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光幕彻底消散在识海，寝殿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没等沈清弦再说一句话，萧烬突然一把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黑袍裹挟着白衣，连空气都仿佛被挤压得稀薄。
“师尊……师尊……”萧烬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抑制不住的颤抖，滚烫的眼泪砸在沈清弦的肩头，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一半神魂……您怎么敢！您怎么敢啊！”
萧烬（紧抱沈清弦，手臂青筋暴起，声音嘶哑带泪）：“一半神魂……您怎么敢！”
这声质问带着撕心裂肺的心疼与后怕，像重锤般砸在沈清弦的心上。他被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却没有挣扎，只是任由萧烬将所有情绪发泄出来，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安抚当年受了委屈的小徒弟。
“替死咒啊……那是要拿命去赌的东西！”萧烬哽咽着，语无伦次地诉说着内心的恐惧，“神魂撕裂有多疼？您分割一半神魂的时候，是不是疼得快要活不下去了？还有百年寿元……您为了我，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您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
他猛地松开沈清弦，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猩红的魔瞳里布满血丝，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却死死盯着沈清弦的眼睛，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进骨子里：“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您，好不容易才能和您在一起，您要是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沈清弦看着他崩溃的模样，眼眶也跟着泛红。他知道萧烬的恐惧不是多余的，当年炼化替死咒、分割神魂时，他确实好几次都差点魂飞魄散，是靠着一股“不能让萧烬出事”的执念才撑了下来。
“我没事，”沈清弦抬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眼泪，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看，我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都过去了，真的过去了。”
“过去了？怎么可能过去！”萧烬抓住他的手，指尖用力到泛白，“那些疼、那些苦，您都实实在在受了！我一想到您一个人在雪峰密室里偷偷疗伤，想到您为了求系统降低任务强度而放下身段，想到您分割神魂时蜷缩在地的样子……我就恨不得替您遭所有罪！”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浓的自责：“都怪我！都怪我太笨了！当年您对我那么好，我却一点都没察觉，还误会您狠心，埋怨您赶我走，甚至在魔渊的时候，还偷偷恨过您……我真是个混蛋！十足的大混蛋！”
说着，他抬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扇，却被沈清弦一把抓住手腕。
“别这样，”沈清弦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从来没怪过你。那时候你还小，不懂这些，而且我也不想让你知道，免得你分心。你能平平安安长大，能顺利觉醒血脉，这就够了，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不值得！一点都不值得！”萧烬猛地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您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别说什么百年寿元、一半神魂，就算是让我付出整个魔渊，我也不希望您受半点委屈！”
殿外的小老鼠和小蝙蝠魔物躲在墙角，偷偷看着里面的场景，眼圈都红了。
“大人哭得好伤心啊，”小老鼠魔物偷偷抹了把眼泪，小声嘀咕，“早知道就不偷听了，看得我都想哭了，灵魔果都不香了。”
“大人也是心疼师尊，”小蝙蝠魔物叹了口气，“师尊付出太多了，大人现在知道真相，肯定受不了。希望他们能快点好起来，我们还等着给师尊送新摘的灵魔果呢。”
两人的嘀咕声虽然小，却还是被萧烬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猛地转头，对着门外吼道：“滚远点！再偷听就罚你们一年不准吃灵魔果！”
“啊？不要啊大人！”小老鼠魔物哀嚎一声，拉着小蝙蝠魔物飞快地跑了，连滚带爬的样子狼狈又搞笑，倒是让寝殿里沉重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沈清弦忍不住笑了出来，抬手轻轻拍了拍萧烬的后背：“好了，别吓着他们了。他们也是关心我们。”
萧烬这才回过神，看着沈清弦苍白却带着笑意的脸，心里的心疼更甚。他重新抱住沈清弦，这次的力道温柔了许多，却依旧紧紧的，仿佛一松手，沈清弦就会消失不见。
“师尊，以后再也不要做这种傻事了，好不好？”萧烬的声音闷闷地埋在他的肩头，带着恳求，“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就算是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您再也不用一个人扛着了。”
“好，”沈清弦点点头，声音温柔而坚定，“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再也不一个人扛着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萧烬身体的颤抖，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后怕与珍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扮演着坚强的角色，独自承受着所有的委屈与痛苦，从未有人如此真切地为他心疼，为他担忧。
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珍视的感觉，让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所有的疲惫与委屈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系统说，三个月就能帮你修复神魂，”萧烬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坚定，“不管是魔渊深处的药材，还是仙界秘境的珍宝，我都会给你找回来！就算是闯刀山火海，我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握着沈清弦的手，语气无比郑重：“等你的神魂修复好了，我们就一起去找旧天道算账！它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定要让它百倍、千倍地偿还！”
沈清弦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满是安稳。他知道，萧烬说到做到，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他了。
“好，”沈清弦笑着点头，“我们一起去。不过现在，你得先放开我，我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
萧烬这才意识到自己抱得太紧了，连忙松开手，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伸手挠了挠头：“对不起啊师尊，我太激动了。”
“没事，”沈清弦摇摇头，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黑袍，“我知道你心疼我。”
看着沈清弦温柔的模样，萧烬心里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只剩下满满的珍视与后怕。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师尊，再也不让他受半点委屈，就算是付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他周全。
寝殿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温柔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