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的奶茶香还没散尽，夏小星正蹲在玄关给小煤球系新项圈，那是顾母连夜织的，粉白相间的绒线绕成小狐狸尾巴的形状，套在小煤球脖子上，衬得它蓝眼睛亮得像浸了晨露的玻璃珠。
“慢点系，别勒着它。”顾衍之从身后递来一杯温奶茶，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指尖还带着刚从奶茶店回来的凉意，“三分糖少冰，加了双份珍珠，给我们刚‘下班’的小画家补补力气。”
夏小星接过奶茶吸了一大口，甜糯的珍珠在舌尖滚了滚，昨天画展的热闹还在脑子里打转：朵朵举着涂满颜色的小狐狸画扑进她怀里，顾父端着刚烤好的饼干追在小朋友后面跑，张阿姨的儿子小张举着手机直播，镜头里全是笑着的脸和墙上暖融融的画。她转头看顾衍之，他正弯腰帮小煤球顺毛，指尖轻轻挠着猫下巴，小煤球舒服得发出“咕噜”声，尾巴尖勾着他的手腕晃来晃去，活像个讨巧的小毛球。
“昨天谢谢你的奶茶。”夏小星戳了戳他的胳膊，眼底带着笑，“最后一杯被小朋友抢着要，你还跑去奶茶店又买了二十杯，回来的时候耳朵都冻红了，像只偷喝了奶茶的小兔子。”
顾衍之直起身，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的笑意比奶茶还甜：“谁让我们小画家的粉丝太热情？别说跑一趟，跑十趟我都愿意。”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张刚画的简笔画，一只举着画笔的小狐狸，旁边站着个穿西装的男人，手里攥着代码本，两人中间飘着颗粉嘟嘟的爱心，笔画里全是藏不住的小心思。
“这是什么呀？”夏小星凑过去，手指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的小狐狸，“瞧这圆耳朵，像我画的风格。”
“就是画给你看的。”顾衍之把手机塞她手里，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小煤球立刻跳上来，蜷在两人中间当“毛垫子”，尾巴还盖在夏小星的手背上。他清了清嗓子，忽然变得有点正经，眼神却亮得像藏了颗小太阳：“小星，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或者说……是个‘创意邀约’。”
夏小星咬着奶茶吸管眨眨眼，吸管“啵”地响了一声：“你说呀，怎么这么严肃，跟要签几百万的合同似的。”
“差不多算半个‘甜蜜合同’。”顾衍之笑着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颊，从茶几底下翻出个印着公司logo的文件夹，“我们公司最近要开发一款恋爱主题的手游，团队讨论了好久，总觉得剧情少点‘烟火气’，Npc要么太刻板，要么太狗血，连设计师都愁得掉头发，说‘画不出让人想谈恋爱的感觉’。”
他翻开文件夹，里面夹着几张粗糙的人物线稿：扎马尾的女孩眼神木讷，戴眼镜的男生像块没表情的木板，最逗的是旁边画的奶茶，竟被画成了圆滚滚的炸弹。“你看，昨天我让设计师画个‘送奶茶’的场景，他说‘这样才有冲击力’，差点没把我气笑。”顾衍之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告状”的委屈，“后来我看着线稿突然就想起你，你画的那些漫画，连我妈都追着问‘下一章啥时候更’，所以想请你当这款游戏的‘首席创意官’。”
“首席创意官？”夏小星手里的奶茶差点晃出来，耳朵尖“唰”地红了，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连游戏都很少玩，怎么设计Npc和剧情啊？万一搞砸了，你的员工该偷偷说‘老板带家属来捣乱’了。”
她越说越慌，指尖都有点发烫，小煤球像是察觉到了，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背，发出软乎乎的“喵呜”声。顾衍之赶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把她的不安烘得淡了点：“别慌，我还没说完呢。不是让你一个人扛，我们分工，你负责‘甜’，我负责‘技术’。”
“我负责甜？”夏小星愣了愣，眼睛瞪得圆圆的。
“对，你负责甜。”顾衍之掰着手指跟她解释，声音轻得像在说悄悄话，“你最会抓那些让人心里发软的小细节了，早上醒来床头的温牛奶，路过甜品店时偷偷买的芒果班戟，甚至小煤球踩脏画纸时你又气又笑的样子。把这些写进剧情里，设计成Npc的互动，玩家肯定会喜欢。至于技术层面，怎么让Npc动起来，怎么设计关卡，全交给我和团队，你只需要负责把‘甜’喂到大家心里就行。”
