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进阳光小区的窗台，在秦翡的餐桌上投下斜斜的光带。
窗台上的薄荷盆栽又冒出片新叶，嫩得泛着浅绿，叶尖还沾着点晨露。
秦翡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新叶。
指腹蹭到细绒毛时，她睫毛颤了颤，弯着嘴角小声说：“又长高了呀。”
说完才慢慢挪到镜头前。
镜头里，一个巴掌大的银色机器人正乖乖蹲在桌角。
圆滚滚的身子像颗刚剥壳的毛豆，头顶支着根细得像牙签的天线。
屏幕闪着淡淡的白光，每闪一下，都像在眨眼睛。
“毛豆，该充电了。”秦翡的声音很轻，像怕惊着机器人。
她指尖勾住桌边的充电线——线是浅灰色的，外层缠了圈米白色防滑胶，和她拐杖扶手上的一模一样。
“上次你充电时线滑掉，屏幕暗下去的时候，你好像有点慌。”
她低头对准机器人背后的接口，指尖捏着插头慢慢凑过去，动作轻得像碰刚烤好的。
“咔嗒”一声卡紧时，她还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机器人屏幕立刻亮起绿色的“充电中”字样。
软乎乎的电子音跟着飘出来，带着点小小的雀跃：“秦翡，早安呀～今天也要记得吃三角形三明治哦～你昨天说边边脆，我特意记在‘喜欢的食物’里啦，没忘！”
弹幕瞬间跳出来，“环保小卫士”的Id带着星星表情：【哇！主播的小机器人叫毛豆吗？名字也太可爱了吧！圆滚滚的样子真的像颗毛豆，萌化了！】
秦翡点点头，手指轻轻碰了碰毛豆的天线。
天线晃了晃，屏幕立刻跳了个圆眼睛笑脸，连天线尖也闪了下绿光。
“是我做的，用的是上次修旧闹钟剩下的零件，还有小区回收站捡的小电机。”
她掀起毛豆肚子上的小布口袋——口袋是用她旧袜子改的，边缘还缝着歪歪扭扭的线。
“你看，这里面有三个压扁的易拉罐，是昨天它在小区花园捡的。我奖励了一块新电池，现在它才有‘力气’跟我说话呢。”
“林氏医疗-林晚”的弹幕带着哈哈笑的表情弹出来，还加了个打滚的小动画：【哈哈哈哈毛豆！这名字也太接地气了！比那些叫‘阿尔法’‘贝塔’的亲切多了！它除了提醒吃饭，还会说别的吗？快让它表演一个，我好奇！】
秦翡指尖按在毛豆肚子中间的圆形按钮上——这是她特意留的“互动键”，按钮周围贴了圈粉色贴纸，是张奶奶给的。
“按的时候要轻，毛豆说过‘会痒’，会躲。”
话音刚落，电子音就响起来，语速不快，像在慢慢念故事：“检测到张奶奶的拐杖防滑垫已使用3天，边缘可能磨薄啦，需要检查磨损情况～”
电子音顿了顿，又继续：“检测到厨房水槽旁的西兰花已洗好，蒸8分钟最软，你上次咬不动硬的，还皱了眉头～”
最后补了句：“检测到秦翡的螺丝盒少了一颗m3型号螺丝，昨天掉在沙发底下，我用天线碰了碰，还在呢，没丢～”
弹幕里的笑声快溢出来，一条接一条跳：
- “毛豆比我妈还懂主播！连螺丝丢哪儿了都记得，我妈都记不住我昨天吃了啥！”
- “求毛豆链接！我也想要个会提醒我找东西的小助手，我总丢钥匙！”
- “主播也太厉害了吧！自己做的机器人还这么贴心，细节满到哭！”
“风启科技-陈”的弹幕带着点技术感，却不生硬，像在和朋友聊天：【是基于日常行为学习的家庭助手吧？核心模块看着和你之前画的“零件小管家”图纸很像——用的是上次风启送的微型传感器不？那传感器能记不少东西，够用不？】
秦翡没听懂“核心模块”，指尖在毛豆屏幕上轻轻蹭了蹭，蹭过上面的笑脸：“它很乖，声音是软的，像晒过太阳的棉花，不会扎耳朵。”
她顿了顿，手指蜷了蜷，补充道：“比上次快递员敲门的声音轻多了，那次他敲得太响，我躲在衣柜里，等他走了才敢出来。”
“毛豆不会这样，它说话总是慢慢的。”
刚说完，毛豆突然转了个圈，天线“唰”地指向窗外。
电子音变得更欢快，像踩着小步子：“检测到张奶奶在楼下小花园～张奶奶刚才跟王阿姨说‘小翡昨天送的三角形三明治真好吃，边边脆，今天还想尝尝’～”
秦翡眼睛亮了，像落了星光。
她赶紧抱起毛豆——机器人轻得像个苹果，她手指扣着毛豆的边缘，怕摔了。
脚步比平时快了点：“走，去给张奶奶检查拐杖防滑垫。”
“我早上特意多烤了一个三明治，放在口袋里呢，还热着。”
她抱着毛豆往门口走，镜头里的背影小小的，却透着雀跃。
走到玄关时，她还不忘回头看了眼桌上的薄荷盆栽，声音软乎乎的：“我很快回来，你乖乖长，别渴了，我回来给你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