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河笑了,笑容里淬满了冰冷的恶意:
“好消息啊……就是你的好闺女,赵翠花,她大概会比你先走一步,在黄泉路上给你打个前站。”
“你看,她跑的那条道,可不是回村的路,是我特意给她指的明路。”
“往前再跑二里地,有一片乱石坡,那儿最近盘踞着一小群饿狼。”
“算算时辰,这会儿狼群也该出来觅食了。”
“你闺女那二百来斤的身板,够它们美美地饱餐一顿了。”
“这……这算什么好消息?!”赵守财懵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怎么不算?”陈冬河挑眉,语气里满是嘲讽,“刚才你不是还咬牙切齿地咒她不得好死,做鬼都不放过她吗?”
“她要是死在你前头,你不正好解恨?说不定到了底下,你这当爹的还能仗着辈分再欺负欺负她呢!”
“我……我那是气话!她再不是东西,也是我亲闺女啊!”赵守财声音嘶哑的哭喊着。
“亲闺女?”陈冬河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就真的狼心狗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可是,你们父女俩合伙算计我,想把我往死里整,把我家的那点东西全扒拉干净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邻里乡亲的情分?”
“赵守财啊赵守财,你们父女俩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不再看赵守财那惨无人色的脸,目光转向他身后越来越近的黑影,语气平淡地补充道:
“哦,对了,再免费告诉你一点。这飞熊啊,聪明,知道挑软柿子捏。”
“它最喜欢从肚子下手,听说一口下去,热乎乎的内脏就流出来了……你,好好享受吧!”
说完,陈冬河毫不留恋地转身。
身影几个轻盈的起落,便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密林深处,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赵守财的彻底崩溃了。
“陈冬河!你个畜生!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啊——”
恶毒的诅咒和凄厉的惨嚎瞬间响彻山林。
他的叫骂声显然惊动了身后正在谨慎靠近的飞熊。
那黑影猛地停顿了一下,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吓了一跳。
但它很快发现,那个被绑在树上的巨大“食物”,除了发出噪音外,没有任何实际的威胁。
饥饿最终战胜了警惕。
飞熊压低身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性的呜咽,一步步再次逼近。
那腥臊难闻的气味愈发浓烈,扑面而来。
赵守财终于看清楚了这东西的模样。
它体型确实不如黑熊庞大,但四肢粗壮,爪钩锐利得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幽冷的寒光。
一双小眼睛闪烁着凶残而贪婪的光芒,死死盯住了他肥硕的腹部。
“救命……救命啊!滚开!快滚开!”
赵守财拼命踢蹬着双腿,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但这徒劳的动作反而进一步刺激了飞熊。
它猛地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然后以与其体型毫不相称的迅捷速度,猛地扑了上来。
“啊——”
剧痛瞬间席卷了赵守财的全身。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尖锐的利齿穿透厚厚的棉裤,深深咬入了他的大腿肌肉,甚至刮到了骨头。
温热的血液霎时涌出,浸湿了裤腿。
飞熊一击得手,迅速后退,似乎是在观察猎物的反应。
确认猎物毫无反抗能力后,它再次上前,开始用利爪凶狠地撕扯赵守财的棉裤和皮肉,试图扯出更大、更致命的伤口。
“杀了我!给我个痛快!陈冬河!求你杀了我啊!”
赵守财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变得不似人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剧烈的疼痛和巨大的恐惧彻底淹没了他。
他能感觉到飞熊湿热的口鼻在他腰腹间嗅闻,寻找着下口的位置……
不远处,一棵高大树木的枝桠上,陈冬河静静地立于其上,冷漠地俯视着下方这血腥的一幕。
赵守财凄厉的惨嚎并未让他脸上产生丝毫波澜。
他今夜的目的已然达到。
那箱深埋于赵家炕洞下的黄白之物和几件古玉金器,此刻正安稳地躺在系统空间之中。
赵守财父女落得如此下场,纯属咎由自取。
若非他昨夜潜入赵家意图先行探查时,亲耳听到了这父女二人恶毒地商议着如何利用完他之后,再反咬一口,将他彻底踩死,吞尽他家最后一点资产。
他或许只会取走财物,略施惩戒,未必会起杀心。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陈冬河低声自语,声音冷硬如铁。
他不再看树下那场逐渐变得微弱下去的撕扯和呻吟,身形一展,如夜枭般悄无声息地滑向另一棵大树,朝着赵翠花逃跑的方向疾掠而去。
他得去确认赵翠花的结局。
并且,他需要收回那根特制的钢丝绳和处理掉那截捆过人的木头。
很快,即将降临的今冬第一场大雪,会完美地掩盖掉今夜此地发生的一切痕迹。
……
另一边,赵翠花没命地奔跑着。
恐惧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后背,让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她根本顾不上辨别方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远离陈冬河!远离那个变成了索命阎罗的可怕男人!
冰冷的树枝抽打在她的脸上、手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肥硕的身体剧烈地起伏着,肺像破风箱一样拉扯,吸进去的冷气刺得她生疼。
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看到陈冬河那张冷漠的脸或者她爹被飞熊撕碎的惨状。
她跌跌撞撞地跑了不知多久,直到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喉咙里弥漫开一股腥甜味,才不得不扶着一棵粗糙的树干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夜色浓重,林木影影绰绰,像无数张牙舞爪的鬼怪。
“应……应该甩掉了吧……”她惊魂未定地喃喃自语,一边艰难地直起身,一边惶惑地四处张望,“这……这是哪儿?”
然而,就在这时,她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忽然发出一阵轻微的窸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