他说着，又掏出个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好多点，笔锋有点潦草，却写得格外认真：“你看，这是我昨天熬夜写的思路。比如设计一对情侣Npc，女生是个有点迷糊的小画家，男生是个外冷内热的程序员，就像我们一样。女生会在男生的代码本上画小狐狸，男生会给女生的画笔做专属保护套，还要加进‘一起吃烤红薯’‘在江边看晚霞’这些细节，都是我们经历过的，肯定真实又好嗑。”
夏小星看着笔记本上“女生Npc的画笔要选粉色笔杆”“男生口袋里要放薄荷糖（小星喜欢的口味）”这样的小细节，心里忽然暖暖的，鼻子有点酸。她抬头看顾衍之，他正紧张地盯着她的脸，像个等老师打分的小学生，连手指都悄悄攥着衣角。
“你怎么想到找我的呀？”她小声问，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页，上面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因为只有你能画出‘心动’的感觉。”顾衍之的声音很认真，眼神里全是她的影子，“上次你画的《晚风与小狐狸》，团队里的小姑娘看一次哭一次，说从来没见过这么甜的画。而且你的漫画粉丝那么多，你知道大家喜欢什么，知道什么样的互动能让人心里发颤。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忽然凑到她耳边，声音软得像棉花，“我想跟你一起做一件事，从创意到落地，全是我们两个人的痕迹，就像一起布置画展那样，多有意义。”
小煤球像是听懂了，用尾巴扫了扫夏小星的手腕，又“喵”了一声，像是在帮顾衍之“劝”她。夏小星忍不住笑了，把脸埋在猫毛里闷声说：“可是我真的没经验，万一设计的剧情没人喜欢，怎么办？”
“不会的。”顾衍之揉了揉她的头发，把笔记本翻到下一页，上面贴了张她画的小狐狸贴纸，“昨天我把你的漫画给团队看，他们都说，要是游戏里的Npc能有你画的一半甜，肯定能火。而且我会陪着你，每天下班我们就窝在沙发上琢磨剧情，你画Npc的样子，我帮你调整细节，我们一起把它做成最甜的‘恋爱手册’，好不好？”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粉色的画笔，笔杆上刻着只小小的狐狸，正是她画里最常出现的那只。“这是我让工作室的师傅做的，专门给我们的‘首席创意官’用。”他把画笔递到她手里，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就当是‘入职礼物’，你要是答应，下午我们就去公司跟团队碰面；要是不答应，就当我给你买了支新画笔，好不好？”
夏小星握着画笔，笔杆暖暖的，刻着的小狐狸像是在对着她笑。她想起昨天画展上，顾衍之帮她给小朋友发礼物时眼里的温柔；想起他熬夜带她去展厅，只为让她安心；想起他连她喝奶茶要三分糖少冰都记得清清楚楚。心里的犹豫像被温水泡开的糖，慢慢化了，只剩下满满的甜。
“好呀。”她抬起头，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我答应你！不过你要说话算话，一直陪着我，不能让我一个人面对你的团队‘大佬’们。”
“肯定算话！”顾衍之眼睛一下子亮了，猛地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小煤球“喵”地跳下去，不满地用爪子拍了拍他的裤腿，像是在抗议被忽略了。他放下夏小星，笑着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我们的首席创意官真勇敢！下午我带你去公司，团队都等着见你呢，还说要准备芒果班戟当‘欢迎礼’。”
“还要准备欢迎礼？”夏小星脸都红了，“不用这么麻烦吧。”
“必须要。”顾衍之捏了捏她的脸，“我们的首席创意官是‘特邀嘉宾’，当然要好好欢迎。我都跟他们说了，以后每天下午茶都加一份芒果班戟，就当是‘创意补贴’，保证让我们的小画家灵感爆棚。”
正说着，顾母端着一盘刚烤好的小狐狸饼干走进来，闻到这话立刻接茬：“什么创意补贴？我看还得加份小饼干！”她把饼干放在茶几上，看到笔记本上的线稿眼睛一亮，“你们要做游戏啊？那可得加个‘妈妈Npc’，就像我一样，每天给小情侣送饼干、织围巾，还能催他们早点结婚，多接地气！”
顾衍之无奈地笑：“妈，这是恋爱游戏，不是家庭伦理剧。”
“怎么不能加？”顾母瞪了他一眼，“女孩子谈恋爱，最需要家人支持了！你看我和你爸，不就一直支持你们吗？”
