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都听见了。赶紧收起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以后跟着七小姐,我们什么事儿碰不到,这点儿钱算什么。
我们只要忠心,把家给守护好了,嘴巴闭紧了,比什么都重要。”
姜芽看着李萍那傻愣的样子,有些嫌弃,说实话,她也是强装镇定罢了。
这可比苏夫人提前给她们一年十万的奖励还要激动。
七小姐给她爸妈开六千的工资,管吃管住,加上她这每月一万……
这样下来,等弟弟毕业,她们就可以给凑个首付在海城或者苏城给弟弟买房子了。
想着,步子轻快的走向厨房——
寒玖曦上楼便进了混沌界界,这会儿,杜海丰和林巧巧的怕是缓过来了。
昨天夜里二“人”去查院里干活的那两个园丁,似乎消耗过力了。
说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个“色鬼”追着林巧巧不放。
杜海丰和林巧巧与那个“色鬼”还打了一架,要说一个“色鬼”倒好对付。
问题是那个“色鬼”还摇来一帮鬼…小天让她今晚去管管。
只是,她不知道,她把炎九霄打晕过后,被墨染找到时。
炎九霄直挺挺躺在草地上,白日里震慑众人的炎七爷气场,被一股难言的混乱撕得稀碎。
那张素来冷峻如冰的脸,此刻拧成了怪异的弧度,活像颗被人狠狠攥皱的苦瓜。
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浑身止不住地发颤,连指尖都在痉挛。
他的意识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猛地拽进一段混沌的记忆里——
电闪雷鸣…墨色云团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几乎要将天地间最后一丝透气的缝隙堵死。
闪电劈开夜幕的刹那,惨白的光扫过他烧得滚烫的脸。
他分明知道自己中了药,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可偏有股莫名的牵引勾着他,像提线木偶般闯入那间陌生的房。
迷迷糊糊中,他与一个女人缠绵痴缠……
她滚烫的额头抵着他的颈窝,像揣了团烧红的炭火,灼得他皮肤发疼;
可指尖触到她手腕时,那温度又冷得像刚从千年冰窟里捞出来的玉,冻得他骨头发麻。
更诡异的是,两具身体相缠时,他时而像坠入炽热火炉,被滚沸的热浪炙烤得快要融化;
时而又像跌进万丈冰渊,被彻骨的寒意冻得牙关打颤。
这般极致的冷热交替,像无数根针在扎他的神经,几乎要将他的神志碾成齑粉。
他明明与那女人有过最亲密的纠缠,可她的脸在记忆里却始终蒙着一层厚重的纱,模糊成一团虚影。
他拼命想拨开那层纱,看清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大脑却像被施了咒,那些画面稍纵即逝,怎么抓都抓不住,只剩下零碎的触感在神经上反复灼烧。
这段经历像场挣脱不开的梦魇,唯有一个片段清晰得如同刀刻。
事后,他亲手将贴身戴了二十多年的玉佩掰成两半。
指尖抖得不成样子,竟鬼使神差地将其中一半塞进了那女人的枕头底下。
喉咙里滚出的“等我……”二字,带着未散的药力和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懂的执拗,在雷声里碎成了气音。
可“等我”……他要去哪里找人?
这残留的片段像丛带刺的荆棘,深深扎进他混乱的思绪里,越挣扎,刺得越深。
他的意识在现实与记忆的混沌里反复沉浮,煎熬得几乎要嘶吼出声,却怎么也挣不脱这张无形的网。
墨染蹲下身,发现七爷裸露在外的脖颈、手腕爬满红肿的蚊包,活像撒了把红豆在白玉盘上。
刚要扶起他,指尖刚触到他腕间皮肤,一股寒意瞬间顺着指尖炸开。
惊得他猛地缩回手:“这寒气......不对劲!是,是寒毒发作了!”
然后大声喊,“严风!墨阳!快过来,七爷在这边——”
他们没有去医院,因为治疗七爷身上寒毒的药都在盘山这边。
墨阳把车开到最快,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把炎九霄送回盘山的山顶别墅。
就在几人焦急万分的来回踱步时,随着屋里云景川一阵杀猪般的尖叫。
把墨染几人都吓了一跳,然后由房红旗带头,鱼贯而入,焦急的问:“怎么了?”
“九,九叔…七爷,七爷的,七爷的寒毒解了……”
只见云景川跪在床边又哭又笑,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活像个失心疯的孩童。
炎九霄躺在床上,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出神,连房红旗几人走进来,都未曾抬眼瞧一下。
房红旗听云景川说,炎九霄体内纠缠多年的寒毒已经解了。
他也是一脸的的不可思议,可眼下,任凭他们几人在旁问话。
炎九霄他像失了听觉一般,毫无反应。
房红旗暗自思忖,许是他还在琢磨些烦心事,便没敢轻易打扰——
这寒毒缠了炎九霄快三十年,如今骤然得解,换作是谁,怕也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来。
他朝严风、墨染递了个眼色,二人立刻会意,上前一左一右,半扶半架地将云景川带了出去。
随后,房红旗又一手拽着一个,把还在对着炎九霄絮叨的墨阳、乔安逸也拉离了屋子。
屋内的嘈杂终于散去,炎九霄这才缓缓坐起身,后背轻轻靠在了床头。
作为龙组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达到金龙巅峰境界的他,纵横军界罕逢敌手,却在今夜被“夜帝”一招压制。
这个事实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认知壁垒上。
他攥紧拳头,骨节发出轻响。
他,竟然打不过“夜帝”,呵呵…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有师父说的修真者?
如果“夜帝”真的是修真者,那龙组引以为傲,一直向往的异能体系又算什么?
龙组的异能者他曾经有幸见过一次,那人当时与倭国人对比时,使用的力量是金属防御。
战斗时,金属系异能者浑身金芒暴涨,流转的金属光泽如同液态黄金浇筑,在体表凝成坚不可摧的鎏金铠甲。
可与“夜帝”瞬息凝结成冰针的力量相比,他感觉那金色的铠甲,就如纸糊的模型般脆弱不堪。
晨光刺破云层,第一缕金芒如碎金般泼洒在窗台上。
檐角的麻雀扑棱着翅膀掠过,带起一串细碎的响动。
炎九霄望着天际一点点褪去墨色、染上亮色,全身那股久违的轻松感,竟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直到一股浓郁的肉香顺着窗缝钻进来,霸道地萦绕在鼻尖——他猛地一怔,恍惚间竟像是在做梦。
他已经多久没尝过“嗅觉”的滋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