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宪局的窗台上，一盆薄荷长势正盛，叶片上的露珠折射着晨光，落在摊开的《财政税收章》草案上。天宇指尖点过“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厘之于法”十二个字，声音清朗：“财政是国家的血脉，税收是血脉的源头。这章规则，既要让百姓知道‘税交在哪’，更要让他们明白‘钱花在哪’，如此才能让宪政的根基扎得稳。”
一、税收基准：明明白白征税，一分一厘有依据
“税不是乱收的，得像切蛋糕，大小、多少都得有准头。”户部尚书周瑾将一本泛黄的《税册》推到案中，上面记着前几年“摊派无度”的旧账——灾年加收“抗旱捐”，丰年又征“庆丰税”，百姓怨声载道。如今草案首条便写明：“税收种类、税率由议会审议通过，领主签署生效，地方不得擅自增设税种。”
（一）税种与税率：框定“该收什么”“收多少”
- 田税：按土地等级划分，上等田每亩年缴粮三斗，中等田两斗，下等田一斗，灾年可凭灾损证明申请减免。“去年北乡遭蝗灾，按新规则核减了三成田税，百姓把减免文书贴在门上当‘护身符’。”周瑾笑着举例，“这比硬征强，百姓知道官府念着他们，来年才肯好好种地。”
- 商税：坐商（店铺）按营业额的百分之三缴纳，行商（流动商贩）按货物价值的百分之二缴纳，小商贩月营业额不足十两银者免征。“以前有税吏故意刁难小货郎，现在有了‘十两银线’，货郎们腰杆都直了。”负责商税的李主事补充，“上个月城南卖糖画的张老汉，拿着免税文书把乱收费的税吏告到了衙门。”
- 丁税：改“按人头收”为“按丁壮收”，十六岁以下、六十岁以上免征，残疾人凭证明减免。“李家村有个瞎眼的王老汉，以前年年被催丁税，如今拿着县衙给的证明，再没人敢上门。”周瑾翻出卷宗，“这一条，光今年就减免了两千多户的负担。”
（二）征收规矩：怎么收、谁来收，都得晒太阳
“税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上门强抢’了。”天宇指着“征收流程”条款，“得提前一个月张榜公示，写清税种、税率、缴纳时间和地点，百姓可选择粮、银、物折算缴纳，不准强逼。”
去年秋收后，东乡税吏按老规矩带着衙役“上门催缴”，被百姓用公示榜怼了回去：“榜上写着‘十月底前缴清即可’，你们凭啥现在就抢？”后来税吏被问责，公示榜成了百姓手里的“尚方宝剑”。
二、财政预算：钱花在哪，得让百姓说了算
“收上来的钱，不能像以前那样‘领主一支笔’想花就花。”议会代表陈先生敲了敲案几，“预算得让大家都看着编、盯着花。”草案将预算分为“年度总预算”和“专项预算”，条条框框写得明明白白。
（一）预算编制：从“闭门造车”到“开门问需”
每年秋收后，户部牵头，会同各部门、各乡代表一起编预算。“去年编水利预算时，南乡代表说‘咱那渠比北乡的更急’，带着大伙去现场看，最后预算就多拨了二百两给南乡。”周瑾回忆，“以前是‘官说啥是啥’，现在是‘百姓说啥算啥’，这才叫‘用之于民’。”
预算草案编好后，要在县城、乡镇的公告栏贴满一个月，百姓有意见可写在“建言箱”里。上个月有个老秀才提“办学预算太少”，议会讨论后，真从杂项里匀出三百两添给了学堂。
（二）审批流程：议会把关，领主画押，少一步都不行
“预算得经议会半数以上同意，领主才能签字生效，谁也不能绕过去。”陈先生强调。去年冬天，领主想从国库拨五百两修行宫，议会审议时觉得“百姓还有冻饿的，先修粥棚更要紧”，最终把钱改拨给了救济院。
“专项预算更严，比如修桥、赈灾，得有详细的‘用途清单’，议会派专人盯着花。”周瑾拿出西桥的修桥账册，“每块砖、每根木的花费都记在上面，谁也别想浑水摸鱼。”
（三）结余与超支：剩了不能乱花，超了不能乱补
“去年结余的三百两盐税，议会投票决定存进‘应急库’，今年春涝正好用上。”天宇指着“结余处理”条款，“以前剩了钱，要么被官老爷分了，要么乱花了，现在有了‘应急库’，百姓都说‘这钱存得踏实’。”
若遇突发情况（如瘟疫、战事）需要超支，得先经议会紧急会议同意，事后补全手续。去年北境突遭雪灾，领主先调了应急库的钱买棉衣，三天后议会就补了审批文书，既没误事，也没坏规矩。
三、监管机制：钱袋子得有“铁锁”和“钥匙”
“光有规矩还不够，得有人盯着守规矩。”监察院御史王大人拿起“监管条款”，上面列着三道“锁”。
（一）账册公开：每笔收支都得“晒日光”
“户部每月要在公告栏贴‘收支明细’，大到修城墙花了五千两，小到买笔墨花了三钱，都得写清楚。”王大人翻出这个月的明细，“有百姓算着‘买笔墨的钱比上个月多了五钱’，我们去查，发现是学堂添了三十本课本，确实该花，这就叫‘透明生信任’。”
（二）交叉审计：户部管账，监察院查账，议会监账
“户部自己记的账，监察院得每月查一次，发现错漏立马纠；每季度议会再抽人复查，去年就查出粮税入库时少记了十石，当班的小吏被撤了职。”王大人语气严肃，“交叉着来，谁也别想耍花样。”
（三）百姓监督：允许百姓查账，鼓励举报贪腐
“百姓只要带着身份证明，就能去户部查本乡的税账，复印账页还不要钱。”李主事说，“上个月张村的百姓查账，发现‘修路款’少了五十两，一举报，才知道是里正私吞了，最后钱追回来，里正也被办了。”
草案还规定，举报贪腐查实后，奖励举报人赃款的三成。“这不是‘鼓励告状’，是让百姓成‘千里眼’，让贪腐无处藏。”天宇补充道。
四、衔接宪政：财政连着民心，民心稳则宪政稳
“财政税收不是简单的‘收钱花钱’，是宪政的‘晴雨表’。”章先生抚着胡须，“百姓信不信朝廷，就看税收得公不公、钱花得值不值。”
上个月，议会全票通过“减商税、增学堂预算”的提案，商户们把“商税降半”的告示贴在铺子里，学堂的孩子们则举着新课本在街上跑。“你看，”天宇望着窗外，“这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样子——百姓愿意缴，朝廷花得明，宪政的根自然就深了。”
暮色渐浓，《财政税收章》的誊抄本盖上了制宪局的红印，即将送往各乡公示。周瑾摸着纸页上的墨迹，忽然笑道：“以前收税像‘虎口夺食’，百姓躲着跑；现在收税像‘分蛋糕’，大家坐下来商量着来。这规矩一变，天儿都亮堂了。”
窗外的薄荷香飘进屋里，混着墨香，像极了这章规则的味道——清清爽爽，明明白白，透着让人踏实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