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半个时辰后,河阳城门缓缓打开。河阳知府穿着便服,捧着府衙的印信,跪在城门内的雪地里,头埋得极低。粘罕的黑马从他身边走过,马蹄溅起的雪沫打在他的官袍上,他却连动都不敢动。而范致虚早已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金军士兵开始接管城防,宋兵的军械被堆在城门口,像座小山。有个年轻的宋兵不甘心,偷偷摸出藏在靴筒里的短刀,想扑向最近的金骑,却被粘罕眼角的余光瞥见。

“不必。”粘罕勒住马,声音依旧平淡,“收了他的刀,编入辅兵。”

那宋兵被反剪了双臂,嘴里还在骂,却被金骑拖走了。粘罕望着城楼上换上去的黑旗,旗面绣着的狼头比斡离不那面更显凶悍——这是西路军的旗,从太原城下一路插到这里,如今又要往前了。

亲卫递上热酒,粘罕接过,仰头饮尽,酒液顺着嘴角淌到脖子上,瞬间被寒风冻成了冰珠。他抹了把脸,望向东北方——那里,斡离不的东路军该已到汴京了吧。

“传令下去,休整一日,明日渡黄河。”粘罕调转马头,黑马踏着结冰的路面,留下串清晰的蹄印,“让南岸的宋人们看看,冬天,才刚到。”

河阳城里的百姓躲在门后,从门缝里望着那些玄色的身影,听着城外隐约传来的哀号。他们不知道太原城的王禀还在死守,只知道这道黄河,怕是再也挡不住那些带着狼旗的兵了——靖康的寒意,正顺着西路军的铁蹄,一寸寸往南漫。

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六日的黄河,早被朔风刮得变了性子。浊浪裹挟着碎冰,在宽逾十里的河面翻涌,浪尖撞在岸边的冻土上,溅起的水花瞬间冻成冰碴,顺着崖壁往下滑,在石缝里积出层层叠叠的白。南岸的芦苇早被割尽,露出光秃秃的滩涂,唯有几株枯柳在风中抖索,枝条上挂着的冰棱叮当作响——那是河阳溃兵奔逃时,被追兵箭矢钉在树上的碎甲片。

完颜粘罕立在北岸崖头,玄色披风被风扯得猎猎作响,下摆扫过结霜的枯草,带起一串冰尘。他左手按着腰间的铁剑,剑鞘上的鎏金兽纹早被寒气浸得发乌,右手搭在眉骨上,望着南岸的轮廓。河阳降兵供称,南岸原有宋军残部千人据守渡口,昨夜已闻风溃散,只留下几处被焚毁的寨栅,在晨雾里像半截断齿。

“先锋营,出列。”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风声浪响。

早列在岸边的三百精骑应声催动马匹,马蹄踏过结冻的滩涂,发出“咯吱”的脆响。他们身后跟着二十艘战船,船身裹着厚铁皮,船头镶着铜制的狼头,昨夜已在河湾里烤了整夜火,舱板上的冰全化了,此刻正随着浪头轻轻摇晃。更远处,数百只木筏被铁链串在一起,筏上堆满了甲胄、粮草,还有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民夫——那是河阳降城后征来的,此刻正被金兵用刀逼着往筏上搬箭簇。

“放舟!”

随着传令官的吼声,先锋营的骑士翻身跃上战船。为首的百夫长是个独眼的铁塔汉子,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那是河阳城下被宋兵长枪挑的),此刻正用独眼盯着南岸,喉咙里发出野兽似的低吼。战船被绞车拖着滑入水中,铁锚砸入河床的闷响混着甲叶碰撞声,在河谷里滚出老远。

浊浪比预想的更烈。第一艘战船刚行至河心,便被一个巨浪掀得倾斜,船舷上的金兵死死抓住船帮,甲胄上的冰碴子全抖进水里。独眼百夫长猛地拔出腰刀,朝船工吼道:“稳住!掉转船头,顺浪势走!”刀锋在晨光里一闪,竟劈断了一根松动的桅杆——那桅杆本是昨夜匆忙修补的,此刻被他一刀劈得木屑纷飞。