刚晨练回来的顾父凑过来，手里还攥着一叠捡来的游戏宣传单，拍着胸脯说：“加！必须加！再给我加个‘爸爸Npc’，我要带个‘神级宣传’技能，一吆喝全服玩家都来围观主角谈恋爱，比上次发画展传单还厉害！”
夏小星笑得直不起腰，抱着小煤球说：“那我也要给小煤球加个隐藏任务，玩家喂它金枪鱼罐头，就能解锁主角的恋爱小秘密，比如男生第一次给女生买奶茶，紧张得把芒果班戟掉在地上了。”
一家人笑得前仰后合，小煤球“喵”了一声，像是在满意地答应。
下午三点，顾衍之带着夏小星去了公司。一进大门，前台小姐姐就笑着递来一束向日葵，花束里插着张卡片，上面画着只举着画笔的小狐狸，是照着她的风格画的：“夏小姐，我们都是您的漫画粉丝！这是团队给您准备的欢迎花。”
走进研发部，整个部门都响起了掌声，几个年轻姑娘举着芒果班戟跑过来：“夏小姐！终于见到你了！你的《晚风与小狐狸》我看了不下十遍，每次都被甜哭！”
“我们把你的漫画都贴在灵感墙上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指着墙面，笑着说，“你看那幅《江边晚风》，我们想把它做成游戏场景，黄昏的时候江面上飘着芒果味的晚霞，肯定特别美。”
夏小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墙上贴满了她的漫画，每幅下面都贴着便签：“这里加男生递奶茶的互动”“这里设计成隐藏关卡，找小狐狸解锁彩蛋”。她心里暖暖的，忽然觉得，原来自己的画能给这么多人带来灵感，和大家一起做事，竟这么开心。
顾衍之走到白板前，画了两个小人，一个举着画笔，一个拿着代码本：“正式介绍一下，夏小星是我们的首席创意官，剧情和Npc设计全听她的，我负责帮她实现想法。”
“夏小姐，情侣Npc的性格怎么设计呀？”一个女生举手问，眼里满是期待。
夏小星看了眼顾衍之，他正对着她笑，眼里全是鼓励。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说：“女生可以是个有点迷糊的小画家，画画时会把颜料蹭到脸上；男生是外冷内热的程序员，看着严肃，却会偷偷给女生准备粉色画笔，记得她所有小习惯。他们的互动不用轰轰烈烈，就是一起吃早餐、给流浪猫喂粮，这样才真实、才温暖。”
“哇，这就是夏小姐和顾总吧！”大家都笑了，“甜到心里去了！”
整个下午，研发部里都充满了笑声。夏小星坐在顾衍之旁边，一边画Npc的样子，一边跟大家讨论剧情，给女生加条绣着小狐狸的背带裤，给男生口袋里塞颗薄荷糖，还要做一个和常去的甜品店一模一样的地图，靠窗的座位要能触发“一起吃芒果班戟”的隐藏剧情。偶尔遇到不懂的技术问题，顾衍之就凑在她耳边小声解释，指尖轻轻点着笔记本，耐心得很。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贴在一起，像极了她画里的那对小情侣。
下班时，团队给夏小星送了个手办，正是她设计的小画家Npc，手里举着粉色画笔，旁边放着杯奶茶。“我们连夜做的，等游戏火了，这就是限量版啦！”
夏小星抱着手办，心里满是欢喜。顾衍之牵着她的手走出公司，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粉色，像极了她画里的晚霞。晚风里带着芒果的甜香，远处的甜品店亮着暖黄的灯，小煤球正蹲在小区门口等他们，尾巴尖晃来晃去。
“对了，”顾衍之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是枚银戒指，上面刻着只小狐狸，“这是‘合作纪念’，等游戏上线，我们就把它当庆功礼物，好不好？”
夏小星伸出手，让他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她抬头看着顾衍之，眼里泛着泪光，却笑得比晚霞还甜：“好，我们一起把游戏做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最甜的恋爱，就是有人陪你把普通日子过成诗。”
顾衍之牵着她的手慢慢走，晚风拂过发梢。他没说的是，早就偷偷跟团队说好了，要在游戏里加个隐藏彩蛋，等玩家集齐所有互动卡片，会解锁一幅画：一对牵手的男女，旁边蹲着只蓝眼睛的小猫，背景是洒满晚霞的江边，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月光慢慢爬上来时，夏小星还在画Npc的细节，顾衍之端来温奶茶，坐在旁边帮她削铅笔。小煤球蹲在画纸上，尾巴扫过纸面，留下道淡淡的痕迹，像在给这对游戏里的小情侣，添上一笔最温柔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