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看着秦翡,眼里满是敬佩:“你用最温柔的方式,做了最有力量的事——改变认知,凝聚人心,这才是环保的根本啊。”
秦翡嘴角弯起,轻声说:“其实很简单,只要记住‘鱼会疼’‘河会脏’‘别人会难’,就会愿意伸出手。”
“这样,世界就会慢慢变舒服,像护城河从黑变亮,像海龟挣脱塑料绳,每个小小的选择,都能让‘疼’变成‘不疼’。”
实验室的会客区,空调风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某国“净水科技集团”的代表马克穿着笔挺的定制西装,袖口露出精致的腕表。
他手里捏着一份烫金封面的合同,“啪”地一声推到秦翡面前。
合同第3页的“技术产权条款”用醒目的红色加粗标注,像一道刺眼的分割线:“乙方(秦翡)将便携式净水袋全球技术产权独家转让给甲方,转让金额1亿美元,转让后乙方不得授权任何第三方使用该技术”。
马克身体微微前倾,指尖在金额数字上重重敲了敲。
语气里带着华尔街精英特有的不容置疑:“秦研究员,1亿美元。”
“只要你签字,瑞士银行的账户立刻到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实验室略显简陋的设备,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笑意:“我们会把净水袋卖到全球,非洲、中东那些缺水的地方,就算把单价提到20美元,照样有人抢着买——水是刚需,没人能不喝水。”
“对我们来说,利润至少是现在的10倍,对你而言,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秦翡拿起合同,指尖划过“独家转让”四个字,纸质的纹路带着冰冷的质感。
她抬头看向马克,眼神清澈却带着审视:“你的意思是,买断之后,除了你们公司,其他任何企业都不能生产?”
“就像我把全世界唯一的螺丝刀藏起来,只有你们能用来拧螺丝,别人想拧,只能花大价钱找你们买?”
“完全正确。”马克点头,语气里的诱惑更甚,“我们要的就是全球独家垄断。掌握了定价权,才能利益最大化。”
“比如非洲的贫民窟,就算卖20美元一个,他们也得买——总不能看着孩子喝浑水拉肚子吧?”
站在秦翡身侧的小陈,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眉头越皱越紧。
他悄悄凑近秦翡,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难掩的愤慨:“秦小姐,这家公司有三次技术垄断前科!”
“去年他们买断过一款儿童肺炎疫苗,直接把价格从5美元涨到25美元。”
“非洲好几个国家的卫生部都抗议过,最后还是买不起,导致上万孩子没打上疫苗;”
“还有一次买断了小型净水设备技术,最后因为定价太高,一年才卖出去不到10%。”
“那些缺水地区的人根本没受益,反而因为他们垄断,其他企业的平价设备也没法上市。”
秦翡还没说话,桌上的平板电脑突然震动起来。
陈砚舟的视频电话几乎是秒接,镜头里他穿着深色西装,背景是风启集团的会议室,手里捏着一叠打印好的资料,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秦小姐,绝对不能签!”
“他们不是想做慈善,是想借着‘刚需’两个字赚黑心钱!”
“上次疫苗的事,联合国儿童基金会都发过谴责声明,你要是签了,以后全球想用净水袋的人,都得被他们牵着鼻子宰!”
马克听到陈砚舟的声音,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却依旧强装镇定地抬了抬下巴:“陈总,这是纯粹的商业行为,和慈善扯不上关系。”
“我们企业要盈利,没有利润,谁愿意投入巨资建工厂、打通全球运输渠道?”
他转头看向秦翡,语气放缓了些,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秦研究员,1亿美元啊,够你建10个这样的研发实验室。”
“不用再挤在这个小空间里跟设备较劲,你可以研究更多想研究的东西,何乐而不为?”
秦翡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签字栏的空白处刺眼得很。
她没有拿起笔,只是用指尖点了点“禁止第三方使用”的条款,眼神里多了几分冷意:“水是天下人的水,不是你们用来囤积居奇的工具。”
“别人想用净水袋,要么自己能生产,要么能买到平价的。”
“而不是只能任由你们抬价,花几倍的钱买一个本该普惠的东西。”
马克的随从汤姆一直站在旁边沉默,这时忍不住插话:“秦小姐,商业不是做公益,我们投入了成本,就该有相应的回报。”
“如果人人都能生产,市场乱了,最后谁还愿意做这个生意?”
“所以你们就把路堵死,让别人没法做?”小陈立刻反驳,把手机屏幕转向马克,“你看,这是去年他们垄断疫苗时,非洲某国孩子排队等不到疫苗的照片。”
“好多孩子都因为延误治疗得了并发症,这就是你们说的‘商业回报’?”
马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伸手按住小陈的手机:“年轻人,别被片面之词误导。”
“那些国家自己经济实力不行,不能怪我们定价高。”
他重新看向秦翡,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秦研究员,给你十分钟考虑。”
“1亿美元,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