粘罕仍立在北岸,目光始终没离开河心。身旁的副将低声道:“都元帅,风太急,要不先等半日?”粘罕眼皮都没抬,只道:“半日?汴京城里的钦宗,怕是正对着沙盘算咱们何时冻毙在北岸。”他抬手从亲兵手里接过弓,这是张射雕的铁胎弓,弓弦上还缠着防滑的兽皮。只见他左手如托泰山,右手似握苍龙,搭上一支狼牙箭,却不射向南岸,反而对准了空中盘旋的一只苍鹰——那鹰许是被战船惊动,正斜着翅膀盘旋。

“嗖”的一声,箭簇带着尖啸划破风幕,苍鹰哀鸣一声,直直坠入浪中。

北岸的金兵齐声喝采,声浪竟压过了涛声。河心的战船像是被这声威鼓舞,独眼百夫长挥刀斩断船帆的绳索,借着风势猛地一冲,船头的狼头撞开最后一道浪,“咚”地砸在南岸滩涂的冻土上。三百精骑如离弦之箭跃上岸,铁蹄踏碎冰壳,转瞬便控制了渡口的制高点。

“中军,起筏。”粘罕将铁胎弓丢还亲兵,转身踏上最大的一艘楼船。这艘船是从河阳官衙征来的,原是转运使的座船,此刻舱里铺着厚厚的毡毯,却被粘罕踩得全是泥雪——他靴底的冰碴子混着血污(那是河阳巷战时沾的),在毯上印出一串深色的脚印。

楼船行至河心时,南岸突然传来稀疏的箭响——原是几个躲在枯柳后的宋兵溃勇,此刻见金兵大部队驶来,慌得放了几箭。箭簇在离船三丈外便坠进水里,粘罕身旁的弓弩手刚要搭箭,却被他抬手止住:“不必。”他望着南岸那几株摇晃的枯柳,忽然对身后的书记官道:“记上:十一月廿六,渡黄河,斩宋溃兵七人,余者遁入芦苇,不足为虑。”

说话间,楼船已抵南岸。粘罕踩着跳板上岸,铁靴碾过冰泥,发出“咔嚓”的声响。他抬头望向南岸的旷野,枯黄的草甸上,昨夜宋兵烧寨的烟火还未散尽,在风里卷成细长的灰带。远处的官道上,已能看见西路军后续的队伍正顺着河阳方向涌来,甲胄在晨光里连成一片流动的铁海。

“传令诸部,”粘罕解开披风的系带,随手丢给亲兵,露出里面银鳞甲——那甲片上还留着天井关城头的箭痕,此刻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午时前,全军过岸。未时,拔营向南。”

风似乎更烈了,卷着黄河的浊浪声,卷着金兵的甲叶响,卷着远处隐约的战马嘶鸣,朝着汴京的方向滚去。粘罕的靴底,已踏上了黄河南岸的土地。这一步,像是敲在大宋脊梁上的一记重锤,锤声里,藏着比黄河冰棱更冷的杀意。

靖康元年十二月十七日的汴京外围,朔风已刮成了刀子。铅灰色的天幕压得极低,雪粒子裹着沙砾,打在金军的铁甲上“噼啪”作响,像是无数细碎的兵刃相击。汴京城的城墙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垛口上的宋旗早被冻得硬挺,却歪歪扭扭地耷拉着,像是被抽去了骨头——那是连日来被东路军的金狼旗震慑的模样。

东路军的营寨早已在城外铺开,连绵数十里,玄色的帐篷在雪地里连成一片墨色的海,帐篷间的路径被马蹄踩得结实,结着一层黑亮的冰。最显眼的是中军帐前那面最大的金狼旗,旗面的雪被士兵每日擦拭,此刻在风中猎猎作响,狼眼的赤线被雪光映得愈发狰狞——这面旗,比西路军一路南下时所见的任何旗帜都更显张扬,仿佛在宣告:这里早已是完颜斡离不的地界。

“呜——”

西路军的号角声终于穿透风雪,从西北方向滚来。那声音带着长途奔袭的沙哑,却依旧雄浑,像是一头疲惫却仍未卸爪的猛兽,终于抵达了猎场。

完颜粘罕勒住马缰,胯下战马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瞬间被风扯散。他身上的玄色披风早被冰雪浸透,下摆结着一层硬壳,扫过马腹时,冰碴子簌簌往下掉。铠甲上的鳞片(那是天井关城头留下的箭痕,河阳巷战被刀劈的凹痕)此刻全裹着雪,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光,像是从冰窖里拖出来的铁块。

