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有毒!而且遮挡视线!
慕容清婉和萧承宇立刻闭气后退,同时挥袖驱散烟雾。
等烟雾稍散,那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棺材底板重新合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追!”萧承宇脸色铁青。
“等等!”慕容清婉拦住他,目光落在地上——刚才黑衣人被萧承宇刺伤,留下了几点新鲜的血迹。
她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血,凑到鼻尖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颜色。
“这血……不对劲。”她抬头,看向萧承宇,眼神惊疑,“有股很淡的……和那黑色鳞片类似的腥气。”
萧承宇心头一震。
难道这黑衣人,或者他背后的主子,已经接触过“九幽”之门后的东西?甚至……已经被“标记”或者“污染”了?
前院的打斗声渐渐停歇,沈维舟和夜枭带着人冲了进来,身上都挂了彩,但看起来没大碍。
“妈的,跑了三个,抓了五个,都是小喽啰,骨头硬得很!”沈维舟骂骂咧咧,“铺子里搜过了,没地图,暗道下面被那黑烟弹毁了,一时半会儿下不去。”
慕容清婉站起身,看着地上那几点诡异的血迹,又看看恢复原状的柏木棺材。
线索似乎又断了,但又好像……更近了。
那扇“门”,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还有父亲、祖母用生命守护(或对抗)的秘密,正一点点露出它狰狞的轮廓。
她握紧了袖中的铁盒,里面那枚鳞片,似乎微微发烫。
风雨欲来。
棺材铺后院的血腥气和那股子甜腻腥毒的黑烟,被夜风吹得七零八落,但还是呛得人喉咙发痒。
沈维舟捂着口鼻,指挥手下把抓到的几个喽啰捆粽子似的捆好,嘴里骂骂咧咧:“真他娘晦气!啥也没捞着,还差点被这毒烟放倒!”
夜枭蹲在柏木棺材旁边,用刀柄敲了敲底板,又仔细检查周围的缝隙,眉头紧锁:“机关被那黑烟弹彻底卡死了,蛮力硬撬,可能会触发更歹毒的东西。”
慕容清婉没说话,她摊开手掌,指尖还沾着那黑衣人头目留下的血迹。血迹颜色比常人暗沉,在惨淡的月光下,隐隐透着一丝不正常的幽绿。
更怪的是,这血离开人体已经有一会儿了,却还没完全凝固,像是有生命一样微微蠕动。
她拿出那个封着黑色鳞片的铁盒,小心地打开一条缝。
几乎同时,掌心的那点血迹仿佛受到牵引,朝着鳞片的方向“流”动了微不可查的一丝!而铁盒里的鳞片,那些暗红的纹路也似乎亮了一下,很快又黯淡下去。
“嘶……”旁边的沈维舟倒吸一口凉气,汗毛都竖起来了,“这血……跟那鬼东西是一路的?”
“他被‘污染’了。”慕容清婉合上铁盒,声音沉静,却让听的人心里发毛,“或者说,他背后的主子,已经接触过‘九幽’门后的东西。这血里带着和鳞片同源的气息。”
萧承宇走过来,脸色凝重:“如果连他们自己人都被污染,说明那‘门’后的东西,比我们想的更邪门,可能已经……泄露了部分力量出来。”
“所以他们才这么着急找‘钥匙’和完整地图?想彻底打开门?还是想重新封上?”慕容清婉看着那紧闭的棺材底板,“刚才那人拼死也要毁掉暗道入口,是不想让我们下去发现什么?还是下面有他们更不想暴露的东西?”
“审那几个抓到的!”沈维舟撸起袖子,“老子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
夜枭带人把俘虏拖到一边僻静角落,手段用尽,可这几个小喽啰知道的确实有限,只咬死了是奉命行事,接头拿消息,其他一问三不知,对“污染”、“门后”之类的更是茫然恐惧,不似作伪。
真正的核心秘密,显然只掌握在极少数头目手里,比如刚才跑掉的那个。
天快亮了,此地不宜久留。
慕容清婉让夜枭留下几个人继续暗中监视棺材铺,看有没有人来清理现场或试图重启暗道。其余人押着俘虏,迅速撤回靖王府。
回到密室,慕容清婉第一件事就是处理那点诡异的血迹。
她用特制的药水反复冲洗指尖,又焚了一种气味清冽的草药祛除可能残留的气息。
萧承宇把那几个俘虏分开关押,严加看管,等待进一步审讯。
忙活完,天色已经大亮。慕容清婉毫无睡意,她拿出羊皮卷、新拼的地图碎片、水月镜、新月玉佩、铜钱,还有那个铁盒,在石台上一字排开。
淡金色的封印图案,指向禁忌之地的地图,作为“钥匙”和“媒介”的玉佩与镜子,来历不明的铜钱,以及那枚邪门的、仿佛有生命的黑色鳞片。
“钥匙不全,封印残缺,门后之物可能已泄露……”她手指点着羊皮卷上的封印图案,“祖母的玉佩是另一半封印的线索,必须找到。但王氏昏迷,遗物下落不明。梁王那边盯着,硬抢不行。”
“还有六天就是十五。”萧承宇站在她身后,看着那些东西,“棺材铺的暗道虽然毁了,但他们肯定还有其他联络点。那个受伤跑掉的头目,血迹特殊,或许……可以试着追踪。”
慕容清婉眼睛一亮:“你是说,用鳞片?”
“鳞片对同源的气息有感应。”萧承宇点头,“虽然冒险,但值得一试。不过,得先确定那血迹的主人逃去了哪个方向,范围不能太大。”
“这个交给我。”沈维舟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刚画好的、墨迹未干的简易图,“我审那几个废物的时候,套出来点零碎。
他们说,京城里像风吟阁、棺材铺这样的暗桩,至少有四五处,分属不同的小头目管辖。那个用短刀、身手最好的(就是跑掉的那个),诨号叫‘鬼手’,据说是北凉国师亲自派来的高手之一,平时神出鬼没,但好像特别偏爱城西一带,尤其是靠近旧河道那片荒废的宅区。”
“旧河道?”慕容清婉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大幅京城地图前,手指滑到城西。
那里曾经是繁华的水运码头,后来河道改道,逐渐荒废,留下了大片无人打理的破败宅院和仓库,地形复杂,鱼龙混杂,确实是藏身的好地方。
“范围还是不小。”萧承宇也走过来,“而且他受了伤,肯定会加倍小心。”
慕容清婉盯着地图,又看了看石台上那枚安静躺在铁盒里的鳞片,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或许……我们不用追着他跑。”她转身,眼神亮得有些慑人,“我们可以让他自己‘找’过来。”
沈维舟一愣:“啥意思?让他找上门?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是引蛇出洞。”慕容清婉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不是被‘污染’了吗?鳞片不是对同源气息有感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