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桐喉间滚过一声沉雷,指骨咔咔爆响,手臂瞬间覆上暗金鳞片,尖锐的龙爪撕裂空气,带着沛然龙威直刺而去。
“艹”硬生生将身前萦绕的金色龙形佛光撕出一道狰狞裂口。
他晃了晃泛着寒光的爪子,眼神里都是炫耀:“你不看看爷是什么?
我是真正的龙,你那点佛光捏出来的玩意儿,在我面前连虫都算不上!”
法海被这番挑衅激得浑身僧袍无风自动,原本肃穆的面容扭曲成冷笑,周身金色佛光骤然暴涨,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被压得凝滞。
汪桐目光一凛,视线穿透法海的袈裟,精准捕捉到他丹田处若隐若现的幽黑雾气,那是山老头留下的蝎毒。
“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法海的怒斥震的汪桐头疼。
掌心佛印变幻,“哼!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大威天龙!大罗法咒!世尊地藏,般耶叭嘛哄!”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佛门圣力,从他唇齿间跃出的瞬间,便凝化成半人高的金色篆字,如陨石般带着破空锐响,层层叠叠砸向汪桐。
汪桐脚掌在地面狠狠一跺,枪身嗡鸣震颤,他手腕翻转,枪尖划出一道流光弧影。
“惊鸿”二字随着枪势脱口而出,寒芒过处,那些厚重的金色篆字竟如纸糊般被一一划碎,金光四溅,落地化作点点星火消散。
“倒是有一二分微末本事。”法海眼神更沉,双手结印速度陡增,佛号声愈发雄浑。
“下面这招,看你怎么接!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嘛空!”
话音落,头顶虚空骤然裂开,一只覆盖着琉璃佛光的巨大佛掌缓缓压下。
掌纹间流转的圣力让整片空间都在塌陷,掌风扫过,地面裂开蛛网般的深沟。
汪桐只觉肩头如压千钧,枪杆弯成满月,他咬紧牙关,齿间溢出鲜血,硬生生用枪身扛住佛掌的重压。“艹你妈!”
他怒喝一声,左手腾出,飞快摸过戒指,指尖灵力一催,一枚符宝便从戒指中滑出。
他没有半分犹豫,指尖灵力注入符宝,将其狠狠掷向空中。
“砰——”符宝炸开的瞬间,蓝光如潮水般涌散,化作无数道锋利的冰棱,精准撞上佛掌。
只听一声巨响,那凝聚着法海大半修为的佛掌竟被冰棱炸得四分五裂,佛光碎片如雨般落下。
“怎么样,秃驴?”汪桐抹去嘴角血迹,眼中杀机更盛。
他脚掌蹬地,飞速靠近法海,青锋枪枪尖寒芒暴涨,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刺法海心口要害。
法海脸色骤变,连忙后撤躲避,僧袍下摆被枪风扫过,瞬间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他接连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看向汪桐的眼神里终于多了几分忌惮。
法海眼中寒光乍现,左手摸过储物物戒,指尖捻出一张泛着土黄色光晕的符箓那是三阶黄沙符。
符箓上纹路流转,透着一股厚重的土系灵力。他手腕一扬,符箓在空中化作点点金沙。
随着一声低喝,汪桐身侧骤然卷起狂风,黄沙如针似刃,裹着呼啸的黄风形成漩涡,瞬间将汪桐吞噬。
风势越来越烈,沙粒打在皮肤上生疼,汪桐只觉天旋地转,连在空中维持身形都变得艰难。
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旋涡旋转,视线被黄沙遮蔽,连法海的身影都看不清。“该死!”