他身后的西路军阵列,比来时瘦了一圈,却更显精悍。骑兵的马蹄裹着冻土,甲胄上凝着的冰棱随动作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步兵扛着的长枪上,还挂着渡河时溅上的黄河泥,早已冻成了硬块。但没有一个人吭声,连咳嗽都憋着——这是粘罕治军的规矩,越是接近战场,越要如狼般敛声屏气。

“都元帅。”

一声呼喊从东路军营寨方向传来。完颜斡离不披着件白狐裘,已立在营门处的高坡上,身后跟着十数名亲兵。他的鎏金盔上落着层薄雪,却半点不狼狈,战马的鬃毛被打理得油亮,显然在营中休整了不少时日。

粘罕的目光扫过东路军的营寨:帐篷的扎法比西路军更规整,寨栅外的鹿角上结着冰,却插得密不透风,甚至有几处望楼已搭到了两丈高——显然,他们不仅站稳了脚跟,还把这里当成了自家后院。他的手指在缰绳上慢慢收紧,皮革被冻得发硬,硌得掌心生疼,脸上却没半分波澜。

“二太子”粘罕催马上前,声音比寒风更冷,“看来,在下来迟了。”

斡离不嘴角噙着惯有的浅笑,目光落在粘罕铠甲的凹痕上:“西路军转战千里,能在此时抵达,已是神速。倒是我在这汴京城外,日日盼着都元帅的铁蹄声呢。”他抬手示意亲兵:“备好热酒,为西路军将士接风。”

粘罕没接话,勒马立在高坡下,望着汴京城的方向。城墙上的宋兵似乎在探头探脑,却被风雪挡得模糊不清。他想起渡河时的浊浪,想起天井关城头的烈火,想起河阳城下冻在冰里的宋兵尸体——西路军这一路,是踩着血与冰过来的,而斡离不的东路军,早已在这城下喝了半月的热酒。

“不必了。”粘罕忽然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将士们鞍马劳顿,先扎营。”他调转马头,玄色披风在风雪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至于接风——等破了这城,再喝不迟。”

西路军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挥刀砍断路边的枯树当柴,用冻土块垒起临时的寨墙。他们的动作快而沉默,甲胄上的雪落在地上,很快积起薄薄一层,与东路军营寨里飘出的炊烟形成鲜明的对比。

粘罕立在新扎的中军帐前,帐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摊开的舆图——那是从河阳一路标注过来的,密密麻麻的红圈,都是西路军攻破的城邑。他伸手按在汴京的位置,指尖的冻疮被舆图的糙纸磨得发疼。

斡离不的东路军先到又如何?金狼旗插在城外的时日再久又如何?完颜粘罕相信只要自己率先攻破汴京城,那自己便不算输。

风雪更紧了,将东西两路军的营寨连在了一起,墨色的海愈发壮阔。粘罕抬头望向汴京城头,那垛口后的宋旗还在挣扎,却已像风中残烛。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透过漫天风雪,仿佛已看到了城墙崩塌的那一刻——管他谁先谁后,这大宋的江山,终究要被金人的铁蹄踏碎。

帐外,西路军的金狼旗被士兵牢牢竖起,与东路军的大旗在风雪中遥遥相对,狼眼的赤线,一同映着那座摇摇欲坠的孤城。

朔风如刀,刮过汴京冻裂的城砖。垛口后的宋兵裹着破棉,甲胄上的锈迹比雪还厚,望着城外东西两路金营连成的墨海,手抖得拉不开弓。金军第一次围城时,尚有勤王军影影绰绰;此刻四野空旷,连飞鸟都绕着金狼旗盘旋——城根下的冻土里,埋着最后一批想突围求援的士兵尸首。

完颜粘罕立在西营高坡,完颜斡离不的东营号角遥遥相应,两面金狼旗在风雪里交相辉映,像两只按住猎物咽喉的巨爪。宋廷的烛火在宫城里明明灭灭,比城头上那几盏残灯还要昏弱。这一次,连风都知道,孤城再无转圜。

