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呼延庆率领宋军浩浩荡荡地向梁山进发。寒风卷着残雪,吹在将士们的脸上,却吹不散他们心中的战意。凌振骑着一匹劣马,跟在中军之中,目光不时扫过前方的地形。他心中清楚,梁山地势险要,宋军想要强攻,绝非易事,而他的任务,便是在两军交锋之时,巧妙周旋,让双方保持均势,相互消耗。
大军行至梁山脚下,远远便望见梁山本寨矗立在群山之中,寨墙高大坚固,旗帜飘扬,隐约可见寨墙上的守军严阵以待。山道狭窄,两侧悬崖峭壁,易守难攻,正是兵家所说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
“将军,前方便是梁山本寨!”先锋官指着前方,高声道,“山道狭窄,大军难以展开,恐遭贼寇埋伏!”
呼延庆勒住战马,眉头微皱。他也看出了此处地形的凶险,心中暗道:宋江这贼寇,果然狡猾,竟将我等诱至此处。但事已至此,唯有强攻一途。
“传令下去,全军停止前进!”呼延庆高声道,“凌统领,烦请你率火器小队上前,架起虎蹲炮,轰击梁山前寨,试探敌军防御!”
“遵命!”凌振躬身领命,随即与两名亲信工匠一同,带着三门虎蹲炮,快步向前走去。他们在山道入口处选了一块平坦之地,迅速组装好火炮,填装轰天雷,炮口对准了梁山前寨的寨门。
“点火!”凌振大喝一声。
引线“滋滋”燃烧,片刻后,“轰隆”“轰隆”“轰隆”三声巨响接连响起,三枚轰天雷呼啸着飞向梁山前寨。
梁山前寨的守军早已做好准备,见轰天雷飞来,连忙躲闪。只听三声巨响,轰天雷在寨门前炸开,烟尘弥漫,碎石飞溅,寨门前的拒马被炸毁数架,寨墙也被炸开了一个小缺口。
“好!”宋军中响起一阵欢呼。
呼延庆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凌统领果然厉害!再轰几炮,炸开寨门,我军便可趁机冲入!”
凌振心中暗道:不可急于求成。他表面应道:“将军稍安勿躁。炮身刚经轰击,需冷却片刻,方可再次发射。且贼寇已有防备,再行轰击,效果恐不如前。不如待大军列阵完毕,再行强攻。”
呼延庆闻言,觉得有理,便下令全军列阵,准备随时进攻。
而梁山忠义堂内,宋江等人听得寨外巨响,皆面色凝重。
“哥哥,宋军火器威力果然惊人,寨门已被炸开一个缺口!”探马急声禀报道。
宋江沉声道:“无妨。传令下去,让工匠即刻修补寨墙,再将备用的拒马、鹿砦推至寨门前,堵住缺口。杨志兄弟,可命弓弩手射击敌军火器小队,干扰其再次炮击!”
“遵命!”
寨墙上的弓弩手接到命令,立刻弯弓搭箭,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宋军火器小队。凌振早有防备,让亲信工匠举起盾牌抵挡,箭矢纷纷落在盾牌上,未能伤及一人。
凌振见时机成熟,对身边的亲信使了个眼色。亲信会意,悄悄调整了炮口角度。凌振再次下令点火,三枚轰天雷呼啸着飞出,却并未轰击寨门,而是落在了山道两侧的悬崖上。
“轰隆”“轰隆”“轰隆”三声巨响,悬崖上的碎石滚落下来,堵塞了部分山道。
“凌统领,你这是为何?”呼延庆见状,高声质问道。
凌振连忙躬身道:“将军息怒。草民见贼寇弓弩手甚是凶猛,若继续轰击寨门,我等恐遭暗算。且山道狭窄,若能炸落碎石,可减缓敌军冲锋速度,为我军进攻创造有利条件。”
呼延庆闻言,虽有不满,却也觉得有些道理。他沉吟片刻,道:“也罢。传令下去,让前军清理山道碎石,其余将士做好冲锋准备,待碎石清理完毕,便全力进攻!”
宋军将士立刻行动起来,前军士兵拿着工具,小心翼翼地清理山道上的碎石。而梁山守军则趁机修补寨墙,补充防御器械,弓弩手依旧不时射箭,干扰宋军清理碎石。
梁山脚下的厮杀声震彻山谷,宋军凭借虎蹲炮的雷霆之势,已然占据明显上风。
凌振指挥火器小队连环发炮,三门虎蹲炮交替冷却、填装,轰天雷呼啸着掠过山道,接二连三地砸在梁山前寨的寨墙上。原本坚固的夯土寨墙被炸开数道缺口,碎石与木屑飞溅,守军搭设的鹿砦、拒马瞬间化为齑粉。公孙胜在寨墙上布下的防御法阵,虽能勉强抵挡部分冲击力,却在持续的炮声轰鸣中摇摇欲坠,他面色苍白,额角渗汗,维持法阵已耗费了大半心神。
“冲啊!”呼延庆高举佩剑,厉声下令。宋军将士士气如虹,踩着碎石铺就的山道,朝着寨门缺口蜂拥而上。前军士兵手持盾牌,抵挡着寨墙上射来的箭矢,后军士兵紧随其后,挥舞着刀枪,嘶吼着冲向守军。
解珍解宝率领梁山步兵在缺口处奋力抵挡,手中双股叉舞动得密不透风,斩杀了数名冲在最前面的宋军士兵。可宋军人数众多,且有火器掩护,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如同潮水般涌来,梁山守军渐渐不支,伤亡不断增加。
“哥哥,宋军攻势太猛,火器威力实在惊人,前寨恐难守住!”解宝一边厮杀,一边高声喊道,肩头不慎被一支流箭射中,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宋江在忠义堂内听闻战况,心中焦急万分,却依旧强作镇定:“传令下去,让朱仝、雷横率领预备队支援前寨,务必守住缺口!公孙胜兄弟,能否再施法术,降下甘霖玉露,牵制敌军火器?”
公孙胜摇了摇头,气息急促道:“宋军炮火太过密集,声响震耳欲聋,灵气难以凝聚,五雷正法难以施展。除非能毁掉他们的火器,否则我军只能被动防守。”
吴用眉头紧锁,沉声道:“事到如今,只能险中求胜。让穆弘,薛永率领敢死队,从后山小道迂回,绕至宋军后方,偷袭火器小队。只要毁掉虎蹲炮,宋军攻势自会减缓。”
宋江点头应允:“好!速让二位兄弟依计行事!”
可就在穆弘率领敢死队刚冲出后山,准备迂回包抄之时,宋军中的了望手早已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将军,贼寇有小队人马从后山绕出,似要偷袭火器小队!”
呼延庆冷笑一声:“早有防备!传令左翼骑兵,前去拦截,务必将这股贼寇歼灭!”
左翼骑兵接到命令,立刻调转马头,朝着后山小道疾驰而去。很快,山道旁便传来了激烈的厮杀声,二将虽勇猛过人,却架不住宋军骑兵的轮番冲击,敢死队伤亡惨重,只能被迫退回后山。
偷袭不成,梁山军的处境愈发艰难。前寨的缺口越来越大,但水泊梁山上本人都知道破寨之后竟然是逃不了一个死字,故将士用命,却是再进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