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恐,声音明显颤抖起来,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陈冬河,难道是你?!你刚才那些话,已经暴露了你的想法,你肯定是对我们有怨恨。”
“可我明明已经赔了钱,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们呢?”
“陈木头的死谁也不愿看到,更何况和我没关系,都是我女儿和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干的。”
“你要是觉得赔得不够,我们家还有一件传家宝。”
陈冬河笑着摇摇头,眼神冰冷得如同寒潭之水:
“你可别瞎说,这事和我没关系。我今晚只是进山打猎,村里人都知道我带回了六头小猪崽子,半夜进山是为了追野猪群。”
“我们家正热火朝天地盖房子,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任谁看,我也不可能干这种事。”
看到陈冬河的反应,赵守财越发肯定这事绝对就是他干的。
而且,在这十里八村,也只有陈冬河有这个能力和胆量找来那么多人对付自己。
他可是听人说过,陈冬河如今和城里的一位大人物关系很近,连公社书记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想到此处,他面色越发惶恐不安,浑身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牙齿也“咯咯”作响。
“陈冬河,我们之间真没那么大仇恨,你没必要因为陈木头的事把自己搭进去。”
“公安又不是吃干饭的,他们肯定能查出蛛丝马迹。”
“现在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毕竟你也帮忙隐瞒了陈木头死亡的真相,算是有包庇之罪。”
“你确定刘素芬和老宋就能帮你瞒一辈子?”
陈冬河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在山林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他指了指赵守财,不屑地说道:“你这老东西脑子转得倒快,但你忘了,这事是我带着老宋来找你协商的。”
“何况当时我那位堂哥是自己喝了老鼠药,虽然是被你蒙骗,但真算起来,也就是纠纷闹出了命案。”
“按照现在很多公安的想法,这种事能私了最好,毕竟牵扯太多。”
“何况我只是从中说和,你想牵扯到我身上,可能吗?”
赵守财根本不懂这些门道,听陈冬河这么一说,也觉得似乎在理。
他想起前几年邻村发生的类似事情,最后也是私了解决,确实没人追究中间人的责任。
之前他就想好了,把这事当做后手,如果陈冬河再来找麻烦,大不了同归于尽。
说到底,他这个当爹的只是为了维护儿女,不算什么大错。
可现在想来,还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陈冬河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早就想好了退路。
“陈冬河,我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赵守财终于崩溃了,声音带着哭腔,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哀嚎。
“我可以再给你两件传家宝,我保证那都是好东西,就算是我送给你的,别人也不知道。”
“估计你也听说过我们家祖上是干什么的。”
“那时候我们家藏了不少好东西,现在都可以给你,只要你饶了我们父女的命!”
陈冬河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眼神却冷得像冰,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你还真是越老越糊涂。既然你都跟我说了你们家有传家宝,那我弄死你,去你家把房子翻个底朝天,那些东西还不都是我陈冬河的。”
“或者直接买下你家的房子推倒了重盖,找到传家宝还不是易如反掌?何况我还可以永绝后患!”
赵守财脸色惨白如纸,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瞳孔剧烈收缩,眼中充满了恐惧:
“你怎么知道我们家还有宝贝?你是不是在外面听了什么风言风语?”
“我告诉你,我们家的宝贝可没藏在家里,而是藏在别的地方。要是没我指点,你一件也找不到!”
陈冬河知道这家伙还没彻底绝望,还在试图挣扎。
他将手背在身后,意念一动,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了那个小号木箱。
木箱做工精细,上面雕刻着古朴却不失精致的花纹,在雪地反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既然你都猜出来了,那我也不绕弯子了。你看这像不像你们家传家宝的箱子?”
看到那箱子,赵守财猛地瞪大眼睛,下意识地惊叫道:
“你偷了我们家宝贝?!”
陈冬河没有立即回应。
他斜倚在老槐树干上,指尖夹着半截没抽完的烟卷,火星在夜色里明明灭灭,映着他半张轮廓分明的脸。
等到将手里的香烟吸完,他才缓缓的扫了眼地上被捆得结实的父女俩,声音里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嘲弄:
“方才你跟我说,家里就两三件传家宝,可这箱子里的东西,铺开来能把你家炕头都堆满吗?”
他用脚尖踢了踢脚边的樟木箱,箱缝里漏出的金箔在惨白的月光下闪着冷硬的光。
“这物件,总不能是你从后山捡来的。”
赵守财被钢丝绳勒得肩膀生疼,听见这话瞬间红了眼,挣扎着要挣开束缚,木头上的毛刺刮得他手腕冒血也不管:
“你这个龟孙!原来早就盯着我家东西了!偷了宝贝还不够,现在连人都要绑,我赵守财跟你拼了!”
他像头急红了眼的老驴,脑袋往陈冬河身上撞,却被对方轻轻侧身躲开,反而摔得满嘴泥腥和碎草。
陈冬河没理他,伸手掀开樟木箱的盖子。
里面铺着几层泛黄的油纸,油纸下码着一锭锭沉甸甸的马蹄金。
最上面躺着只翡翠手镯,绿得仿佛一汪凝住的深潭,旁边还摆着三块带沁色的玉佩。
就算是在昏暗的夜色里,黄金那沉甸甸,冷幽幽的光泽也刺得人眼睛发疼。
“把东西还给我!赶紧把东西还我!那是我赵家的祖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