乐单膝跪地,与阿雩平视,甲胄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抱歉,孩子,未能替你寻回父亲。\"
阿雩用力摇头,嘴角努力扬起一个弧度,却掩不住眼中的失落:\"没关系的,千岩军叔叔们已经帮了很多忙。\"他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将那处布料揉得发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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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华池畔,晚霞将天空染成瑰丽的绛紫色。众人沿着蜿蜒的山径仔细搜寻,阿雩的呼喊声在山谷间寂寞地回荡:\"爹——你能听见吗——你在哪里——\"
长生突然昂起头,金色的竖瞳紧紧锁定远处陡峭的山崖:\"快看,那边岩壁上有人!\"
众人急忙靠近,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的男子正垂首立于崖边,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天一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喊道:\"喂!不要再向前走了——\"可那男子恍若未闻,依旧踉跄着向崖边挪动,脚步虚浮得令人心惊。
白术面色骤变,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切:\"不好!再这样下去他会坠崖的!\"说罢便要冲上前去。
\"——脚下当心!\"
随着熟悉的清亮嗓音划破暮色,一道绛红身影如翩跹的蝴蝶般掠过众人。胡桃不知从何处闪现,精准地撞向男子腰侧,两人齐齐滚落在安全地带。她利落地翻身跃起,拍了拍衣摆的尘土,叉腰俯视着蜷缩在地的男子,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这位客官,想照顾我们往生堂的生意,也不必这么心急嘛!好歹也要先填个订单不是?你没事吧?\"
男子捂着被撞痛的腹部,发出含糊的呻吟:\"唔...唔...\"
胡桃正要追问,阿雩已哭着扑来,小小的身子颤抖着:\"爹!\"
\"胡桃?\"天一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堂主,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哎呀呀,\"胡桃挑眉打量着众人,梅花瞳在暮色中闪着促狭的光,\"天一不是说出来拿个药嘛,怎么本堂主一会儿不见...\"她的目光在白术身上转了一圈,突然凑近天一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就跟着白术这家伙乱跑了啊?嗯?\"说着又转向白术,故意拉长了语调,\"我说白术啊,你该不会要拐我家天一吧?\"
\"阿巴阿巴...\"天一一时语塞,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下意识地往胡桃身后躲了躲。
长生发出嗤笑,信子轻吐:\"哈,看来你还是不受她待见呢。\"
白术无奈地摇头,唇角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呵呵,刚才多谢胡堂主出手相救了。\"
这时阿雩捧着父亲的脸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男子破旧的衣襟:\"爹,你没事吧?还认得出我吗?我是阿雩啊!\"
男子茫然抬眼,浑浊的瞳孔中映不出任何焦点:\"你是...阿雩,那我又是谁...\"
\"你叫嘉良,家住轻策庄西面,要来璃月港看病...\"阿雩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小手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袖,仿佛生怕他再次消失,\"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我叫嘉良,要来璃月港看病...\"男子机械地复述着,眼神依旧空洞,\"对,我叫嘉良,要来看病...看...什么病来着...\"
被胡桃拉到一旁的天一忧心忡忡地望着这对父子,轻声说道:\"都已经病的这么严重了吗?要不要把他带到不卜庐...\"
\"——且慢。\"胡桃屈指轻敲天一光洁的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你不会想就这么带他回不卜庐吧?\"
天一吃痛捂住额头,不解地眨着眼:\"可是...他不是生病了吗?\"
胡桃转向白术,眸光陡然锐利如刀:\"我说白术,你不会看不出来吧?难不成你师父忘了教你这门功夫?又或者说,你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却还想拿「它」干什么好事?\"
白术沉默不语,山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在他清俊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
\"胡桃,\"天一困惑地拽了拽堂主的衣袖,声音里带着不安,\"你和白大夫在打什么哑迷?我有点听不懂??っ·? ???\"
\"...嘉良身上,\"白术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有魔神残渣的气息。\"
胡桃捏了捏天一柔软的脸颊,语气忽然变得轻快,眼神却依旧凝重:\"不止是有,甚至还在失控边缘哦。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魔神...残渣?\"嘉良茫然地重复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词汇,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猩红。
白术迎上胡桃审视的目光,声音平静无波:\"...胡堂主不必多虑,我自有办法压制他体内的魔神残渣。医者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眼前既有一条可以拯救的性命,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救?\"
他望向蜷缩在地的嘉良,眼神复杂,\"何况救助这位故人...是我已故师傅的遗志。希望胡堂主能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给我一天时间。\"
\"居然把叔公给搬出来了?\"胡桃抱臂冷笑,梅花瞳中闪过一丝追忆,\"白术,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只是想救人而已。\"白术平静回应,袖中的手指微微收拢,\"胡堂主如果怀疑我有二心,大可随我去不卜庐,从旁监视。\"
\"哦?你不是向来防着我吗?这次倒挺大方。\"胡桃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忽然展颜一笑,伸手将天一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成吧,光是把嘉良留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她低头蹭了蹭天一的发顶,语气亲昵,\"看在叔公他老人家...还有我家小天一的份上,本堂主就陪你们走一遭吧。\"
长生惬意地盘回白术腕间,发出满足的叹息:\"还好带上了天一,不然白术你可有的受咯。\"
\"那么,\"白术轻抚长生的鳞片,目光扫过渐渐暗沉的天色,\"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返回不卜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