爱看读书推荐阅读:重生之桃李满天下刺刀1937我成了大明勋戚隋唐之乱世召唤夺宋:水浒也称王无敌疯皇子,父皇跪求我登基!极品大昏君我在三国用九年义务教育打天下三国:我张角只玩法术镇国少将军三国:杨卓来了演武令生死狙杀三国:穿越我是东乡公主曹绫异界华夏之召唤名将重生之傲仕三国大人,天冷了加件黄袍吧!大秦:娶了植物人公主后我乐疯了公子上朝嬴政:东巡假死,皇帝换人了?校花的贴身狂少吾兄秦始皇,我只想在大秦躺平李渊:捡到野生皇孙,李世民懵了沙雕网友援北伐三国:开局打跑刘备,强抢糜贞带着骑砍系统在中世纪创建帝国素手倾天,邪君的宠妃花田喜嫁,拐个狼王当相公奥特曼之成为光后就无敌了携手狐仙共修真医妃火辣辣千山记开局当兵发媳妇,我激活了斩首系统最强炊事兵大秦:开局成为始皇亲弟重生霸宠:摄政王爷太凶猛寒门崛起全军列阵我在洪武开商铺乱世枭臣穿越之温僖贵妃南明:炮火开局,我要反清复明铁血大明调教大宋汉末召虎我在大唐开当铺大唐一品特种兵之王三国:白毦陈到红楼之我有东西两厂你想怎样
爱看读书搜藏榜:海贼之无上剑豪全面战争:从三国开始签到风起大浩我娘子天下第一跟着小说看历史大秦:蒙府赘婿富可敌国乱说天国赵公子重生岳飞之还我河山大秦:公子长青的逆天之路从净身房开始权倾天下三国主播大传重生:从小兵开始争霸天下爆笑家斗:庶妃不好惹大夏十三太保大明:你真是朕的好大儿落榜后招兵买马,女帝跪求我别反大唐:刚造反,被武则天偷听心声拯救大秦朝残阳起风雷晋乱嗜血猎杀红楼之庶子无双大明流匪师士传说断绝关系后,王爷全家后悔终生我和房车回古代地狱开局,从马恩河奇迹开始我家医馆通古代,朱标上门求医三国先弄个不死之身再开局宋桓帝玲珑嫡女之谋嫁太子妃万灵之域重生之在古代翻云覆雨三国:我吕布,白门楼开局明末第四天灾谋明天下一世婚宠:总裁娇妻太撩人大明:靖难!我摸尸杀敌捡属性,无敌了隐龙圣手:痴傻三年,苏醒即无敌华兴传坏人笔记被刘备赶走后,曹操拜我首席军师我,杨丰智:乱世雄主!边关渔猎,开局捡到小娇妻在他心头放肆我的大明新帝国明朝好女婿三国之绝望皇帝路谁让你带着工业邪神来大明的
爱看读书最新小说:穿越亮剑:重装独立团横扫日寇浅浅刷下短视频,老祖宗们全麻了三国:西凉狼王综武:江湖枭雄的逐鹿之路大秦:系统给的奖励太夸张我,执玺人,横推五千载穿越国公爷,我在古代杀疯了红楼:我的护卫生涯从黛玉开始穿越明末:我成了海岛奇兵铁马冰河肝胆照白话明太祖实录大周皇商三国:玄行天下大唐修仙:李二求我当太子我在水浒:开局召唤韦一笑水浒新梦神州明夷录社畜穿越:靠摆烂当侯,卷王老爹钢铁时代:从洪武开始黄天当道之黄巾风云寒旌映长安:从北府小卒到天下共二十四史原来这么有趣凉州雪:徐骁风云录月照寒襟浮世离歌古汉语常用字字典故事烽火诸侯:春秋与战国割据势力的小透明是千古一帝?重生杨家六郎,看我如何逆天改命三国:大汉第一毒红楼梦现代文完全版衙役凌云志掠夺气血之黄巾战场大明:马皇后护孙,太子爷造反回到饥荒年代,我的随身商城三岁觉醒学习系统,读书科举做官我的发小是朱元璋九两金乡野奇途辽唐争霸,李世民成了我的阶下囚这金手指?灵言催眠为所欲为水浒:从二龙山开始聚义被书童告抢功名,我琴棋书画打脸大宋闲医反贼大明MC系统李二废我太子,我请大唐赴死!大秦:朕让你修长城,你造高达?红楼新君穿越大唐:我教李世民治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