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琪心中的郁结稍稍散去几分,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眼前的年轻人,红唇微扬:“你真是张家的崽子?那群老古董可教不出这么油嘴滑舌的小家伙。”
“我这叫用蓬勃的生命力来战胜人生的悲剧。”
木七安举起茶杯,静待张海琪的回应。
张海琪忽然敛了笑意,她深吸一口气,周身气场骤变,不掺杂一丝情绪,仿佛刚才的慵懒只是错觉。
木七安却知道,这才是张家人认真的模样。
“你是谁?”张海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血麒麟。”
“名字。”
木七安嘴角的笑意尚在,却没笑到眼睛里去:“血麒麟不需要名字。”
张海琪倒茶的手微微停顿,声音不怒自威,“杀掉这些人,保下我那两个傻儿子,你有几分把握?”
“对我来讲,纵使九成九的把握,也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木七安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
张海琪没有理木七安举起的杯子,自顾自抿了一口茶,“张家人做事,一向都是风险与收益并存,何来十成胜算?”
“如果只有我自己,刀山火海,一人提双刀便敢闯。但我身后有族人,我要的不是冒险,是必胜。”
木七安说得真诚,演得真诚,至少张海琪没有发现破绽。
又或者,张海琪敢赌这一刻,木七安心中的真诚多过算计。
“所以,现在能合作愉快了吗?董小姐?”
木七安举得手都有些酸了。
张海琪很早就从本家分离出来,她对这一代的血麒麟所知甚少。
档案馆尚在时,她只听闻,血麒麟奉族长密令、血洗本家叛徒的雷霆手段。
之后,血麒麟便如人间蒸发,再无消息传出。
如今这个专门替族长处理脏活的狠角色突然现身南洋,甚至出手救下张海侠——一个仅冠“张”姓的低级特务,张海琪总觉得,血麒麟正在布一场极大的局。
只针对敌人?恐怕不止。
张海琪看着年轻的血麒麟,这人的危险程度跟他的容貌一样惊人。
但现在她身边可信的帮手几乎没有,张海琪很擅长从残局中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势力,从而逆风翻盘变为顺风局。
这一次,也一样。
“那就……”她终于举杯,轻轻碰上木七安稍低几分的杯沿,“敬勇者。”
有张海琪的火枪队帮忙,木七安的压力会小很多,他也心疼开挂消耗的小钱钱。
回到房间,张海侠静坐在沙发上等他。
“抽了不止一根烟吧?”
张海侠意味深长地看过来。
他鼻尖萦绕的不止烟草味,还有一丝血腥气,与若有似无的女士香水。
“熏到你了?那我先去洗澡。”
木七安解开衬衫纽扣,还未脱下,却见张海侠朝他张开双臂。
“先抱我。”
“啊?”
木七安默默拢紧了衣服,“这么饥渴吗?分开一会都不行?”
张海侠保持着姿势,看见木七安一动不动,才无奈地说道:“我困了,先抱我去床上睡觉。”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吓得我都阳痿了,简直比贞操锁都好用!”
木七安满嘴跑火车。
张海侠眉心轻跳,木七安这么惊艳绝伦的脸,是怎么讲出这种骚话的。
等木七安一身水汽地躺在张海侠身边,发现灯还亮着,他下意识拍了拍身边人,“去关灯!”
张海侠:……你还记得我是个残疾人吗?
木七安一只手搭在眼睛上,不把自己当外人,他把自己当主人,张海侠当下人。
“七仔,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让你关灯啊。”
木七安含糊不清地说道,他已经困蒙了。
见张海侠仍无动作,他半梦半醒地推了推对方,“我喜欢你关的灯,你关的最黑了……快去嘛。”
张海侠撑起身体,指尖一下又一下戳着他的脸,“那你求我啊。”
“求你了……虾仔……”
木七安嘟囔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张海侠拿起床边的拖鞋,稍稍用力,精准击中灯的开关。
房间顷刻被黑暗包裹。
两人并肩而卧。
张海侠在心中默数,果然未到一百,木七安的身体便缠了上来。
一条腿毫不客气地搭上他的腰腹,脑袋埋进他颈窝,炙热的呼吸熨烫着皮肤。
清冽的茉莉香瞬间将他整个人包围。
张海侠轻轻侧过脸,将脸颊贴上木七安的额头,这才闭上眼,陷入睡眠。
第二天,木七安穿了一件粉色刺绣深V衬衫,脖颈垂下一串莹白光润的珍珠长链,为白皙的肌肤平添了几分欲色。
张海侠的目光在那片裸露的胸膛上停留片刻,不动声色地劝道:“这衣服……怕是不方便打架,而且沾上血迹会很明显。”
木七安小口喝着牛奶,眼尾微挑:“不见血不就好了?虾仔,别总操心。”
“你去哪?”见他转身就走,张海侠问道。
木七安叼着面包片含糊回答:“今天船上有马戏,张海盐要上台演小丑,我去狠狠嘲笑他。”
“别玩太过。”
木七安回眸,看着张海侠深沉的眼睛,笑得灿烂,“放心,我可惜命得很。”
果然,木七安倚在头等舱的栏杆,一垂眸便看见了三等舱甲板上那道落寞身影。
张海盐苦等一整夜,没有任何可疑的人露面。
张瑞朴规定的期限就在明天,若查不清真相,船就要启航,虾仔和七仔的处境就危险了。
木七安招手唤来一名服务生,“你们这艘船上有啥必吃的甜点吗?”
服务生略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仍恭敬回答:“当然,先生。傻逼也可以吃甜品,我去给您拿。”
木七安:?.?????.????
【哈哈哈……这服务生怕不是个隐藏的梗王!】
天喵精灵蹬着毛茸茸的小短腿,在椅背上笑得滚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