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营地,白芷帐内,夜
过了几日,烛火摇曳,白芷刚在医案上写下最后一味药名,帐帘就被“哗啦”一声踹开。萧景琰带着四个亲信闯进来,酒气裹着寒气扑面而来,他脚下打晃,眼神却像黏腻的蛛网,死死缠在白芷身上。
“白医正好雅兴啊。”萧景琰歪着嘴笑,伸手就去碰白芷的发梢,“这么晚还摆弄破纸,是等慕容锋的信,还是等哪个野男人?”
白芷猛地后缩,手按在腰间短剑上,声音冷得像冰:“萧公子请自重!深夜擅闯医帐,是想抗命吗?”
“抗命?”萧景琰嗤笑一声,突然上前一步,铁钳似的手扣住她的手腕,指节捏得咯咯响,“本王染了风寒,让你诊治,算哪门子抗命?还是说,你只给慕容锋舔伤口,不给本王治?”
“放手!”白芷疼得蹙眉,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指,“我这就唤太医来,你放开我!”
“太医?本王不要太医!”萧景琰猛地将她拽到身前,酒气喷在她脸上,熏得她胃里翻涌,“本王就要你治!你不是医术高明吗?来,给本王摸摸,是不是心火旺?”他说着,另一只手就往白芷的胸口探去。
“放开我!”白芷厉声喝骂,抬脚去踹他,却被他死死按住膝盖,将她压在了书案上,准备行非礼之事。帐外传来侍卫的怒吼:“二殿下!请您放开医正!”可萧景琰的亲信立刻拔刀拦住:“敢进来?先问问老子的刀答应不答应!”
白芷知道硬拼没用,正要寻机会呼救,萧景琰却突然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满是恶意的快感:“想喊人?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以为苏墨是真心救你?他和我早就串通好了,要把你骗到手,再联手掀了慕容锋的江山!”
“你胡说!”白芷心头一震,还没反应过来,帐帘突然被掀开,苏墨提着长剑站在门口,脸色冷得能掉冰碴:“萧景琰,你醉糊涂了!”
萧景琰回头,看到苏墨眼中的暗示,立刻配合着哈哈大笑:“苏墨?来得正好!快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女人,装得跟贞洁烈女似的,其实早就春心荡漾了,她在我身子底下,那个叫的啊…哈哈!…你要不要尝尝这个中滋味呀!”说完就朝着白芷的脖子亲去。
“放开她!”苏墨厉声打断,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把萧景琰扯开踹了一脚,将白芷拉到怀里护住,长剑直指萧景琰的咽喉,“再敢胡言,休怪我不客气!侍卫!送他去马棚好好的醒酒!”
萧景琰故意踉跄着后退两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装什么清高!不过是个被慕容锋玩腻的破鞋,谁要谁倒霉!老子玩玩就是给他面子,苏墨也就只有你,把她当个宝贝似的…”他被亲信架着往外走,还不忘回头瞪白芷,眼神里满是淫邪的挑衅。
帐内,风波暂歇
苏墨立刻转身,抓过白芷的手腕查看——那里已经被捏出一圈青紫,指痕清晰可见。他眼中瞬间涌起心疼,声音都软了下来:“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他刚才说...你和他串通好了...”白芷声音还有些发颤,眼神里满是疑惑和不安。
“一派胡言!”苏墨斩钉截铁地否认,从怀中掏出伤药,小心翼翼地给她涂抹,“他定是记恨我上次阻止他轻薄你,故意挑拨离间。你想想,若是我和他串通,怎么会次次冒着风险救你?”
他握着白芷的手腕,语气诚恳得能滴出水来:“小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心里都难免怀疑。但我以苏家百年基业发誓,我苏墨就算与全天下为敌,也绝不会伤害你分毫。那些挑拨的话,你千万别信。”
就在这时,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士兵满身是血地跌撞进来,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医正!不好了!运送药材的车队在山口遇袭,所有药材都被劫走了!”
“什么?”白芷脸色骤变,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是谁干的?可有看清模样?”
“是...是一伙蒙面人,武功很高,我们根本打不过!”士兵咳着血说,“他们临走前还留下话,说...说陛下有令,北疆疫民死不足惜,这些药材,不如喂狗!”
“陛下?”白芷踉跄着后退一步,差点栽了过去,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苏墨适时露出震惊的神色,上前扶住她,语气带着难以置信:“怎么可能?陛下明明说过会全力支持北疆...难道...难道他真的忌惮萧景琰,连百姓的命都不顾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像一根针,狠狠扎进白芷心里。
深夜,帐内与密室
白芷坐在床边,整理被萧景琰扯乱的衣箱时,指尖突然摸到一块硬物。她掏出来一看,心脏瞬间沉到谷底——那是半块刻着龙纹的玉佩,纹路、质地,都和慕容锋随身佩戴的那块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不是陛下的玉佩吗?怎么会在我这里?”她攥着玉佩,指尖冰凉,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萧景琰的话、士兵的哭诉,还有苏墨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芷越想越怕,缩在墙角,抱住自己的腿,瑟瑟发抖,早已泪流满面。
与此同时,苏墨的密室里,烛火通明。萧景琰端着酒杯,得意地晃着:“那半块玉佩,我趁乱塞到她衣箱里了,她肯定发现了。你说,她现在是不是正对着玉佩哭,觉得慕容锋骗了她?”
苏墨抿了口酒,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伤心才好。心碎了,才更容易被我趁虚而入。等她彻底对慕容锋失望,我们的计划就成了一半。”
“不过...”萧景琰突然放下酒杯,脸色沉了下来,手指敲着桌面,“你可别忘了,当初答应我的——等事成之后,白芷这女人,任我处置。你要是敢反悔...”
苏墨把玩着酒杯,笑容依旧温柔,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温度:“自然不会忘。待你登基之日,便是你如愿之时。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白芷彻底倒向我们,别节外生枝。”
苏墨心想:“我怎么可能把白芷让给你糟蹋,这天下,应该是我苏墨的才是。”
帐中,白芷将半块玉佩贴在胸口,她哭的梨花带雨,只觉得那冰凉的玉温,像雪水一样渗进心里。窗外的细雪越下越大,落满了帐顶,也落满了她渐渐冻结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