他低骂一声,不敢有半分耽搁,周身鳞片骤然暴涨。
身形在狂风中急剧变大,转瞬化作一条数十丈长的暗金龙形,龙尾一甩便冲出黄沙漩涡,直冲天穹。
不等法海反应,汪桐龙首微低,口中凝聚起磅礴的灵力,一道水桶粗的水柱裹挟着雷霆之势砸向地面。
水花四溅间,地面瞬间被冲出道深沟,碎石与积水朝着法海席卷而去。
趁着法海闪避的间隙,汪桐龙爪张开,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俯冲而下。
目标直指法海丹田他清楚记得那处潜藏的蝎毒,只要一击命中,定能打乱法海的灵力。
“噗嗤!”龙爪精准抓在法海丹田处,蛮横的龙力瞬间震碎了法海压制毒力的灵力屏障。
原本只在丹田几根经脉中盘踞的黑色毒雾,此刻如挣脱枷锁的毒蛇,飞速朝着四肢百骸蔓延。
法海脸色骤然惨白,原本流畅运转的灵力瞬间滞涩,周身佛光都黯淡了几分,他捂着丹田后退两步,眼中满是惊怒。
“妖孽!我今日便是身死,也要拉你陪葬!”法海状若疯魔,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掌心佛印上,周身气势瞬间暴涨。
原本黯淡的佛光竟变得刺眼起来他竟在燃烧自身精血,换取短时内的力量飙升!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嘛空!”佛号声震得天地都在颤抖,虚空之上。
一只比先前大上数倍的佛掌缓缓凝聚,遮天蔽日,掌下的阴影将整片区域笼罩,连光线都被吞噬。
汪桐瞳孔骤缩,只觉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压袭来,他很清楚,这一击自己绝无可能扛住。
没有半分犹豫,他转身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远处飞逃,龙鳞在威压下都泛起细密的裂痕。
可佛掌落下的速度太快,哪怕他已拼尽全力,仍被佛掌边缘的一根手指擦中“轰!”
一声巨响,汪桐如断线的风筝般砸向地面,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烟尘弥漫。
他挣扎着从坑里爬出,浑身骨骼仿佛都已碎裂,每动一下都剧痛难忍,嘴角不断涌出鲜血,龙形维持不住,重新变回人形。
他想强撑着站起来,可试了三次,膝盖都软得发颤。
最终还是瘫坐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法海从空中缓缓降下,眼中满是得意的狞笑。
“贫僧这就超度你,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法海掌心凝聚起金色佛光,一步步朝着汪桐走近,死亡的阴影越来越近。
汪桐咬着牙,连滚带爬地朝着旁边躲避,大脑飞速运转他很清楚,此刻绝不能坐以待毙。
就在法海再次逼近的瞬间,汪桐心一横,口中默念“祖宗保佑”,身体甚至来不及完全转身。
右手猛地向后一扬,手中枪如离弦之箭般飞出,枪尖带着凌厉的寒光,精准无误地刺向法海的丹田!
“噗嗤!”枪尖穿透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法海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得意瞬间被痛苦取代。
汪桐没有停手,左手撑着地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枪尾踹去,“给我破!”长枪在巨力推动下,直接从法海丹田穿体而过,带着一捧鲜血钉在远处的岩石上。
法海丹田被毁,周身暴涨的气势瞬间消散,佛光如潮水般退去,他捂着丹田。
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汪桐。
汪桐喘着粗气,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法海,原本想开口嘲笑两句,可脑海中突然闪过“反派死于话多”的念头,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挣扎着爬起身,走到长枪旁,握住枪杆猛地拔出,然后拖着枪走到法海面前。
手臂用力一扬——“唰!”枪尖划过一道寒光,直接将法海的头颅挑飞,鲜血喷溅而出,彻底断绝了他的生机。
将法海的头收进戒指中,目光落在法海指间那枚乌沉沉的储物戒指上。
法海怎么说都是金丹期修为,里面肯定有好东西,可一想到万佛禅宗的追踪秘法据说能凭灵力印记跨域锁定。
哪怕戒指换了主人,也能被高僧以佛力推演踪迹,他便硬生生压下了心头的贪念,心疼看了一眼。
远处几道急促的破空声,分明是有人循着打斗的余波追来了!
他不敢耽搁,足尖点地,周身灵力仓促运转,化作一道残影掠向天际。
风声在耳畔呼啸,体内经脉因方才接法海一掌而灼痛难忍。
随便找了一些丹药吃了下来,丹药入腹,一股温和的灵气缓缓散开。
勉强压下了翻涌的气血,让他摇摇欲坠的身形稳了几分。
他故意绕着千佛城外围飞了半个时辰,确认身后无人跟踪,才敢敛去气息,换成自己的模样。
一踏入自己那间简陋的禅房,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周身灵力瞬间溃散。
“噗通”一声瘫倒在地。喉头一阵腥甜涌上,他再也忍不住,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
染红了身前的青石板,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
“爹!”
一声焦急的呼喊响起,汪融猛地从汪桐腰间的灵兽戒指里跳了出来。
脸色惨白如纸的汪桐,它顿时急红了眼。
翠绿的灵光从它身上源源不断涌出,那是它本源生命力,此刻却像不要钱似的,疯狂涌入汪桐体内。
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枯黄,参杆也渐渐失去了光泽,耷拉下来。
可它半点没停,只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生机都渡给汪桐。
暖意顺着四肢百骸蔓延,汪桐的脸色终于多了一丝血色。
松泉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将汪桐稳稳扶到床上。
汪融还在拼命渡送生命力,参叶已经枯得像深秋的落叶。
汪桐虚弱地抬了抬手,声音细若蚊蚋:“别别给了你看看自己”
“不行爹!”汪融的声音带着哭腔,参杆蹭了蹭汪桐的手背,“你伤得这么重,我没事的,我还能撑!”
