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外的夕阳将云层染成暖橙色时，林辰月终于卸下了手腕上的精神力监测仪。
连续四天的高强度配合训练让他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消失。
刚走出训练馆的大门，就看到潞晏已经站在悬浮车旁等他，黑色作战服的袖口还沾着模拟感染物的蓝色粉末。
“今天的同步率达标了？”潞晏伸手接过林辰月手里的监测仪，指尖触碰到对方冰凉的手背时，下意识停顿了半秒。
林辰月点了点头，靠在车身上轻轻喘气：“最后一次终于到89%，赵峰说再练两天就能突破90%了。”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是宿舍管理处发来的消息，提醒他们领取放在楼下的包裹。
两人回到宿舍楼下时，才发现所谓的“包裹”其实是堆在门口的三个大纸箱。
鹿深时从林辰月怀里跳下来，围着纸箱转了两圈，白色的尾巴兴奋地甩动着，爪子扒开最上面的纸箱缝隙，露出里面包装精致的零食盒。
潞晏弯腰打开纸箱，里面整齐地码着各种营养品和精神体零食，最上面还放着一张便签，是医疗组的李雪写的：“给鹿深时的小礼物，感谢它昨天帮我找回来的医疗箱！”
“还有我的。”林辰月从另一个纸箱里翻出几瓶精神力稳定剂，瓶身上贴着射击组王浩的名字，“上午训练时我说稳定剂快用完了，没想到他真记着。”
鹿深时已经叼着一袋冻干肉干跑到了电梯口，回头对着两人叫了一声，像是在催促他们赶紧上楼。
溪午跟在后面，粉色的眼睛盯着鹿深时嘴里的肉干，却没有上前争抢，只是安静地守在电梯门口。
回到宿舍后，鹿深时立刻把零食全叼到了客厅的阳台上。
这里放着林辰月之前搬来的藤编小桌，正好能放下所有零食。
溪午趴在阳台的地毯上，看着鹿深时把肉干、水果干一一摆开，时不时用鼻子推过去一块自己喜欢的坚果，像是在分享。
林辰月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看着两个小身影忙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你们慢慢吃，我先去洗澡。”
潞晏站在客厅中央，看着桌上还没整理的训练报告，揉了揉眉心：“我处理完报告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练模拟突袭。”
他走进书房时，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阳台，鹿深时正把一块冻干三文鱼递到溪午嘴边，溪午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咬了下去。
林辰月洗完澡出来时，书房的灯还亮着，但客厅已经安静下来。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阳台，发现鹿深时和溪午已经趴在地毯上睡着了，零食盒散落在旁边，月光透过玻璃洒在他们身上，像是裹了一层银纱。
林辰月把毯子盖在两个小家伙身上，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连续几天的疲惫让他沾到枕头就睡着了，连睡前的精神力梳理都忘了做。
不知过了多久，书房的灯终于熄灭。
潞晏轻手轻脚地走出书房，看到阳台的毯子动了一下，以为是鹿深时踢被子，刚想走过去，却看到溪午小心翼翼地从毯子底下钻了出来，粉色的爪子轻轻碰了碰鹿深时的耳朵。
鹿深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溪午，立刻精神起来，叼着一块还没吃完的芒果干递了过去。
“你怎么醒了？”鹿深时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白色的尾巴轻轻扫过溪午的爪子。
溪午咬过芒果干，慢慢咀嚼着：“听到你翻身的声音，怕你渴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轮圆月挂在黑丝绒般的夜空中，星星稀疏地散在周围，“今天的月亮很亮，要不要再吃点东西？”
鹿深时点点头，从零食堆里翻出一袋没开封的浆果脆，用爪子撕开包装袋。
溪午凑过去，他们头挨着头，一起吃了起来。
夜风从阳台的缝隙吹进来，带着楼下花园里栀子花的香味，鹿深时突然停下动作，看着月亮轻声说：“溪午，我这几天总是做梦。”
溪午咬着浆果的动作顿了顿：“梦到什么了？”
鹿深时的耳朵垂了下来，白色的毛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柔软：“梦到之前的事，有许多的动物。”
他抬头看着溪午，眼里带着些期待，“你做过梦吗？”
溪午想了想，点了点头：“做过，但是醒来就忘了，只记得有时候会觉得难过。”
他看着鹿深时手里的浆果脆，推过去一块，“你说的‘之前的事’，是和林辰月在一起之前吗？”
鹿深时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埋进溪午的颈窝，小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两只蛇鹫的故事。”
