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穆祺带着二人,背着大刀,提着弓箭,快步离开了石峰园, 过了绳桥,顺着二人所指方向, 快步而去。
肉香味,尚有余存。
晃穆祺到跟前时,只看到了一堆灭掉的柴火,和满地散落的骨头。
“走了?”
他蹲下身子,看着马蹄印子,辨别了方向后,带着二人风掣电驰般回到石峰园。
“敲锣,召集弟兄们。”
大宝山里,郁郁葱葱,草木皆绿,因早春雨水足,近大半个月没有下雨,让动植物都十分活跃。
山林之中, 鸟兽虫鸣,风刮过绿树,沙沙作响。
马兴催马,走到段不言身后,低声说道,“夫人,这密林不像嵇炀山险峻,就是林间道路,也只是入山之处难走些,入山之后,竟是越走越顺畅。”
“何意?”
马兴环顾四周,眯着眼说道,“夫人,大宝山里……,怕是有人。”
旁侧满大憨听来,与铲子对视一眼后,倒是稀松平常说道,“兴大哥,大宝山也有许多西徵猎户。”
“铲子,大脑壳,你二人对西徵熟悉些,可曾听说过土匪?”
二人眼珠子一转,“别的地儿听说过,但大宝山……,倒是不曾耳闻。”
铲子也凑到跟前,低声说道,“这大宝山与嵇炀山不同,山不高,川不险,即便囤积土匪,估摸也无法存活。”
满大憨点点头,“……还有,西徵大多数商人鲜少走这里, 土匪盘踞此处,也捞不到啥油水。”
段不言听来,未有言语。
她依然驱马前行,约莫半里地,段不言拉住缰绳,从马上翻身下来,马兴见状,立时警觉起来,“夫人——”
“车辙印,新鲜的车辙印。”
马兴凑过去一看,“夫人,这车辙印子恐怕就是近些时日的,而且……”
他摸了摸车辙印深度,又往前走了几十丈。
“夫人……,这车辙印……?”
有些不对劲,但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段不言唇边上扬,露出笑意,“……看来咱们不用去草拖了。”
啊?
满大憨几人面面相觑,“夫人,为何?”
段不言环顾四周,定定看着密林深处,呲牙笑道,“来了!”
嗯?
众人还不解时,段不言已从马背上取下弓箭,往身上一套,对着孙渠呵斥,“你带着马匹隐蔽,可别让这些小家伙们受伤。”
“夫人——”
马兴也抽出朴刀,挨了过来,“您可是有所发现?”
段不言努了努嘴,“土匪,来了。”
啊!
满大憨几人,立时严阵以待,他们顺着段不言的眼神看了过去,密林深处,除了风吹的声音,没有任何异常。
“铲子,秦翔,你们带着孙渠隐蔽,马兴、满大憨,跟我上去会会。”
“是!”
两拨人马,两处而行。
铲子与秦翔牵着马,寻了个山埂子,绕路躲了下去。
至于段不言与马兴、满大憨,提刀猫腰,往山坡上而去。
期间,段不言矮下身子,随手摘了些灌木杂草,圈成草帽,戴在头上。
马兴与满大憨见状,有样学样。
晃穆祺立于高处,眯着眼往下看去,“这伙人呢?”
卓嘎指了指来路方向,“前头的弟兄们说,这伙人走了过来,只怕是还没到。”
晃穆祺轻哼一声,“想悄无声息过我的大宝山,一个两个的,怕是想得太美了。”
“老大,打头的真是个女的,美得很。”
“你看到了?”
“小的……,嘿嘿,小的适才看了身影,绝对是个美人,哪怕是比不得四太太,也是……也是美人。”
说话之时,都快流口水了。
跟在旁侧的完栅,再次提醒晃穆祺,“老大,您是答应我兄弟二人的,可——可不许反悔。”
哼!
晃穆祺嗤笑, 满脸鄙夷,“就你两人那点没出息的样子,马帮待着的女人,几个好看的?风里来雨里去,脸上的皮肤,比黄沙还糙,身段好?好个屁!能混马帮的女人,谁不是膀大腰圆的?”
没出息。
完栅呲着一口龅牙,“我哥俩……,不挑,不挑!”
话音刚落,亦有人吹了个鸟哨,晃穆祺立时严肃起来,“人呢?”
这鸟哨的声音,是前头打头阵的传来,意思是客人不见了。
晃穆祺提着大刀,挽着弓箭,顺着密实的灌木走了下去,他屈起手指,也回了个鸟哨,大意是再探。
但这一声后,无人回应。
晃穆祺皱起眉头,又吹了一记,依然毫无动静。
咦?
正在疑惑之时,忽地听得右边传来悉悉邃邃声音,他立时举刀砍去,还未走三步,脖颈一酸,眼前一黑,整个身子软了下去。
昏迷之时,晃穆祺仅存的余念,今日遇到高手了。
不多时,他觉得自己无法喘气,未等开口,整个人脑壳已被压在水里。
咕噜噜!
晃穆祺只觉得自己真的栽了。
他挣扎不停,奈何无用,四肢全被钳制住,几次三番,在他快要呛死之时,又被强大的力气压住后脑勺,再度入水。
喝饱了!
“英雄,英雄,误会!”
他瞅到间隙,高声呼喊,喊的竟然大荣话。
“你是大荣人?”
头顶上,一记温和的女声,问出疑虑。
晃穆祺连连点头, “是,女侠,小的是大荣人,早些年战乱,就就来到西徵过活,以打猎为生。”
嘁!
段不言听完,冷笑不已。
白嫩的玉手,毫不留情的压住他的脑壳,再次呛到水里。
……咕噜噜……
“饶命!饶命!”
“不实诚,即是如此,当做土匪,杀了。”
不!
晃穆祺慌张起来,他不知此处为何地,也不知自己的一帮属下哪里去了,眼睛里进了泥水,完全没有机会看得明白。
但是头顶上的声音,温和却在索命。
他拼命摇头,“女侠,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真就是大宝山脚下的猎户。”
段不言眼神微抬,满大憨见状,立时拿起短刀,朝着男人的脚跟上,呲溜划了一道。
嗷!
男人疼得大喊,可喊声马上戛然而止,咕噜噜……咕噜噜,又被按到水里了。
再起身,半条命都折腾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