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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克萨斯的私人收藏室并不在庄园的主建筑内,而是位于一栋相对独立的、被藤蔓半覆盖的小型石砌建筑里。通往那里的是一条蜿蜒在玫瑰丛中的碎石小径,傍晚的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这里以前是个观星台,后来被我改造了。”阿布拉克萨斯边走边解释,用魔杖轻轻一点,石门上复杂的锁具发出轻微的咔哒声,缓缓打开。“除了我和父亲,没别人进来过。你是第一个客人,感到荣幸吧,汤姆。”

石门后面并非汤姆预想的堆满金加隆和宝石的洞穴,而是一个布置得相当……舒适,甚至可以说有些凌乱的空间。更像是一个极度奢华且拥挤的男孩的私密房间。靠墙摆着几个高大的玻璃陈列柜,里面摆放着各种奇特的魔法物品:一枚不断变换颜色的鸟羽,一个悬浮在底座上缓缓旋转的水晶球,一套看起来古老而精致的巫师棋,几本封面华丽的书籍,甚至还有一排形态各异的、似乎是魔法烟花筒的东西。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一张巨大的、堆满了杂物的书桌,几把看起来就很舒适的扶手椅,墙角立着一个唱片机,旁边散落着几张唱片封套。墙上挂着几幅魔法照片,有魁地奇球队的合影,有他和西奥、克里斯等人的搞怪照片,甚至还有一张他小时候骑在一把玩具扫帚上、一脸骄傲的照片。

这里充满了阿布拉克萨斯个人的气息,与他平时在霍格沃茨展现出的那种无懈可击的优雅矜持截然不同。汤姆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一切。

“别那么惊讶,”阿布拉克萨斯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随意地踢开地上一个不知道装着什么的纸盒子,“马尔福也是人,总得有个地方放些……不那么符合‘古老高贵’形象的小玩意儿。”他走到房间中央,张开手臂,“那么,随便看吧,胜者先生。看中什么,直接说。当然,不包括我墙上的照片和那把我心爱的彗星260扫帚模型。”

汤姆开始仔细浏览那些陈列柜。里面的物品确实非同一般。那枚变色鸟羽散发着强大的变形术波动;那个水晶球内部仿佛有星云在旋转,显然与预言相关;那套巫师棋的棋子是活生生的微型魔法生物雕刻而成,栩栩如生。任何一件拿出去,都价值不菲。

他的目光掠过一件件珍品,内心评估着它们的价值和实用性。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陈列柜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里挂着一个……魔杖套。

那是一个看起来相当朴素的魔杖套,由某种柔韧的黑色皮革制成,边缘有些细微的磨损,似乎经常被使用。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面用略显稚嫩但清晰的笔触,雕刻着许多复杂的、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实际效用的符文。有些符文甚至刻错了笔画,显得有些滑稽。

汤姆几乎立刻就能肯定,这绝不是什么大师作品,更像是……一个孩子的练习之作。

阿布拉克萨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古怪。那是一种混合了惊讶、窘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情绪。

“呃……那个不算。”他立刻说道,语气有些急促,“那只是个……失败品。上面的符文一半是错的,除了看起来花哨,屁用没有。”他试图用惯常的嘲讽语气掩饰,但微微泛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汤姆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阿布拉克萨斯自己做的。那个骄傲的、一切都要做到最好的马尔福少爷,也有这样笨拙的、充满童真的过去。

“我要这个。”汤姆指着那个魔杖套,语气平静而坚定。

阿布拉克萨斯愣住了,灰蓝色的眼睛瞪得老大。“什么?你要这个?汤姆,你没事吧?这里有的是好东西!那个预言球,看到没?虽然时灵时不灵,但偶尔能给你点提示!或者那根变色羽毛,来自一只罕见的阿尼玛格斯凤凰!你要这个破皮套干什么?它连最基本的防护符文都没刻对!”

“我觉得它很有趣。”汤姆淡淡地说,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笑意,“而且,它很……独特。比起那些千篇一律的珍贵物品,我更喜欢这个。”

阿布拉克萨斯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看着汤姆那副不容置疑的样子,最终还是泄了气。他嘟囔着走过去,打开玻璃柜,有些粗鲁地将那个魔杖套取了出来,塞到汤姆手里。

“给你!真是个奇怪的家伙,有好东西不要,偏要捡垃圾。”他别开脸,语气有些闷闷的,但汤姆注意到,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反而……像是松了口气?

汤姆接过魔杖套。皮革触手温润,确实经常被摩挲。他能感觉到上面残留的、极其微弱的、属于阿布拉克萨斯的魔力痕迹,以及那些刻错符文的笨拙努力。这比任何完美的、冰冷的魔法物品都更……真实。

“谢谢。”汤姆将魔杖套拿在手里,感觉它比看起来要沉重。

阿布拉克萨斯转过头,已经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是耳根还残留着一点红晕。“不客气,我品位独特的客人。希望这个‘宝贝’能配得上你那根……嗯……同样朴素的魔杖。”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现在,满意了?可以离开我的小窝了吗?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跟父亲解释,我输掉了一场狩猎,赌注竟然是个我七岁时做的废品。”

汤姆看着他那副故作懊恼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很满意。”他将魔杖套小心地收进袍子里,“至于解释,那是你的事情。”

离开那间充满个人气息的收藏室,傍晚的微风拂面而来。汤姆感觉心情有些奇异。他赢得了一件远非最珍贵,但或许是最特别的战利品。而阿布拉克萨斯……他似乎窥见了这位斯莱特林王子铠甲下,一丝极其细微的、柔软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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