松泉看得眼眶发酸,猛地想起什么,急忙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翻找起来,最后摸出一颗通体赤红、散发着浓郁药香的丹丸。
“汪桐哥哥!”将丹丸递到汪桐嘴边,“这是我爷爷给我的三阶中品护心丹!”说着。
他指尖凝聚一缕精纯的灵气,轻轻探入汪桐体内不过一瞬,他脸色骤变,倒吸一口凉气。
“不得了!汪桐哥哥,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心脉都震裂了,好几条主经脉都断了!”
他不敢耽搁,立刻将护心丹喂进汪桐嘴里,又渡入一道灵气帮他化开药力“这药专门治心脉受损。
服食后能在心脏周围结一层护罩,稳住气血,还能慢慢修复心脉。”
汪桐咽下丹药,胸口的灼痛感果然减轻了些,他看着松泉,勉强扯出一个笑:“你这小子还是藏了不少好东西”说着。
他转向还在坚持渡力的汪融,声音放柔,“汪融,听话,进戒指里等着。
等会儿可能有麻烦,你帮不上忙,乖乖待着,别让我分心,好不好?”
汪融摇摇头,“爹,我不!我要在这守着你!”
汪桐抬起手,轻轻摸了摸汪融耷拉下来的参杆:“你已经很棒了,今天若不是你,我撑不到回来。”
他眼神温柔,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我真的没事,听话,乖。”
汪融看着汪桐苍白却认真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枯得快撑不住的身子,知道自己留在这确实帮不上忙。
它犹豫了半天,终于委屈地蹭了蹭汪桐的手心,声音闷闷的:“那那爹你一定要好好的。”
见汪桐点了点头,它才恋恋不舍化作一道绿光,飞进了灵兽戒指里。
汪桐指尖在储物戒上一抹,哗啦啦倒出七八颗丹药有修复经脉的紫河丹、稳固灵力的凝气散,他看也不看,一股脑全塞进嘴里。
丹药入腹,不同属性的灵气在体内翻涌,他立刻盘膝坐好,双手结印进入打坐状态。
眉心紧蹙,引导着驳杂的灵气缓缓涌向断裂的经脉,每修复一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
就在他渐入佳境时,殿外突然传来“咚——咚——咚——”的钟声,一连六响,急促而沉重。
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夹杂着僧人的呼喊:“集合!速去前殿集合!”
汪桐猛地睁开眼,眸底闪过一丝凝重。六响代表“宗门有大事,全员需觐见”,定是法海被发现了。
他不敢耽搁,探手又摸出一颗通体乳白、的丹药正是三阶下品续命丹。这丹药药效霸道。
哪怕是油尽灯枯之人,服食后也能在一天内气血充盈,与常人无异,只是药效过后,反噬会加倍猛烈。
他捏碎丹丸咽了下去,一股暖流瞬间席卷全身,刚才打坐时的疲惫与痛感竟真的压了下去。
刚起身要往外走,松泉立刻伸手拦住他,急得声音都变了调:“你干嘛去?!”
他指着汪桐的胸口,语气又急又怕,“你心脉刚稳住,经脉还断着好几条,这时候出去折腾,万一气血逆行,神仙都救不了你!”
汪桐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脸上挂着一抹安抚的笑,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们俩本就是外来的客人,在千佛城做客,事事都透着好奇。
如今钟声大作,全寺集合,我们反倒躲在禅房里不出去,岂不是更引人怀疑?”
他话锋一转,眼底藏着几分狡黠,“你不也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出去听一耳朵,不就全清楚了?”
松泉被说得一愣,心里的担忧压不住骨子里的好奇,终究还是松了手,只是快步跟上,虚扶着汪桐的胳膊,生怕他随时会栽倒。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禅房,顺着人流往大殿去,越靠近前殿,喧闹声越响。
等到了殿门口,才发现殿内殿外早已站满了僧人,密密麻麻的灰色僧袍挤在一起,低声议论声嗡嗡作响。
汪桐抬眼望去,只见大殿正上方的法座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和尚正是千佛城的住持玄空大师。
他平日里总是慈眉善目,此刻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花白的长胡子随着呼吸一翘一翘,手里的念珠被捏得咯吱作响。