溪午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蛇鹫是什么？是精神体吗？”
“不是哦。”鹿深时抬起头，眼里闪着光，“蛇鹫是很长很长的鸟，有一米多高，腿细细的，爪子很锋利，羽毛是白色的，翅膀上有黑色的花纹。它们住在很热的地方，喜欢吃蛇，走路的时候会慢慢悠悠的，但是捕猎的时候特别快。”
他一边说，一边用爪子在地毯上画着蛇鹫的样子，“我以前见过它们，在一个没有边界的大草原上。那里真的很漂亮。他们在那里做了一个大房子。”
溪午听得入了迷，粉色的眼睛里满是好奇：“那后来呢？两只蛇鹫怎么了？”
鹿深时的声音低了下去：“后来笼子坏了，他们飞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总是想，他们会不会找到新的家，会不会还记得彼此。”
他突然抬头看着溪午，“溪午，如果我之后不记得你了，你还会来找我吗？”
溪午毫不犹豫地点头，粉色的爪子轻轻拍了拍鹿深时的背：“当然会，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那如果我总是忘记你呢？”鹿深时神色莫名，白色的尾巴紧紧贴在身体两侧，“每次见面都要重新认识，你会不会觉得烦？”
溪午把鹿深时搂进怀里，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耳朵：“不会烦的。就算你每次都不记得我，我也会重新跟你介绍自己，陪你吃零食，听你讲故事。”
他顿了顿，认真地说，“伤心或许会有一点，但只要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鹿深时没有说话，只是把脸埋得更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也这么想。”
夜风再次吹过，带着一丝凉意，溪午把毯子拉过来，盖在他们身上。
他看着鹿深时的头顶，突然觉得对方好像很近，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又好像很远，远到不知道他心里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过往。
鹿深时讲完蛇鹫的故事，又开始说今天训练时赵峰的黑熊精神体有多可爱，说李雪的白鸽给他送了一朵小野花。
溪午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应一声，直到鹿深时说得口干舌燥，才递过去一杯早就凉了的水。
鹿深时喝完水，刚想继续说，突然被溪午一把扑倒在地。
“你干嘛呀？”鹿深时躺在地毯上，疑惑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溪午，白色的耳朵晃了晃。
溪午看着他歪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粉色的舌头轻轻舔了舔他的额头：“看你说得太开心，想跟你玩一会儿。”
他的舌头带着温热的触感，鹿深时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没有推开他。
溪午从鹿深时身上下来，身体突然开始缩小，很快就变成了和鹿深时差不多大的体型。
他凑过去，再次舔了舔鹿深时的脸颊，鹿深时也不甘示弱，回舔了一口。
他们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玩起了追舔的游戏，溪午追着鹿深时跑，鹿深时绕着阳台的小桌躲闪，时不时还回头舔一下溪午的尾巴。
“砰”的一声，鹿深时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零食盒，冻干肉干撒了一地。
他们同时停下动作，对视一眼，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声在安静的夜晚格外明显，很快就吵醒了房间里的林辰月。
林辰月揉着眼睛走出房间，看到阳台上两个小身影上蹿下跳，地上全是零食碎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个，都几点了还不睡觉？”
他刚说完，潞晏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生气。
“鹿深时，回房间睡觉了。”林辰月弯腰抱起鹿深时，鹿深时还不忘回头对着溪午叫了一声，像是在说“明天再玩”。
潞晏走到溪午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你也该休息了，明天还要配合训练。”
溪午点了点头，跟着潞晏回了房间。
阳台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散落的零食和月光。
房间里，鹿深时躺在林辰月身边，很快就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
林辰月看着他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