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仓赶着牛车回到李家新院时,天色已经擦黑。
新房的窗户透出温暖的灯光,烟囱里炊烟袅袅,空气中飘散着饭菜的香气。
他一进院门,早就等得心焦的众人就围了上来。
“他叔,咋样?报上名了吗?学校啥样?”王秀芹迫不及待地问。
“铁蛋、春梅安顿好了吗?”李满屯也关切地看着弟弟。
孩子们也叽叽喳喳地围着,七嘴八舌地问着。
李满仓把牛车拴好,脸上带着笑意:“放心吧,都办妥了。县高中气派得很,老师看了春梅和铁蛋的成绩单,都给报上名了。
宿舍也安排好了,十人间、二十人间,挺干净。我把他们安顿好才回来的。”
听到这话,大人们都松了口气,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安顿好了就行,安顿好了就行。”李孙氏老太太连连念叨。
“那就好,那就好,可算是一桩心事了了。”王秀芹拍着胸口。
“开饭开饭!边吃边说!”李满屯招呼大家进屋。
堂屋里,八仙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一大盆土豆炖狍子肉,一碟咸菜,一盆酸菜汤,一筐黄澄澄的窝头。两家人吃的五饱六饱。
大家围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听李满仓详细讲述今天的见闻。
“学校可真大啊,楼都比咱公社的高……”
“宿舍里都是木头床,我试了几下,感觉还是很结实。”
“报名的人可多了,排队排老长……”
李满仓说着,重点描述了学校的环境和报名的顺利,略去了自己去找买家的细节。
这时,李满屯接过话头,说起了家里其他孩子的情况:“今儿个九月一号,也是小学初中报名的日子。早上我带着夏竹、铁牛、娟子,还有秋菊和冬兰,去公社学校把名都报上了!”
这话立刻引起了李满仓的兴趣:“哦?顺利吗?”
王秀芹笑着接口,语气里带着自豪:“顺利!咋不顺利!夏竹成绩好,本来小学毕业考就是头几名,这回进了初一!老师还说让她加把劲,争取保持!”
夏竹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但嘴角是翘着的。能重新回到课堂,她比谁都高兴。
李满屯指着铁牛:“这小子,撅着嘴不情愿,还是让他从初一从头念!好歹把初中念完!”
铁牛扒拉着碗里的饭,嘟囔道:“那么多字儿,看着就头疼……”
“头疼也得念!”李满屯眼睛一瞪,“你看你夏竹姐,比你强多了!”
“娟子接着上五年级,秋菊也到了年纪,给她报了一年级。冬兰还小,等明年。”王秀芹继续汇报,“学费书本费都交完了,明天就正式开学了!”
秋菊一听自己明天就能背上新书包去上学,高兴得直晃小脑袋。冬兰虽然还得等一年,但也跟着傻乐。
李满仓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感慨万千。
前世,除了春梅勉强念完初中,其他孩子几乎都没怎么正经读书。
夏竹早早辍学,秋菊冬兰更是连学校门都没进过。
而现在,除了年纪最大的铁柱(18岁)需要在家顶门立户外,所有的孩子都获得了读书的机会。
“好,好啊!”李满仓连连点头,目光扫过孩子们,“都能上学了,这是大好事!
往后,你们的任务就是好好念书!家里的事不用你们操心,有我,有你们大伯(爹),有你们大娘(娘)呢!”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但是咱有言在先,既然去了,就得给我拿出个样子来!
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不能在学校惹是生非!谁要是不好好念,瞎胡混,可别怪我把他揪回来下地干活!”
这番恩威并施的话,让几个年纪小点的孩子都缩了缩脖子,连铁牛也老实了不少。
“听见没?”李满屯也板着脸问。
“听见了!”孩子们参差不齐地回答。
“大声点!没吃饭啊?”李满屯吼了一嗓子。
“听见了!”这次声音响亮多了,尤其是春梅和夏竹,眼神格外坚定。
这顿晚饭,吃得格外热闹和充满希望。大人们规划着孩子们的未来,孩子们则憧憬着崭新的学校生活。虽然前路肯定会有困难,但至少,希望的种子已经播下。
吃完饭,孩子们兴奋地整理着自己的新书包和新文具,为明天开学做准备。
第二天,天还黑着,李满仓就悄无声息地起身了。
他随便吃了点东西,背上那个空瘪的背篓,快步出了门。
走到公社时,天刚蒙蒙亮,他赶上了第一班去县城的汽车。
车上人不多,他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步骤。
到了县城,他先熟悉了一下钢铁厂食堂后门附近的地形。
那是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平时只有食堂运送潲水垃圾的车辆进出。
他选了个隐蔽的角落,从空间里取出几张事先准备好的巨大粗麻编织袋,铺在地上。
然后,他心念急转,空间里那些堆积如山的猎物被分批取出,整齐地码放在编织袋上。
五头剥皮去内脏的硕大野猪、三头处理干净的野山羊、七头狍子、山鸡野兔,还有那几只珍贵的飞龙被小心地放在最上面。
转眼间,小巷角落就堆起了一座惊人的“肉山”,浓郁的血腥味和野物的特殊气息弥漫开来。
做完这一切,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走向采购科。
刘科长已经在办公室了,看到李满仓这么早过来,有些惊讶:“李同志,这么早?货到了?”
“到了到了,刘科长,麻烦您带人去后门巷子那边过秤吧,东西有点多,堆那儿了。”李满仓笑着说道。
刘科长将信将疑,叫上两个食堂的壮实小伙,拿着大秤和账本跟着李满仓来到后门小巷。
当看到那堆成小山的各类野味时,刘科长和两个工人都惊呆了!
“哎呦我的娘诶!这么多!”刘科长绕着肉山走了一圈,啧啧称奇,“老李,你这……你这怎么弄过来的?就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