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资本”那帮龟孙子,想从根子上抄咱们老巢!张大山撂下梁致远打来的加密电话,胸口那股火噌噌往上冒,烧得他嗓子眼发干。合成生物学?这名词他以前听秀云提过一嘴,说是能用微生物像酿酒一样“酿”出药材的有效成分。当时觉得是天方夜谭,没想到,这帮王八蛋真敢往这上头动心思!
这要是让他们搞成了,咱靠山屯这千百年的老山地、秀云她们没日没夜守着的种子库,还有啥用?人家直接在实验室大罐子里就给你“种”出来了!张大山越想心越沉,这招太毒了,这是要断祖宗的根啊!
他猛地从老板椅上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不能再按部就班了,得抢!抢在对方前头,把咱自己的看家本事炼成金刚不坏之身!
他抓起内线电话,直接拨到了实验室:“秀云,你上来一趟,急事!”
没两分钟,李秀云穿着白大褂就上来了,鼻梁上还架着眼镜,脸上带着熬夜的疲惫。“咋了,大山?数据正算到关键处。”
张大山把梁致远的话一五一十说了,末了补了一句:“秀云,咱们那个‘金莲素’,结构啥时候能彻底摸清楚?这玩意儿现在就是咱的命根子!”
李秀云脸色也变了,她扶了扶眼镜,语气凝重:“难!这东西结构太复杂,跟个迷宫似的,团队连轴转了小半年,也才摸到个边角。要想彻底解析清楚,拿到扎实的数据去申请专利,最快……也得一年半载。”
“一年半载?”张大山心里咯噔一下,“人家能等咱一年半载吗?能不能再快点儿?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李秀云叹了口气:“大山,这不是人多钱多就能快的事儿,得尊重科学规律。逼得太紧,数据出点差错,反而全盘皆输。”她看着丈夫焦灼的样子,放缓了语气,“不过,有几个关键节点,我们可以试试找外援,跟京大或者中科院的顶尖团队合作攻关,也许能缩短点时间。”
“找!马上找!”张大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事儿你全权负责,需要我出面协调关系,我立马去!”
刚送走李秀云,桌上的手机又响了,是儿子承志从马来西亚打来的,声音带着憋屈:“爸,这边出岔子了!政府突然卡脖子,说外资搞种植土地审批要收紧,咱那俩谈得好好的项目,全黄了!现在得重新想办法,搞什么合资或者技术授权,麻烦得很!”
张大山一听,脑仁儿直跳。真是怕啥来啥,海外这刚有点起色,又撞上政策墙。他强压着烦躁,对儿子说:“承志,别慌!走出去碰上这种事儿不稀奇。政策变了,咱就跟着变,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合资就合资,授权就授权,只要能把咱的标准和技术带过去,把根扎下,咋都行!记住,稳当第一,别贪多嚼不烂。”
挂了电话,张大山一屁股瘫在沙发上,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研发卡脖子,海外遇阻,资金像水一样流出去……公司里最近有些风言风语,说他步子迈得太大,扯着蛋了。这些他都知道,压力像山一样压过来。
他闭上眼,脑海里闪过靠山屯那片坡地,刚创业时穷得叮当响,几个人围着火炉分一个烤红薯的场景。那么难都挺过来了,现在还能让这口气散了?
他猛地睁开眼,抓起电话把王斌、周明几个老兄弟都叫了上来。人齐了,他也没绕弯子,直接把“奥丁资本”的新招和眼前的困境摊开说了。
“兄弟们,咱们又到坎儿上了。”张大山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砸在地上,“这回,人家不跟咱拼价格、抢市场了,人家要掀桌子!想从根子上把咱们饭碗砸了!咱们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研发,再难也得搞!海外,再险也得闯!钱紧巴点,大家勒紧裤腰带,跟我再熬一熬!只要咱们自己立的住,就没过不去的火焰山!”
王斌第一个嚷起来:“大山哥,你说咋干就咋干!当年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还能怕了这群玩阴的?”
周明也闷声说:“家里(指生产基地)我给你看得死死的,绝不出岔子!”
看着这帮老兄弟,张大山心里那股劲儿又回来了。对,不能怂!就是跟时间赛跑,看谁先跑到头!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生死时速,就在这小小的办公室里,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