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光幕的金光骤然扩大,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牢牢吸附在寝殿的墙壁上。萧烬下意识将沈清弦护在身后,虽知系统无恶意,却还是忍不住戒备——他太怕师尊再因这些“真相”受刺激。
“别紧张,没事的。”沈清弦拍了拍他的手背,目光落在光幕上,心里既有期待,也有一丝忐忑。
下一秒,光幕亮起,一段模糊的影像缓缓浮现——那是数百年前的雪峰密室,年轻的沈清弦盘膝而坐,识海里突然闯入一道冰冷的机械音,正是未升级前的系统:【强制绑定天道修正辅助器,检测到目标萧烬体内蕴含魔神血脉,触发初始任务:虐徒。】
“原来你从那时候就绑定系统了?”萧烬攥紧沈清弦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那时候我还总惹你生气,是不是让你更难办了?”
沈清弦摇摇头,眼神柔和:“那时候你还小,不懂这些。”
光幕上的影像继续推进,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警告!旧天道已察觉魔神血脉气息,若不通过“虐徒”行为掩盖血脉波动,目标将被天道抹杀!】画面里,沈清弦眉头紧锁,沉默许久,最终咬牙答应:“我接。”
“所以你不是自愿虐我,是为了保护我?”萧烬的声音有些发颤。
【“虐徒”任务核心逻辑:以伤害表象掩盖守护本质,通过师徒矛盾的伪装,混淆旧天道监测,同时激发魔神血脉潜力。】系统的温和提示音适时响起,光幕上浮现出清晰的文字注解。
影像切换到仙门演武场,正是沈清弦挥剑“劈”向萧烬的那一幕。画面放慢,能清晰看到剑锋在触及萧烬皮肉前,刻意偏移了角度,只留下浅浅一道划伤。而镜头一转,沈清弦回到密室后,立刻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胸口剧烈咳嗽——那是强行改变剑招、反噬自身的代价。
“师尊!”萧烬惊呼出声,伸手想去碰沈清弦的胸口,仿佛能感受到当年的疼痛,“你那时候吐了血,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我还以为你真的狠心!”
“告诉你又能怎样?”沈清弦苦笑,“只会让你分心,反而容易被旧天道察觉。”
光幕上的细节更令人揪心:每次执行完“虐徒”任务,沈清弦都会在密室偷偷疗伤,绷带缠满手臂,脸色苍白如纸;有一次系统强制要求他将萧烬逐出师门,他深夜找到系统界面,语气带着恳求:“能不能换种方式?他还小,经不起这样的打击,我愿意付出更大的代价。”
【宿主请求驳回,任务强度不可更改。】系统冰冷的回应,与沈清弦泛红的眼眶形成鲜明对比。
“原来逐出师门也是系统逼你的……”萧烬的眼眶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那时候还恨了你好久,躲在魔渊偷偷哭,觉得你真的不要我了。”
“对不起。”沈清弦轻轻抱住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影像继续推进,来到诛仙台事件。画面里,沈清弦在诛仙台前一夜,偷偷炼化替死咒,神魂撕裂的痛苦让他蜷缩在地,冷汗浸透衣袍,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痛呼。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替死咒启动,需宿主分割一半神魂作为媒介,是否执行?】
“我执行。”沈清弦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只要能保住他,我什么都愿意。”
画面中,他的一半神魂被强行剥离,化作一道金色光团,悄无声息地融入萧烬体内。而系统界面弹出一行文字:【天道代价:宿主寿元缩减百年,修为大跌,神魂永远残缺。】
“百年寿元……一半神魂……”萧烬浑身颤抖,紧紧抱住沈清弦,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师尊,你怎么能这么傻?为了我,值得吗?”
“值得。”沈清弦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语气坚定,“你是我的徒弟,护你周全,本就是我的责任。”
光幕最后,是无数个沈清弦在雪峰祈祷的日夜。他坐在莲台上,望着魔渊的方向,双手合十,眼神虔诚:“愿萧烬平安顺遂,愿他血脉顺利觉醒,愿旧天道阴谋败露……”日复一日,从未间断。
这些细节,是之前记忆洪流中未曾传递的,也是沈清弦刻意隐藏的脆弱。此刻被光幕完整呈现,萧烬的心疼与愤怒彻底爆发。
“旧天道!我绝不会饶了它!”萧烬的声音嘶哑,周身魔气翻涌,猩红的魔瞳里满是戾气,“它不仅想杀我,还让你付出这么多代价,我定要将它碎尸万段!”
【萧烬先生请冷静。】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旧天道势力庞大,需循序渐进。当前首要任务是修复沈清弦宿主的神魂,增强自身实力。】
萧烬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转头看向沈清弦,眼神里满是愧疚与心疼:“师尊,对不起,我以前太笨了,总是误会你,让你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都过去了。”沈清弦笑着擦干他的眼泪,“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们再也不用互相隐瞒了,这就够了。”
殿外,偷偷偷听的小老鼠魔物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对着小蝙蝠魔物小声说:“师尊也太惨了,为了大人付出这么多,大人以前还总误会他,太不应该了!”
小蝙蝠魔物也红了眼眶,却不忘吐槽:“大人就是个笨蛋!不过现在知道真相也不晚,以后好好照顾师尊就行了!我们以后也要多给师尊送甜的,让他开心点!”
两人的嘀咕声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殿内。萧烬脸一红,对着外面吼道:“偷听什么?滚去站岗!再敢多嘴,罚你们半年不准吃灵魔果!”
“啊?不要啊大人!”小老鼠魔物哀嚎一声,拉着小蝙蝠魔物飞快地跑了。
沈清弦被逗笑了,原本沉重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他看着光幕上渐渐消散的影像,心里彻底释然——所有的隐忍、牺牲、委屈,都在萧烬的理解与心疼中,化作了温暖的力量。
“系统,谢谢你。”沈清弦对着光幕说道。
【宿主不必客气,这是本系统的职责。】系统的提示音依旧温和,【完整真相已呈现,后续将全力辅助神魂修复与对抗旧天道任务。】
光幕渐渐收缩,最终化作一道金光,重新融入沈清弦的识海。寝殿内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两人相拥的身影。
萧烬紧紧抱着沈清弦,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声音带着后怕:“师尊,以后再也不要一个人扛着了,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好。”沈清弦靠在他肩头,感受着他的温度与力量,心里满是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