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羊城市中心,cbd核心区的一栋写字楼顶层。
宽敞的办公室里铺着厚厚的手工地毯,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繁华。
真皮沙发上,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正搂着那个穿着包臀裙的女秘书,那只肥腻的大手很不老实地在秘书的大腿上游走。
“赵总,您真坏~”
秘书娇嗔着,欲拒还迎。
“嘿嘿,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被称为赵总的男人一脸淫笑,正准备有进一步动作。
砰!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
“赵总!出事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助理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连门都没敲。
赵总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动作僵住,刚才那点兴致瞬间烟消云散。
他恼羞成怒地推开秘书,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办公室的木门砸去。
“你他妈懂不懂规矩?!进门不知道敲门啊?滚出去!”
烟灰缸撞击在木门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秘书趁着赵总发火的间隙,慌乱地整理着裙摆,尴尬地站到一边。
换做平时,男助理被这么训斥,肯定早就唯唯诺诺的退出去。
然而,此时的他却一反常态:
“赵……赵总,真出大事了!
咱们公司几年前承建的那个……羊城十二中门口的人行天桥,塌了!”
“什么?!!!1”
赵总脸上的愠怒瞬间消失。
他猛地从真皮沙发上站了起来,挺拔的肚子将桌上的茶杯撞倒。
褐色的茶水流了一桌子,顺着桌沿滴在地毯上,但他完全顾不上了。
“你说哪里塌了?”他瞪圆了眼睛,脸上的横肉都在颤抖。
“十二中门口的那座钢结构天桥!
就是……就是您当初为·····让换了材料的那座……”助理的声音越说越小。
赵总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整个人瘫软在老板椅上。
完了。
全完了。
那是市政工程,还是在学校门口。
要是查出来是因为偷工减料导致的坍塌,还要是砸死了学生……
这不仅仅是赔钱的问题,这是要把牢底坐穿的节奏!
搞不好还要吃枪子儿!
“死了几个?”
赵总哆嗦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此刻,他的胖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
在说话的同时,心中已经把祖上的所有祖宗都给求了个遍。
现在他只奢望,死的人千万别超过十个。
毕竟一旦事故死亡人数超过10个,那就属于重大事故。
他这个最直接的负责人,不但要赔偿巨额的罚款,而且还要面临5~10年的有期徒刑。
虽然那巨额罚款不至于让他倾家荡产,但进去坐5~10年出来世界绝对已经变天了。
助理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
看到助理伸出的一根手指,赵总眼前一黑,双腿一软,要不是身边的女秘书眼疾手快,怕是就要直接滑进办公桌底下了。
此刻赵总已经开始在想,是不是要赶紧把资产转移,然后逃到国外去了。
毕竟,与其待在国内被罚款判刑,还不如趁着警察还没上门,赶紧带着钱跑到国外躲起来。
就在他疯狂的进行头脑风暴,就听男助理继续说道:
“死了一个货车司机。”
“货车撞击桥墩导致的坍塌,司机当场死亡。”
听到只是死了一个,而不是自己想象的10个。
赵总猛地睁开眼睛:
“就死了一个?”
“那学生呢?桥上的人呢?”
赵总猛地坐直了身子,死死盯着助理,像是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
助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当时正是放学高峰期,但桥上……一个人都没有。”
“没人?”赵总愣住了,“怎么可能没人?十二中的学生都会飞吗?”
“不是。”
助理掏出手机,翻出几张现场的照片和新闻报道递过去,
“据说是事故发生前半小时,有一伙人把桥给封了,说是进行临时检修。
学生都被赶去走地下通道了,所以桥塌的时候,上面是空的。”
赵总一把抢过手机,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新闻。
良久,他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瘫在椅子上。
“妈的……吓死老子了。”
只要没死学生,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至于那个司机,那是交通事故,是货车撞桥,责任在司机,跟桥本身的质量关系不大。
如果,事故造成了大量的人员死亡。
那么死者的家属必然会追究桥的质量,但现在没有其他的人员死亡。
唯一的死者又是肇事者,那么追查人行天桥的质量这种事情就变得十分微妙了。
只要运作妥当,存在质量的人行天桥,就不会被追究。
“等等,不对啊,现在又不是检修期,怎么会突然有人去检修?”
冷静下来的赵总忽然反应过来,事情有哪里不对。
他手里承包的工程,虽然不见得质量有多好,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每年都会派手底的人进行两次复检,确保一旦出现问题,还能补救。
然而,现在压根不是检查的时间。
助理摇摇头:
“我问了工程部老张,他们说根本没安排检修。”
赵总倒吸了一口凉气:
“见鬼,难道我承包的工程还有人免费给我检修不成?”
赵总嘴里嘟囔着,肥胖的手指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敲击着,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不对劲,这里面绝对有大大的不对劲!
一种商人的直觉,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挥了挥手,将还在发愣的助理和秘书赶了出去。
“都出去!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的锁上。
赵总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加密的私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带着几分不耐烦的沙哑声音。
“谁啊?不知道我这会儿忙着吗?”
“张局,是我,昌江城建的小赵啊。”
赵总的声音瞬间变得谦卑而谄媚,和他刚才的嚣张判若两人,
“张局,没打扰您吧?就是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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